“别吹大话了吹死了。”徐平道。
伯禽没有搭理他,接着看着自己父亲与三位老者的切磋。这对伯禽来言,也是个好机会,不仅是为了武学进境,还有一些其他说不清的东西在,比如追求,对武学的追求。伯禽看着父亲被一拳拳地打飞,不心疼吗?李白不疼吗?可是这是感受这几位老者武学的最好方式!
“还能受的住吗?”张则问道。
“受的住。”李白起身,从墙边走过来道,“三位前辈还是一起吧!鹤形拳我有些理解了!”
“好!”房中礼不再多说废话。三位老者一起攻向李白。
周南的落英枪太快了,快到有无数虚影一般,根本无法分辨哪个是真的,就像乱花渐欲迷人眼。
可是李白还是一剑抵挡住了,周南的落英枪被击飞了。张则的鹤形拳接着向李白打了过来,李白这次再次硬拼,拳拳相抵,张则这次没有把李白击飞,却被李白打得后退几步。
“好小子,鹤形六叠了!”张则道。
“张老,我基础的气力比你大,六叠就比你七叠强了。”李白高声道。
“张老头,不要和这小子硬拼了,用野鹤缠住就好!”房中礼沉声道。
场中局势一瞬变化了,张则和周南牵制了李白,李白以一敌三,由守为攻。
“厉害了。”黄玄道,“这小子真要走到那一步了!”
“大宗师,只有在本朝开朝时才有的!”徐志凝重道。
“看看房老他们给的压力够不够了。”黄玄道。
场上再起变化,房中礼高声道:“一拳罗生,再也无人!”房中礼终于出拳了。
李白竟然被这一拳蒙蔽了心性,只觉血尸煞海朝着自己蒙蔽过来。
“太白入月!”李白喝道,李白一剑戳了过去,似乎有什么东西破碎一般,血尸煞海骤然消失,一轮姣姣明月升空,光辉夺人!
房中礼一拳和李白的剑接触,一股猛浪掀翻了众人。
“房老没事吧?”徐志担忧道。
“应该没事!”黄玄道,“不过应该受了些伤!”
房中礼的拳头滴下几滴血,被张则和周南看到,张则担忧道:“房老!”
“我无碍!皮外伤罢了。再加把劲,就差一丝了。”房中礼高声喝道,“打出最强一击,不要留手了。”
“好!”周南和张则高声道。
李白退后几步,闭上了眼。
“正好我们也来准备。”房中礼道,“看这小子能不能把我们的武学全都能融汇了!”
三位老者的气息陡然攀升,几个呼吸过后,四个人几乎同时看向对方。
“落英缤纷!”
“鹤形七叠!”
“罗生寂灭!”
三位老者打出来了最强的一招,周南那里似乎有无数的枪影浮空,但却收敛了全部的杀气,让人恍然间看到了落花无数。张则那里则是一只野鹤,发出译一声嘶哑的鸣声。房中礼则是让人恍惚看见一片血海。
“这老头是杀了多少人?”黄玄嘟囔道,房中礼参军回来,竟然没有死在边关,真是个异类!
“罗生拳真是遭天谴的拳法!”黄玄心道。
李白感受到了巨大压力,若是不突破,会死!
李白此刻心如止水,他在努力抓住那一丝契机,李白觉得很近了!李白仔细感受着这几天所学到的,什么是融会贯通,什么万法合流?在这种生死危机的压力下,李白把需要感悟很长时间的东西,在一刹那间领悟了。
李白慢慢抬起剑,身上的气势不断攀升。
“气力提升,集中到了持剑的手上了。”徐志道,“像是我的通臂拳。”
“蓄势,这个小子也学会了。”黄玄道,“煞气也越来越重了,这小子杀的人不比房老少!不过房老他们也在蓄势,以一敌三,难!”
“这一下若是胜了……”徐志喃喃道,自己要见证一位大宗师的诞生了。
房中礼大吼道:“还不够小子!你的精气神呢?”
李白闻言,气势再涨三分,这下,李白把所有的精气神都汇到了这一剑上,李白想的更多,他要用精气神控制煞气,控制这把剑的煞气。
“这是?”黄玄道,“坏了臭小子,这个时候你还自己和煞气冲突!”
“让他去做!”房中礼道,“这次他不凭着自己的精气神控制这把剑,日后迟早反噬!这把剑太凶了,这些千年的煞气,必须让他控制好了,若是他能控制住,他比大宗师还宗师!”
“疯了,一群疯子!”黄玄骂骂咧咧地道。
“房老您们还能压制住吗?”徐志担忧道,他看着周南和张则已经气势不稳了。
“黄老头你也来!”房老道,“徐志,去叫老尉迟来,把他祖辈的那两把锏也拿来帮忙!把那些小辈都叫过来,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叫武!这次是最好的机会!”
“是!”徐志急忙去了。
“一群疯子,还要拉着我。”黄玄骂骂咧咧地道,但还是提刀进了院子。
黄玄一来,爆发煞气,用自己的精气神平衡着周南和张则的蓄势。
“爆完了十成,老头子还能活下去吗?”黄玄悲愤道。
“黄老头,你看看人家,比你年轻多少岁,人家那把剑的煞气不比你这把刀还要重,人家能控制住,你这大岁数活到狗身上去啦?”房中礼道,也帮着周南和张则控制住蓄势。
黄玄闭上眼,不再搭理他。
“这次也是你能控制这把凶刀的绝佳时机。”房中礼道,也闭上眼。周南和张则早就闭上眼去专心控制自己的蓄势了。
一炷香的功夫,徐志和尉迟封赶了过来,幸亏旅舍和县尉府的距离不长,尉迟尘也赶了过来,看到早就到场的刘耀等人,瞥了一眼刘耀。
刘耀几人都有些狂热了,这才是真正的武学!
“一群老头子活腻了,干嘛要拉上我!”尉迟封一来,就大骂道,“一群老不死的,这种事叫我来!”
“别废话,快去!”徐志道,“不然官府把你的旅馆给拆了!”徐志说着,也上场了,一瞬间就被牵引出了气势。
“那个臭小子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尉迟封看了一眼正在控制煞气的李白,他的睚眦剑的煞气,凝形成了一头巨兽,像是一条大狗。
李白咬着牙,用自己的精气神接触睚眦剑的煞气,论起煞气,李白比不上睚眦剑千年积蓄的煞气,但是李白这些年,和睚眦剑有了其他的联系。
“臣服,还是毁灭!”李白传出了一个简单的意念,那股煞气不仅能感受到李白的精气神,还能感受到对方的气势,六位老者的气势滔天。
“我宁愿与你为友,不愿为敌。”李白心道,“论起不屈,我比你还要桀骜!”
睚眦剑不断地嗡鸣,似是不甘。
“要么今日一起死,要么去战胜!”李白接着传出意念。
刘耀等人看呆了,这是武学?这是人能发出来的气息?
“你们看到了吗?”张发白问道。
“看到了一点。”黄睿道,“怪不得祖父不让我接触那把凶刀,好凶!煞气好重。”
“精气化神。”刘耀道,“这就是宗师。”
尉迟尘问道:“你们在说什么?”
“你还没走到这一步。”刘耀道,“所以你看不见,我们初窥了门径,才能看到一丝。”
“少吹嘘!”尉迟尘道,“不就是气势吗?我也看到了。”
“你看不到。”黄睿笑道,“我都看不全,只能看到了我祖父头顶那把煞气沉沉的凶刀。”
“徐县尉是一个巨大的黑猿,房老是一片血海,周老是万把枪,如同缤纷落英,我师父是一头野鹤,你父亲是巨人手持双锏。”刘耀道,“那个人很奇特,他自己一人气势是两股。一轮圆月,另一边是一头充满煞气的……大狗?”
“那是睚眦!”伯禽冷哼道。
“你知道?你也能看见?”刘耀好奇地问道,“这么小年纪,就走到我们这一步了?”
“我看不见,能感受到。”伯禽道,“只能感受到我父亲的,和那柄剑的。”
伯禽皱着眉看着自己父亲,父亲能压制那把剑吗?万一不能……不对!父亲一定能的!
“你们在说什么?”徐平一脸懵圈,什么血海,鹤啊狗啊黑猿的。自己怎么什么都看不出来,他顶多能感受几人都有很强的气势罢了。
“没到那一步,是看不出来的。”张发白道,“小公子,你要多加努力,到了这一步,你就懂了。”
徐平郁闷不已,连那个臭小子都能看见,为何我不能?徐平看了一眼伯禽,又看了一眼尉迟尘,这个姐姐比我大不少,她也看不见。
尉迟尘看见徐平看自己的目光,脸一黑,自己是被这小子鄙视了?
“动了!”刘耀低声道。
张发白等人看去,黄睿道:“我祖父那把刀的煞气好像被压制住了。”
“是另一边!”刘耀道。
李白心中很高兴,睚眦剑臣服了,一直在嗡鸣的睚眦剑,发出最后一声响亮的嗡鸣后,沉寂了,随即主动去融入李白的精气神了。
“那把剑臣服了。”刘耀道,“煞气正在向那人的精气神融合,那轮月亮,变成了一轮血月?”
伯禽也感受到睚眦剑不再反抗,看来是成功了。
于此同时,李白的睚眦剑越来越亮,可以了。
“出手!”房中礼大喝道。
几个老者一齐向李白打了过去,李白也一剑挥了过去。
这一剑出去后,一分为六,每个老者只觉得自己面前是一把充满血气和神圣的剑。
每个老者的虚影刚和李白的剑接触,都是一声闷哼。
煞气爆了,接着一股又一股的力量扑了过来,六位似乎都看到了一轮血月当空,下方是一片血海,血海掀起大浪,一股又一股地朝着自己拍打过来。
“气力膨胀,蓄势,爆刀,鹤形叠,落英虚影还有这大势!”尉迟封大骂一声,“你们五个老家伙真是不会藏私啊!”骂完就倒飞出去。
他还有内伤在身,不能硬拼。
紧接着,周南、张则、徐志也倒飞出去,随后黄玄叶倒退几步。最后只有房中礼和李白站在原地。
一剑挥出去李白就闭上了眼,此时悠悠睁开。
房中礼长长呼出一口气,拱手道:“恭贺李公子,成大宗师。”
李白回礼:“多谢诸位前辈成全。”
房中礼正要动身,身子却是晃了一下,李白紧接上前搀扶住,房中礼晃晃脑袋,摆摆手道:“我没事,果然年纪大了。”
房中礼定定神,道:“我们几位都回去休息一下,这次切磋,对我们来说也是获益良多,需要消化一些东西。”
“我也是。”李白道,“既如此,就不打扰了,我也去消化一下。”
几个老者爬起来,掸去身上的灰尘,对李白道贺,李白一一回礼。
“我们先去休息了。”房中礼道。
李白行礼相送,徐志道:“李公子,明晚可否再来寒舍,相互交流一番,也为大宗师贺!”
“却之不恭。”李白道,“那我先告辞了。”
“告辞。”
李白回身拉着伯禽,正要离开,刘耀道:“我有一天会超过你!”
“那个时候,你先超过我儿子吧。”李白轻笑道。
“对了,你很不错,这个小姑娘似乎对你有些好感。”李白笑着留下一句话,抱着伯禽离去。
尉迟尘愣了一下,跺脚道:“李公子胡说什么!”
刘耀也愣住了,看看尉迟尘。
“看什么看!”尉迟尘道,“他胡说的!”
“尘儿走了!”尉迟封刚爬起来,也听到了李白的话,脸黑道。
尉迟尘瞪了一眼刘耀,跟着父亲走了。
刘耀有些搞不清头脑,这是什么状况?
“耀哥,你要娶媳妇了!那小妮子被你打败,看上你了。”黄睿笑道,“谁叫你袭人家胸?”
“切磋拳脚无眼。”刘耀有些手足无措地道。
“谁知道你是不是故意的!”张发白轻飘飘留下一句跑了。
“张发白你休要胡说,找揍呢!”刘耀怒道。
“我也觉得是故意的。耀哥牛啊!”黄睿打趣一句,也走了。
刘耀冷冷地看着剩下几个偷笑的,那几人立马不笑了,看着天走了。
什么跟什么啊!刘耀郁闷不已。
“那个臭小子,回去就把他行礼丢了!”尉迟封气愤道。
“父亲,李公子叫了房钱的。”尉迟尘道。
“交了又如何?这次跟他打架就当学费了。”尉迟封看见了女儿脸上的红晕,问道,“尘儿,你不会真的看上那小子了吧?”
“哪有的事!父亲你胡说什么!”尉迟尘脸上红晕更重,一跺脚跑走了。
“完了完了,看来是真的。”尉迟封心里憋闷得要死,“傻女儿,你怎么能看上他家的孩子了!”
自己这身上的暗伤,不正是拜于那小子的父亲吗?
李白回到了旅舍,到了房间哇的一下吐出一口鲜血。
“父亲你怎么了?”伯禽吓得小脸苍白,担忧道。
“没什么!”李白摆摆手坐下来,平阳也吓得失色,急忙给父亲拿来毛巾和水。
李白擦去嘴角的血迹,喝了口热水。
“父亲您没事吧?”平阳问道,“都说了您年纪一大把了,还跟人出去切磋什么?被打伤了吧?”
李白脸色一黑,我赢了好不好,刚才只是交手后气血翻涌,又一直憋着到现在,才忍不住吐了。还有,什么叫年纪一大把了,我还没到四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