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给关捕头安排了一个房间,关捕头堂而皇之地坐在一张桌子后面,就这样开始了审问。
“在未开审前,我宣布两条纪律。”对每一位进入审问室的人,关捕头开头都会这样说。“第一,不能向任何人透露我询问你的内容,否则,我有权抓捕你。第二,必须老老实实回答我向你提出的任何问题,不得欺瞒、撒谎或拒绝回答。
当然,只要你们遵纪守法,我们也承诺,不向外界泄露你们对我说的每一句话。”
郭家虽然强势,但那是郭广昌的事情,不是下面家丁、下人的事情。
所以关捕头宣布两条纪律之后,那些下人、家丁们都点头表示接受。
“你们认为宫保存和小吟是不慎落水淹死的吗?”
这是关捕头问出的第一个问题。如果有谁说不是,那么接下来就会问:“为什么?”让他们继续回答问题。
第二个问题是:“告诉我,宫保存跟小吟相好有多少日子了?”
这个问题让那些答主们难受的犹如便秘。tmd他们难道天天没事可做,跟着姓宫的和那个小妖精转?所以大部分答主只能对着关捕头干瞪眼。
当然,关捕头并不在乎他们答得如何,他只是装模作样而已。
到了第七个人时,被叫进来的是一名比其他家丁要老实的多的家丁。关捕头的问题变了:“你在这个月的初七日那天都干了什么?”
“初七日,没干什么啊。”那家丁回忆了一下,做了一个夸张的手势,回答道。
他没想到关捕头会问这样的一个问题,这让他有些出乎意料之外。
“没干什么?真是这样?”
“真是这样,我没说谎。”那家丁看向关捕头的眼神很坦然。
关捕头不再纠缠,结束了对他的审问。
后面进来的两个家丁,审问过程跟第一个一模一样。关捕头也早早结束了对他们的审问。
直到第四个家丁进来,在关捕头猛然之间问出这个问题之后,脸上出现了慌张神色。
“初七日,我我……”那家伙脸色发白,话说得结结巴巴。
“先把这个人收押了。”关捕头不待他继续说下去,便对两名捕快道。
“你们一定弄错了,宫管家和小吟的事情跟我没关系。”那家丁叫道。
两名捕快上来,不容分说,把这名身材矮胖、大脑袋的家丁押走。
汪卓成进来的时候,脸上带着几分戏谑。“恭喜啊!关捕头,到底让你找到了嫌疑分子。但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那个人跟今天发生的案件完全无关。你们随便抓人,以为我们郭家是软柿子好捏吗?”
“他跟案子有没有关系你说了不算,你现在的任务是好好地配合我们。”
“哼!”汪卓成冷哼一声道。“我今天算是瞎了眼,把你们这些瘟神请到家里。”
“你才知道啊,迟了。”关捕头讥讽道。“但是,我们之间,到底谁是瘟神,也并非由你说了算。”
关捕头不再给汪卓成说话的机会,径直问道:“汪卓成,我问你,这个月的初七日,你在干什么?”
“初七?”汪卓成条件反射般绷紧了神经,随之冷冷地道。“你问我初七日的行踪干什么?那天的事情跟今天的事情有关系吗?”
关捕头提高声音道。“有没有关系是我的事情,而你,只需要回答就是。”
“我记不得那天的事情了。”
“是不记得了,还是不愿意回答?”关捕头的眼神变得犀利起来。
“不记得了。”汪卓成避开关捕头的眼神,嘴里仍然坚持道。
“既然如此,那就对不起了。你也先去衙门待着吧。”关捕头道。
立即有两名捕快上来,押住汪卓成就往外走。
“关捕头,你他娘的要干什么?这里可是郭家,你不要弄错了。”汪卓成挣扎着,骂着。
“汪卓成,你咆哮公堂,蔑视法度,给我掌嘴。”
一名捕快上前,啪啪啪!连着给了汪卓成好几个大嘴巴子。众捕快在一边看着,心里头痛快啊。这郭家,依靠郭广昌的霸道和跟马同知的交情,从来是鼻孔朝天,不拿他们这些捕快正眼瞧上一眼。
汪卓成想不到关捕头说打就打,一时被打懵了,嘴角出血,也不知道,任其一滴滴滴到地上。
那两个捕快一左一右,不容分说,押着汪卓成就往外走。
见连汪卓成也被押走,郭家的家丁一阵骚动,有的想上前阻拦。这里的捕快事先早有准备,已经一字排开,摆出架势。双方怒目相向,在院子里对峙了起来。
关捕头背着手从房间慢吞吞走出去,依次从那些家丁的脸上看过去。突然飞起一脚,踹向院子当中一棵碗口粗的树干上,“喀哧”一声,那棵树拦腰断裂,扑倒在地上。
那些家丁全都变了脸色。他们想不到这个其貌不扬的捕头,竟然有如此厉害的功夫,无不心中惴惴。
“你们都长着几个脑袋,竟然敢阻拦我们执行公务?”关捕头怒喝一声。“都给我退到一边去。”
那些家丁相互看了看,身体下面的那双脚不由自主地往后移动。
待郭广昌得知消息,赶过来时,汪卓成已被戴上枷锁,押到院子门口。
“关捕头,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抓我郭某的人?”郭广昌大怒,用手指着关捕头骂道。汪卓成是他心腹,关捕头不跟他打一声招呼,就把他带走,他岂能容忍?
何况,今天让官府来人,也是汪卓成一力促成。如果他是杀害宫保存和小吟的凶手,又怎么会赞成让官府来人?这关捕头不是随便抓人又是什么?
可是他在郭家乱抓人,简直是瞎了狗眼。
“郭爷,关某今天是接到贵府报案而前来查案,所抓之人都是与案情有牵连的嫌疑人,何来随便抓人之说?”关捕头不疾不徐地道。
“宫保存和小吟是夜晚不慎落水淹死,哪来的嫌疑人?你不是乱抓人又是什么?”郭广昌怒气未消地道。
“郭爷,既然他们俩是失足落水,你们为何又来报案?你们既然前来报案,就必然怀疑其中有隐情?现如今我们来到贵府,寻找真相,让跟案情有牵连之人暂时押回衙门,以待进一步审问,搞清事实真相,厘清头绪,又何错之有?”
关捕头的这番话,将郭广昌说得哑口无言。是啊,让官差来现场勘查,的确是他们提出的,现在,官差来了,他们要抓谁,可是他们的权力啊。
他这才意识到请衙门来查案简直是脱裤子放屁,蠢到不能再蠢。
可是他岂能由着捕快抓人?如此一来,他郭广昌在府城还不威信扫地?
反正有马同知在背后撑腰,谅这关捕头还不敢在他面前太放肆。
“小的们,去,把汪卓成给我追回来。”他大声喊道。
“嗖!”地一声,未等那些家丁答应,关捕头已经朝着郭广昌冲了过去,伸手一抓,就将郭广昌抓在手里。
“谁敢抢人,老子先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