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无忌虚立于空中,双手负在身后,眼眸俾睨四方。
随着他心念一动,身后剑气世界顿时急剧坍缩,转眼间便化作一道手指粗细的金红色剑气,融入他的眉心之中。
而失去剑气占据的空间空洞,也在空间法则的作用下,主动愈合起来,同时带动起一股猛烈无比的可怕飓风,席卷四方。
“居然有魔族暗杀于我,难道是剑域的成立引起了祂们的注意,所以祂们想要通过某种手段来引动太古大陆内部的争端?”
风云无忌面容冷峻,心中泛起念头。
虽然有心留下那黑影逼问情报,但是,全力催动那招恐怖的剑招之时,他根本收不了手。
毕竟,他才进阶帝级没多久,领悟这招剑招也不久,还没有掌握到收发自如的地步。
“如今只有尽快成立剑域,聚集大量剑道高手,才能够一举粉碎祂们计划,如果是在幽明峰中,就算来人是刚刚天空中出现的那个巨大的恐怖人脸,也绝对不会是许易前辈的对手。
所以我并不用担心后方剑域基地的安全问题,完全可以放心大胆地办我自己的事,寻找人族高手,壮大剑域。”
风云无忌在受到一次暗杀之后,心中终于生出了一种极端的紧迫感。
但是他没想过,既然有过一次暗杀,那会不会有第二次的暗杀?他自己本身面临的危机,其实比整个剑域都要大的多。
或许,在他的心目中,自己的安危,并没有剑域那么重要。
所以,风云无忌并没有返回幽明峰,而是继续前往剑魔独孤无伤的所在之处,邀请这位剑道高手,加入剑域。
……
而当远在百万里外的风云无忌遭遇到袭击的时候。
在幽明峰闭关的许易忽然睁开了眼睛,那仿佛蕴藏无量星空宇宙一般的眸子中,陡然倒映出远在百万里外,风云无忌被截杀的场景。
“我没去找你,你反倒惹到我头上来了。”
许易略微感应了下那黑影的气息,然后神念顺着那操控黑影的幕后黑手的气息,透过重重时空,看到了一个正和之前灭杀破灭道主之时,从他的脑海灵魂感应中一模一样的身影时,不禁哑然失笑。
太古大陆,
一处靠近魔界传送阵的荒凉大山之底,一只完全和大地融为一体的恐怖魔兽突然睁开了眼睛。
那长达千里之巨的恐怖魔躯忽然震动起来,惊动了身在一旁闭关的青年书生。
“地魔,怎么回事?”
青年书生看着扭动身躯的可怕魔兽,不禁沉声问道。
“大人,我的魔种被消灭了,刚刚我已经借了力量过去,但还是不敌对方。
对方的实力远超情报上的描述,不知是那该死的人族欺骗了我们,还是他们太过愚蠢,连对方的实力都看不出来。”
轰隆隆的声音直接在青年书生脑海中响起,带着些微压抑的怒火,显然对于自身魔种的损失极为不满。
“情报错误?”
那青年书生眉头一皱,脑海中忽然闪过许易那一双无意中扫过他所在方向的眸子,表情顿时一变。
他急声道:“不好,地魔,速走!”
但是,刚刚还在扭动身躯的地魔,在这时却毫无回应,仿佛睡着了一样。
青年书生心中陡然一寒,慌忙后退,想要逃离此处。
“这么着急,兄台这是准备去哪里啊?”
随着许易的声音响起,青年书生只觉得本来狭小的洞穴开始变大,刚开始只是变得宫殿大小。
但是转眼间,就变得如同广阔天地一般,无比的浩瀚。
许易那张脸孔,直接占据了半边天空,仿佛高高在上的主神一般,面无表情地俯视着青年书生和旁边直接缩成一团的魔兽。
这是,青年书生才发现,根本不是洞穴变大了,而是自己变小了,被眼前这位恐怖强者直接抓在了手中。
青年书生心下一沉,冷声道:“我乃白虎至尊之子公孙止殇,你是何人,为何要抓我?”
“有趣有趣,体内人族和魔族血脉纠缠,一股奇异之力在脑海中孕育而出。
你是白虎至尊和魔族女子生下的后裔吗?”
许易的神念好似世界上最锋利的刀一般,直接深入到了眼前这位自称至尊之子公孙止殇的血脉、灵魂,洞彻了他的一切秘密。
“你在找死!”
公孙止殇脸色狂变,那双本来就有些阴冷的眸子里,透露出无比深沉的杀意和怨毒。
人魔混血,是他一生都无法正视的伤痛,而他自身修炼出的那股奇异的力量,则是他最大的秘密。
这两个被他深深地隐藏在心中的禁忌之密,就这么赤裸裸地被许易切开,说出来,让他的理智一下子陷入了短暂的疯狂当中。
“公孙输,救我!”
公孙止殇那因为失去理智而变得血红色的眼中,闪过深深的屈辱之色,他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量,才吼出这么五个字。
“嗯?白虎至尊?”
就在公孙止殇喊出这五个字的时候,许易就感觉到一股仿佛太古大陆本能一般的注意力迅速集中到自己的身上。
许易的精神感应刚刚靠近,便感应到了那浩瀚无边,同时蕴含着无尽杀伐煞气的太古大陆之力。
“朋友,请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伤他性命。”
下一刻,仿佛无边大地一般厚重的声音,忽然回荡在这个狭小的地下洞穴之内。
一个高大的身影虚像出现在这洞穴中,全身居然散发出沧桑和厚重之感,就好像站在这里的,不是一个人影,而是一块历经万古沧桑,无尽岁月冲刷的永恒大地。
他那双无比深邃的眸子注视着许易手中的一团介子空间,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点点哀伤顿时涌上心头。
“朋友,小儿任凭处置,不过,请看来我的份上,囚禁也好,废掉也罢,请不要伤他性命。”
白虎至尊公孙输,在这一刻,他的身份不只是人族的至尊,还是一个对儿子深怀愧疚的父亲。
许易凝视着他,然后平静地说道:
“你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