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六,庆瑞楼开业。
上午吉时放了几挂鞭炮,算是开业了,并没有什么复杂仪式。真正重要的,是等待迎接中午的客人。
当初说分一成股份给贺元懿,后来贺元承与高明宇商量,他们决定退出。毕竟将来贺元懿是郡王妃,与人合伙做生意有些不妥。
所以现在庆瑞楼的东家,就只有高明宇和李天娇。
虽然退出股份,不过贺元承也早早来了,与高明宇、焦娇三人一起点燃鞭炮。
三人放完鞭炮,回楼里闲坐,店里的伙计忙碌起来,大约一个时辰之后,客人就到了。
贺元承问起徐绍阳,焦娇说,他没有参加会试,原因是突发痢疾。两天前他与王延泽一起出京了,原因是她梦见她大哥在路上发生了意外。
贺元承听后感叹:“真是可惜了!”然后又道:“你相信梦境之说?”
焦娇:“我本来是不信的。按照时间推算,我大哥应该已经到达京城,可是他迟迟未到。既然有不好的预感,总要做点什么,万一真的有事发生,而我们又什么都没做,会留下终身遗憾的。”
另一边,平州地界。
徐绍阳与王延泽一路反向迎上去,他们已经过了两个驿站,都说李天雄没有来过。
头天晚上在驿站休息,第二天清晨继续往前。走着走着,只见路边地上躺着三个浑身泥土血污之人,旁边坐着一个,也是浑身泥土血污。细看之下,发现他们穿的是衙门官服。
王延泽上前询问:“请问,你们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那名坐着的人,警惕打量对方,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王延泽:“我们是商人。”
那人偏头望了望王延泽身后,除了一个看起来像公子少爷,另外六个看起来像是保镖护卫。
这些人,一人一匹马,看起来像是有钱人。因为一般人家,可没有那么多马来骑的。
这名差役道:“你们要赶路就赶紧走,不要多问了。”
王延泽看了眼旁边地上躺着的人,才发现这三人似乎像是死了,而坐着的这个,腿上也受了伤。
他道:“需要我们帮忙,找车把你们送进城吗?”
差役疲惫的笑了笑:“多谢!不用。我们的人在那边村子里,一会儿有车来接我们。”
王延泽朝远处望去,一条小道进去四五百米,有个十多户人家的村子。
王延泽更加疑惑了,问道:“那边村子里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差役:“不要问了,你们赶紧走吧!对了,路上小心一些。平岗山上剿匪,有些匪徒逃了出来,小心路上遇见这些人。”
差役望了望他身后,又道:“不过你们这么多人,应该也不怕。”
徐绍阳在王延泽身后听着,眉头紧锁。难道上一世,大哥遇到那些流窜的匪徒了?
徐绍阳道:“差役大哥,我们是从京城来的。我们家有人从长桥县来京城,按理他早该到的,可是迟迟未到。我们担心他在路上发生什么意外,所以从京城一路寻了过来。”
差役问:“你们家的是商号车队?”
“不是,就他和随从两个人。”
“那就跟这村子里的事情无关了。有一群逃匪抢劫了商号车队,我们一直追踪至此。这里没有你们要找的人。”
抢劫商号车队?
王延泽与徐绍阳对视一眼。这些线索,实在是摸不着头脑,于是决定到下一个驿站看看。
路上,他们看见丢弃在路边的瓷器碎片,和破损的木箱,路上很多地方还能看到大滩血迹。看样子,这里是抢劫的发生地,而被抢的,应该是个运送瓷器的商队。
往前几十里,便是驿站。
一到驿站,王延泽询问,李天雄可有来过这里?
掌柜说来过,昨日早晨离开的。
昨日?
可上一个驿站,却说李天雄没有来过。
就算他快马加鞭,在上一个驿站没有停留,继续赶路。那么再往前的驿站,他总得停下来。因为到那里肯定是已经很晚了。他们一般是不赶夜路的,也不会夜宿野外。这是行商之人的基本原则,安全第一。
王延泽问:“有一个运送瓷器的商队,他们有没有在这里停留过?”
掌柜:“有的。他们也是昨日早晨走的。”
徐绍阳感到不妙:“王大哥,是不是去县城府衙里问问?或许我大哥与他们同行……”
王延泽也觉得有必要问问,于是去了县衙。
据县衙的人说,瓷器商队一共有十七人,死亡十二人,一人轻伤,四人重伤。这些人全都在衙门里。
他俩去看过,其中没有李天雄。
大哥到底去哪儿了?
……
京城,庆瑞楼。
高明宇邀请了很多人。焦娇没有什么朋友,邀请了董盈莹、徐绍琴、徐绍安、徐绍祥等人。至于李天勤,他是李天娇的三哥,自然少不了。
李天勤有些怨怪:“小妹,你让绍阳去接大哥,为何不跟我说一声?我到今天才知道。”
焦娇:“时间紧迫,就算跟你说,他们也一样要去。何况你很快就要去书院上学,也没时间。”
李天勤:“大哥在什么地方有事情耽搁几天,也属正常,你不必太过担心。”
焦娇不悦:“你就从来不担心大哥的安全吗?”
李天勤:“我担心啊!可是我在这里担心也没用。大哥是谨慎之人,他身边带着李青,没事的。”
李青是李天雄的副手,也是他的保镖,跟着李天雄很多年了。
焦娇叹了口气:“我也希望是我多想了!”
她现在不仅担心大哥,还担心徐绍阳。
菜上桌,徐绍琴指着中间最大一盆水煮鱼问道:“这道菜,要卖多少文钱?”
徐绍祥轻蔑一笑:“几文?你该问,要卖几两银子!”
徐绍琴从未在这样的酒楼吃过饭,她惊讶:“要卖几两银子?!”
焦娇指过几道菜:“这个五两银子,这个六两银子,这个也是六两,这个六两,这个三两……”
徐绍琴惊掉下巴:“这、这、这么贵!”
徐绍祥:“你以为?这里可不是人人都吃得起的。赶紧吃吧!你这一辈子,可能也就只能吃这一顿。”
徐绍安瞅了他一眼:“怎么说话呢!”
徐绍祥哈哈笑道:“好,我赶紧吃,堵上我的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