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们开胡梭的玩笑也没有开太久。
毕竟,人被逼急了,是会生气的。
稍微开一下玩笑,尴尬的人是胡梭;
但要是把胡梭逼急了,尴尬的人就变成了他们。
得不偿失。
余悦看着项乐章,露出了赞赏的神情。
她本来还以为,要是她不开口帮腔,项乐章会在胡梭的进攻下丢一个大脸。
结果,恰恰相反。
项乐章非但没有丢脸,反而让心怀鬼胎的胡梭丢脸了。
看来,是她想多了。
她的这个学弟,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厉害。
经过这么一场闹剧,其他作家和文学评论家看向项乐章时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本来,他们对他是比较轻视的。
而现在——至少——他们是不敢再明目张胆地轻视他了。
因为,上一个轻视他的人,已经在到处寻找地缝,准备一头钻进去了。
如果还那么轻视他,谁知道下一个找地缝的人会不会是他们自己?
从胡梭的玩笑中缓过劲来,一位诗人站起身,为大家展示了自己用半个月时间写出来的长诗,《网》。
“拖着残破的身躯,
在屋檐上,
我被打扫着……”
念完诗,几位作家和文学评论家也主动站起来,点(g)了一下他和他的新作。
“文字简洁而不简单……”
“看似是在写网,实际上是在映射这个社会……”
“你写得越来越好了,假以时日,绝对能拿个茂奖回来……”
听到这些点评,项乐章无奈一笑。
正如他所料,即使是在这个重视文娱的时空,作家们参加文学交流会,也免不了相互捧臭脚……
…………
两个小时!
你知道这两个小时项乐章是怎么过来的吗?
他一直在玩贪玩——
咳咳。
总之,项乐章最终还是成功熬过了这段作家们相互捧臭脚的无聊时间。
在这段时间里,他一边听他们花式夸奖其他人的新作,一边翻阅原主的记忆,了解了一下这个时空的文学发展水平。
和他预料的差不多,在这个重视文娱的时空,是出现过一些即使是和前世的经典相比,也毫不逊色的作品的。
不过,那些作品的数量并不多。
项乐章在前世,大学读的是广播电视编导专业。
这个专业,想要学好,不仅要多实践、多看优秀的影视作品,还要多读书。
因此,在大学期间,他杂七杂八地读了一肚子的小说。
通俗小说,他读;
严肃文学,他也读。
“如果有机会,”他想着,“我可以把前世的一些经典作品搬运过来。这样,我大学的那些书也算没有白读。”
不过,至于什么时候才能有这个机会,那就不好说了。
什么?
你问,项乐章在前世读的明明是广播电视编导,为什么会跑去当歌手?
原因很简单,因为编导这行实在太难混了。
没出头之前,根本赚不到几个钱。
而想要出头,要么有关系,要么就得慢慢熬,熬个几年甚至十几年。
关系不是人人都有的——例如,项乐章就没有。
那么长的时间,也不是谁都能熬得动的。
在项乐章穿越之前,他当年的同学,有回老家考编的、有去教育机构教艺考生的、有做生意的、有做销售的,甚至还有子承父业杀猪的……
留在编导这一行的人,一只手就能数过来。
艺术专业的学生,毕业后干专业不对口的工作,还是挺正常的。
当然了,歌手这一行并不比编导好混。
项乐章选择成为歌手的另一个原因是,他有一个艺人梦,且在这方面有天赋。
更重要的是,他在毕业之前收到了音乐公司的艺人合同。
这就是他会成为歌手的原因。
项乐章正想着,余悦轻轻拍了一下他的手背,把他拍回了现实。
“结束了,”余悦说,“我们先去午餐吧。下午还有个公开的交流会。”
“好。”
他点了点头。
…………
开圆桌交流会的大楼旁边,有一个港式茶餐厅。
项乐章和余悦在那里随便吃了点东西,休息了一阵,公开的交流会差不多就要开始了。
一边朝着大楼往回走,余悦一边说:“我之前不是和你说过,今天这场交流会分为两个部分吗?第一部分是圆桌交流会,第二部分就是我们现在去的公开交流会。
“公开交流会应该比圆桌交流好玩一些。听说柳清欢老师专门为它设计了两个小比赛。”
“小比赛?”
项乐章有种不祥的预感。
余悦点点头,说:“嗯,小比赛。不过具体是什么样的,她没有告诉我。我们到现场看了就知道了。”
“对了,”余悦又说,“这个公开交流会说是公开,但其实也只有粤省作协的成员能够参加。不过你不用担心,我打过招呼了,柳清欢老师说你可以跟着我一起参加。”
说着说着,两人再次进入了那栋略显老旧的大楼。
这一次,余悦没有出示证件,而是带着项乐章径直走上楼去。
二楼,有一个类似于小礼堂的地方——前面是一块宽敞的大舞台,后面是阶梯式的座位——那就是公开交流会的举办场地。
进了场地,项乐章注意到,这里的位置已经坐满大半了。
余悦也惊讶地轻呼一声:“那么多人?!”
“你以前没参加过这种公开的交流会吗?”
项乐章问道。
“参加过。可是……”余悦的声音有些困惑,“以前从来没有那么多人的。”
这时,一个身影大步流星地来到了他们面前。
项乐章抬头看了一眼,眉头轻挑。
“胡先生?”
没错,来者正是今天上午丢了一波大脸的胡梭。
“他怎么还在这?”
项乐章不动声色地想:“如果换做别人,丢了那么大的脸,恐怕早就躲回家了吧。”
胡梭不知道项乐章在想什么,他也不想知道。
他说:“项先生,余悦小姐,你们来得正好!”
“怎么了?”项乐章问道。
胡梭神秘一笑。
“柳清欢老师设计的小游戏已经准备好了,有兴趣上台玩玩吗?”
“不好意思,”余悦摇头,“我们没兴趣。”
“别回答得那么快嘛,余悦小姐。你听我把话说完。这个小游戏如果赢了,是能获得奖品的!”
“没意思。”
余悦说着,转过身,迈开步子,正想离开。
可胡梭的下一句话却让她停住了脚步。
“游戏的最终大奖,可是柳清欢老师画了整整一年时间才创作出来的国画!余悦小姐,难道,柳清欢老师花了那么大精力才完成的作品,对你而言,也没有意思吗?”
余悦一怔。
她知道胡梭口中的“国画”指的是什么。
她不久前去柳清欢家里做客的时候,就曾看到过那幅画,画得极有味道,她非常喜欢。
没想到,柳清欢居然会那么大方地把它作为一个“小游戏”的最终奖品。
看见余悦的表情,胡梭知道她心动了。
他得意一笑,说:“走吧,余悦小姐,想要奖品,就上去玩玩吧。项先生,你不是余悦小姐的朋友吗,你也一起来吧。”
余悦看了项乐章一眼。
“我们去吗?”
项乐章耸耸肩,说:“既然你感兴趣,那我们就去看看吧。”
“好!”
胡梭笑得更欢了:“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