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陋破屋。
此时太阳落山,天刚刚擦黑。
焦娇浑身酸痛,觉得好冷。她蜷缩在草席上,瑟瑟发抖。
两个男人在火塘边,生起火,将中午吃剩下的东西串起来,在火上烤着吃。
“这个小娘子,好像不会饿也不会渴,呵!”其中一个男人轻笑。
“她是看不上我们这些吃食,不愿意吃吧。”
“还是怕我们给她下药?哈哈哈我们哪有钱给她买毒药。”
两个男人说笑着。
刚才他们给了焦娇一个冷馒头,她一口没吃。
忽然,其中一个听到外面远处传来人声。
喊了一句什么?很模糊,没听清。
“嘘!”男人示意另一个,做了个禁声动作。
但是等了一会,没再听到人声,只听见刷刷的草声。
“小心,外面可能有人。”
“这个时候,谁会上这来?”
他俩听了一会,没有异常响动。
“我出去看看。”
“你小心点。”
“嗯!”
男人走出屋子,只听“嘭”的一声,男人被一拳打倒。
随即两三个身影窜进屋子。
屋里男人一愣神的功夫,有人迅速朝他一脚飞踢过去,另外两个也迅速围了上来,对着他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娇娘!!”
徐绍阳这一声喊,激动的声音里带着哽咽。
焦娇睁开眼,她看不太清楚,不过她听得出徐绍阳的声音。
“你来了。”
她虚弱声音里带着浓浓鼻音。
“娇娘!”
徐绍阳抱起她,忍不住眼眶湿了。
经过这两天一夜,焦娇满身尘土,头发凌乱。她双手双脚被捆着,在草席上缩成一团,头埋在手臂里,像是抱头保护着自己,在害怕,在颤抖。
娇娘此刻的样子,徐绍阳终身难忘。
王延泽也进来了,看到娇娘这副样子,深深吐了口气。幸好李兄不在!幸好娇娘活着!
他对那三个拳打脚踢的手下说道:“小心把人打死。把他捆起来,我们走吧!”
外面那个已经被他们绑了。
徐绍阳抱起焦娇:“你有没有哪里受伤?”
“没有。”焦娇浓浓鼻音。她重感冒了。
王延泽:“我们赶紧下山,进城给她找位大夫好好瞧瞧。”
“好。”
“你帮我把绳子解开。”焦娇浓浓鼻音。
“哦!”徐绍阳手忙脚乱。这绳子捆的有点复杂,他不知道如何解。
王延泽见状上来帮忙。他一看这绳结方式,很像是那些送货郎的捆法。他们擅长将很多货物捆绑在一根绳子上,即便货物码得很高、路上遇到颠簸,货物也不会掉下来。
解开绳子,焦娇手腕上、脚腕上有十分明显的捆痕。
徐绍阳蹲下身:“上来,我背你。”
这时焦娇才注意到,破屋门口还站着徐绍安。
下午,行帮的人去找那名车夫。京城富贵人家自己养马、自己有马车,而普通人家需要用马车,就去车行雇车。京城大大小小有好多家车行。当然,也有些马车不是车行的,不过这种情况不多。因为不是车行的车,别人轻易不敢顾,万一路上劫财怎么办?车行顾来的车,好歹有车行做保障,到时候要找人也有个找处。所以即便有的人,马是自己的、车是自己的,但也加入车行。要不然拉到生意。
他们找了很多家车行,终于找到那名车夫。
据车夫交待,雇主让他在一条路口等着,后来上来了三个人,他将他们送到南郊山下。
根据车夫描述,徐绍阳觉得那个穿着兜帽斗篷看不到面容的女子,应该就是娇娘。
王延泽召集了所有能召集的人,浩浩荡荡来南郊山上搜山。
山上有路,不过有许多岔道,岔到各家果林。像焦娇他们住的、看守果林的屋子,山上不止一处,他们一路走一路找,终于有人发现,这里屋子中有人。
这个时节,看守果林的屋中有人,是件异常的事情。他们猜测,绑匪很可能就在这里。
他们害怕对方发现,对娇娘不利,于是大家悄悄靠近,把屋子围了。从墙缝、门缝中偷看里面的情形。
即便那人不出来查看,他们也准备好了冲进去。
娇娘趴在徐绍阳背上,紧紧搂着他的脖子。她好冷,好难受,想泡在热水里,想躺在暖床上。
徐绍阳能感受到她身体冰凉,一直在颤抖。即便被她勒的有点难受,他也没说什么。
“娇娘,我们马上回去,很快就会到家。”
“我想泡个热水澡。”
“好。”
“我想喝粥。”
“好。”
“煮碗姜汤,我感冒了。”
“感冒?”
“我感染风寒了。”
“好。”
“姜汤只要姜,不要葱。不要放糖,我喜欢喝咸的。”
“咸的?”
一般驱寒“姜白汤”,是用生姜、葱白、红糖一起煮。焦娇从小不喜欢喝这个,先是叫妈妈把葱白去掉,然后是红糖去掉,最后她自己加了点盐,发觉还挺好喝。只是效果就不如加葱白、红糖的好。当然,这个不重要。好喝才重要。作者:要是再加点排骨啥的,那就是碗肉汤呐!
三十几辆马车从南郊山脚下进城。到了南城堂口,王延泽跟手下交待了几句,然后上了徐绍阳的马车,四辆马车继续往前。
定远侯府。前院正厅。
徐侯爷、曹氏、曹老太太、曹家大哥、二弟、芸姨娘、陈姨娘等等,所有人都在。
前厅里气氛有些凝重,那名小偷蹲在前厅一处角落,傍边坐着两名负责看守他的行帮中人。
“公子他们回来啦!”
徐绍阳、焦娇、王延泽、徐绍安,其他人押解着两名绑匪,还有带他们去到南郊山下的车夫,十几个人走进前厅。
众人看见娇娘的样子,都不由的心疼。不过,有两个人却是心虚。
曹氏道:“你赶紧带娇娘去梳洗一下,做些吃的,李妈妈,你马上去请大夫。”
“等一下。”徐绍阳沉声道:“我们先对质!”
回来路上,徐绍阳问娇娘这两天一夜是如何过来的?焦娇说她还好,只是晚上太冷,冻生病了。
徐绍阳问她,那两个人有没有打她或是对她怎样?焦娇说没有,他们只是言语恐吓。
徐绍阳这就放心了。他最担心的,是娇娘受到凌辱虐待,那比让他自己死了都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