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晚了还吃这些油腻的，你是女演员，也是艺人，注意身材管理知道吗？”

宋可可点着头，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刚要把筷子放下，又听见说，“都已经吃了，就吃吧，以后注意。”

“……哦。”

可对面视频开着，宋可可也不好真的说吃就吃，便拿着筷子不动，等着章一铭说完话挂了视频再吃。

而章一铭也等着看宋可可吃，两人就这样一时间僵持，倒是把琳达给等的不知所措起来。

琳达望着宋可可，距离之近让她不得不看清楚一点一滴的不对劲。

面容带粉，耳尖发红，嘴角弧度恰巧放松，整个人都是最轻松最自然的状态，看上去好似心情不错，但还有一些……

视线落在指尖，攥着筷子的那只手因为紧张略微发白，这矛盾的合体在一起，却怎么都带着点不对劲。

想到安菲那件事情的严重，即使琳达心底清楚这两人的悬殊不可能性，也还是忍不住开口试探。

“没想到章影帝和我们可可的关系看上去那么不错，你们倒是投缘，就是还没听可可说起过。”

作为一个应该为艺人处处寻找时机的经纪人，实在不应该说这些，可琳达认为自己更是宋可可的知心朋友，闺中密友。

防人之心不可无。

宋可可到底没有接触到圈子里更黑暗的地方，她应该做些什么。

宋可可一愣，随后惊诧的看向琳达，可能是知晓她的心思，正要转移话题，就听视频那头说，“可可？”

似疑惑又似逼问，仿佛宋可可没有把他们之间的事情广为告之就是一件天大的错误。

宋可可又一次被架在高台上，任凭风吹雨打，面上一片寒霜落下，也扯不动更多的表情。

她苦苦隐藏至今，这不是应该的事情吗？

分手的前任当然不想再牵扯上关系，章一铭也是这样想的吧？

那他现在这副样子，是在做什么？

包间内除了烤肉发出的油渍声，抽烟机的低声轰鸣，三人全部屏住呼吸，等待着一个答案揭晓。

宋可可步履薄冰，几乎把小心翼翼四个字刻在脸上，视线恍惚，没有定居点。

然而身旁两个人等待的人却看似更心急。

透过宋可可的态度，本就敏感的琳达嘴边职业笑容迅速消失，心底开始敲起了鼓，震的半边耳朵发聋，心底嘶吼着不可能，怎么可能！

而表面上，还要努力维持身为经纪人的姿态。

“可可，你怎么了，快跟我介绍介绍啊？”

宋可可说不出口，也摸不准章一铭的态度到底是怎样，纠结着，根本说不出一个字。

章一铭沉着脸望着她，隔着屏幕冷空气穿透不了，周遭空无一人的办公室内，却安静的符合他的情绪。

琳达还在催促，一边自我安慰般，“哈哈，看来录综艺让我们可可结交了不少的朋友，就是她嘴笨，年轻又抹不开面子，希望章影帝别介意。”

章一铭并不吃她这一套，这样的恭维打圆场听得太多了，只沉声道，“说。”

宋可可抬眼，与屏幕中一直望着她的人撞上视线，瞬间喉咙发酸。

“我们是……同校校友，章老师从前是我的学长。”

琳达虽感怪异，但也不敢再多想。

她还以为宋可可真的胆子大的在和章一铭谈恋爱呢，吓坏她了。

一个学长罢了，这半个娱乐圈里都是章一铭的学姐学妹，谁不想扯上点关系。

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罢了。

章一铭最后的笑容也从眼底消耗殆尽，是失望吧，还是厌烦，他不愿意说，宋可可也猜不到。

只能看得出来对方是真的烦了自己。

“对，学长。”章一铭顿了一下，又说，“学妹，试镜要求很严，过不去可不要哭鼻子。”

说完，不顾宋可可瞬间涨红的脸，带着一丝泄愤的情绪挂断了视频通话，手机被甩在一旁沙发上。

章一铭站起身走了几步，浑身的憋屈感还是团在心口，一脚踢上茶几，上方的花瓶滚落，摔碎一地残渣，鲜花四周一片水，看上去很是凌乱。

也是这混乱的一幕，惹的章一铭更加不适。

鞋底碾过花苞，带着几滴水印挪向休息室，关门声隔断了手机新消息的提示音，许久人也没再出现。

宋可可刚刚糊弄好琳达，尽量让她相信自己和章一铭真的只是校友关系，为了填补那一点错觉，努力把自己塑造成当年的小迷妹，给打篮球的章一铭送过水的事也说了出去。

“哇，你还给章一铭送过水，胆子真大，他一定看都没看你一眼吧？”

“……对，对啊，给他送水的人可多了，我也没机会。”

看琳达不但相信了，还为了抚慰她多年前受伤的心夹了片烤肉，心底的轻松又踏实了几分。

而自己望着黑屏的手机，不由想到当年的画面。

那时自己已经快追到章一铭，在单方面追求这条道上走了将近一年，她一直冲在最前方。

从小生活在满是爱意，没有受过挫折和伤害的她根本不知道什么是退缩和胆怯。

所以她每一次都把自己认为最好的带给章一铭。

那一次她自己鲜榨了一杯果汁，到篮球场时已经有些迟了，四周观看和等待章一铭的迷妹太多太多，有人欢呼有人腼腆，而她只是傻傻的站着。

然后……

章一铭在人群中发现她，找到她，接过了那杯有些浓稠的果汁，摸了摸她的长发。

当时天真活泼的宋可可认为自己就是最幸福的。

“你想什么呢？再不吃就糊了！”

琳达把一片略微发黑的烤肉送到碗里，示意宋可可可别发呆了。

宋可可回过神来，刚要接话，就听手机有新消息进来，急切的打开。

……是移动运营商。

给手机充了两百块钱话费，趁着琳达不注意，宋可可点开微信那个可口可乐头像，悄悄把备注改成一铭，不知想到什么，又换成了章一铭。

“我们之间的事情她不知道。”

“我真的不是要蹭你的热度，之前……对不起。”

“我已经知道我的位置是什么了，不会在那样了。”

“你是不是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