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赟摸出一个缸盖火机,叮的甩开,给韩东点上,也抽出一支点燃,洗了一口,吐出长长的烟雾,说道:“我家和谢家并不是对手,从某种角度来说应该算是一边的。我来进阳的目的,其实和为了陪我外婆。”
这句话的信息量不小,韩东立即就明白过来,感情这又是个高干子弟。
不由想,难不成这些二代三代都是大白菜一样,满街都是?
随即恍然,苏北曾经可是几大革命老区根据地其中之一,虽然将星不如湘,鄂等地的将星多,但也不容小觑。
而苏南和苏北省虽然被喊做一南一北。但当初抗战的时候,整个投身抗敌的英勇先辈,实际上都是来自相邻地区。所以,这也就不奇怪了。
对方说这番话,也就是想让韩东打消顾虑。
意思就是,我不是啥搅局的,只是单纯的想知道下这里面的事情。
不过韩东却不傻,毕竟有着几十年人生经验,这可不是白活的。什么阴谋阳谋没见过。
“难怪你平时都不和同学来往,原来是这样。”韩东假装没听出对方话里的意思。
孙赟哪里看不出来韩东这是在和自己打太极。
随即,叹了口气,道:“韩东,要不是知道你的底,我会毫不怀疑,你也是一个从小在内城长大,且深得家中长辈喜欢,耳濡目染下走出来的。”
“我也想啊!可是没这种命。”韩东说完又道:“不过,对于现在的生活和家也很满意。”
“原本我还在想你身后是不是有谁,听你这番话后,我就能肯定了。给我解解惑吧。”
“可以。不过我很好奇为什么!”
孙赟由于家庭的原因,不论是言谈举止还是为人处世都要比同龄人成熟老练得多,但毕竟还是少年,差了些火候。
远不是韩东这种,在社会滚打多年的老油子可以比拟的。
“好吧,其实告诉你也没关系。高中一毕业我就要特招进公安大学。恰好听说了这件案子,所以就想了解一下。”
孙赟不疾不徐的说道。
听到这句话,韩东却没有点破。用脚趾头都能想得到,这肯定只是其中一部分原因或者说托词而已。
应该是他背后的某个人想知道。
当然,至于上公安大学这件事情到是真的,毕竟这种级别的家庭子弟,不会也不屑说这种假话。
“原来是这样。”
韩东假装恍然的看了一眼对方:“关于粮食局盗窃案,其实更多的是巧合……”
随即就三分真七分假的讲事情原原本本的拼凑出来。
孙赟静静的听着韩东讲解事情的来龙去脉,没有插一句嘴。
等韩东将事情全部说完了后,这才提出几个疑惑的问题。
韩东都一一解释清楚。
其实这些,在韩东看来都是多余的,毕竟卷宗上都有写。
“有没有兴趣考公安大学?”冷不丁的孙赟突然说了句。
看着对方的眼睛,韩东摇摇头。
“为什么?怕考不上?还是怕进不了?”
接下来的话孙赟没有说,不过韩东明白对方的意思,那就是可以帮忙。
从某种角度来看,这就是特权阶级的好处了。也可以看出对方有想招揽自己的意思。
韩东怎么会看不出来,从心底来说,他并不想踏足政界。退一万步来说,即便以后想为官,筹码也不会放在孙赟身上。
不说其它的,只要脑子不抽的人都明白,孙赟和谢远强之间。后者不论是眼前还是以后都远远比他更有利。
然而,韩东从重生的那一天就打定主意经商,未来在商界大展拳脚,立志成为一方霸主。
“都不是。”
“我想不到还有什么能比这还光明的前途了。”孙赟有些意外韩东的答案。
“以后国家的宗旨是以经济为主导。一个自由的商人,可以在没有硝烟的战场纵横驰骋,尽情厮杀不是更惬意?”
“话是这样说,不过你别忘了,权力……”说道这里,孙赟突然闭上了嘴。
“我懂。这不我在为未来大基础么?”韩东似笑非笑地说道。
孙赟皱起眉头点了只烟,似乎在沉思什么。
“不用想了,答案已经显而易见了不是吗?”韩东没有装什么高深,直接点明了自己做的这件事情的目的。
“难怪我说你为什么会找上谢哥,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看来很多人还是小看你了。”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谁叫我只是平头百姓家的孩子,能有机会自然想要投资。”
韩东说完看了看手上的电子表:“时间差不多了,该上学了。在这之前有个不情之请。”
“什么?”
“今天所讲的,就咱们俩知道如何?”有些事情大家心里清楚就行,不能讲出来。否则就会让人讨厌。
“你觉得我是那种人?”孙赟似乎有些不悦。
“不是。否则我也不会讲心里话。只是为了给自己心里一个安慰吧。”
“那你还真是个妙人。”孙赟忍不住笑道。
“你没有经历过生在我这种家庭的苦楚,不会明白的。”
“豪门权贵虽然锦衣玉食,同样有着自己的悲哀,有时候更残酷。”孙赟长长吐了个烟圈。
韩东没有接话。
“好了不说这些了。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孙赟喝了一口健力宝。
“说。”
“你是怎么知道谢远强的身份的?”
“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副局,还是空降下来的,随便就能想到了。再说林老师不还是谢哥的女朋友?上课吧,等下迟到了。”
孙赟点点头,随即也跟着站起身来走出包厢。
结完账走出醉然居。
孙赟忽然开了口:“韩东,你有没有什么能帮我的。如果有我会记你的情。”
看似开玩笑的一句话,韩东听出了不一样的味道,刚想说没有,立即想到了即将到来的洪灾。
随即又想到,现在说的话不靠谱,毕竟暂时的情况下还没有一点迹象。
说出来应该没什么用。
“有的话,一定!”
“好!”孙赟笑了笑。
一天的课又结束了。
滂沱的大雨从下午就倾泻而下。
一直到晚上十点才变得小了些。
韩东送丁雨桐到家门口才踩着单车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