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观来说,项乐章在对对联方面的能力,是要比余悦强上不少的。
毕竟,他在前世读过一些关于对对子的书籍和文章,记了一些所谓的“千古绝对”之所以加双引号,是因为它们已经成功地被对出来了也尝试过对了一段时间的对子。
而余悦则是一点对对子的经验都没有。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他对对子的水平有多高。
项乐章甚至觉得,他很有可能连第一条对子都对不出来。
但他还是选择为余悦解围。
因为,余悦被业内人士誉为天才,加上胡梭的一顿乱捧,如果她连一个对子都对不出来,很可能会被不少人在暗地里耻笑。
而他就不一样了。
他是个艺人,是个明星。
明星在很多人的心里,就是一群“没文化的人”。
“没文化的人”对不出对子,不是很正常吗?
更何况,那些挑战过的作家都说胡梭他们出的对联太难。
作家们都对不上的对联,他一个唱歌、演戏的对不上,又有什么奇怪的?
“项先生,”胡梭从一沓白纸中随手抽出一张,又不知从哪摸出了一支圆珠笔,问:“你准备好了吗?”
项乐章点了点头。
胡梭便将纸笔递给了他。
“我先给你出一个简单点的吧。”
“请。”
“听好了,我的上联是天作棋盘星作子,谁人敢下?”
出完上联,胡梭摸了摸下巴,笑道:“这个气势磅礴、格局极大的上联出自古代。相关的历史故事我就不说了。不过,它还有一个非常优秀的下联,我想提一嘴:地为琵琶路为弦,哪个能弹?
“哈哈,好了,废话就不多说了。项先生,现在,轮到你表演了。”
听完胡梭的话,余悦眉头轻皱,暗骂了一声卑鄙。
其实,胡梭是完全没有必要提那个下联的。
她觉得,他提那个下联,目的并不是他所说的那样,想要告诉项乐章“它还有一个非常优秀的下联”。
而是为了干扰项乐章的思路。
举个例子。
如果你在写文章之前,读了其他的同类文章,那你创作的时候,就免不了要受其影响。
对对子也是一样的。
在对对子之前,看了前人对出的下联,你的思维多多少少都会受到干扰,甚至是禁锢。
大部分情况下,这对创作者而言,都是有害的。
围观的人倒是没有想那么多。
但他们还是“嘶”了一声。
这个对联,单从句式来看,想要对出来,难度确实不高。
但是想要对得好
绝非易事。
正如胡梭所说,它的格局太大了。
一般人,还真对不出旗鼓相当的下联。
衣叶帆是羊市大学系的学生。
她从小学开始就喜欢上了文学,经常在报纸、刊物或者公众号上发表一些小文章。
经过数年的努力,直到今年,她在全国公开发行的文学刊物报纸上发表的所有作品的累计字数,终于达到了十五万字。
这就意味着,她终于有资格申请加入粤省作协了。
于是,她迫不及待地提交了申报材料,正式成为了粤省作协的一员。
今天,是她第一次参加粤省作协举办的活动。
在出发之前,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在活动现场看到她的偶像项乐章!
看见项乐章的那一瞬间,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跑到台上,加入进了围观项乐章挑战“对联游戏”的行列之中。
她的耳边满是围观者悉悉索索的议论声。
“啧啧,这个对联,可不好对啊。”
“老胡那家伙也真是的,不是说好了先给人家来一个简单点的吗?这种上联,就算是我们去对,也很难对得精妙。更何况是一个唱歌的呢?”
“哼,那个人对不出来也是活该。谁让他没事跑来凑热闹呢,他又不是我们协会的人。”
听着这些声音,衣叶帆眉头微皱,有点不开心。
“你们这么吵,乐章哥哥怎么思考啊?”
她如此想着。
然而,坐在长桌前的项乐章,却仿佛没有受到影响似的。
他闭着眼沉思了一阵,把白纸拍在桌上。
笔起,笔落。
不一会儿,一个完整的句子出现在了纸上。
项乐章微微一笑,说道:“胡先生,我对好了。”
衣叶帆小嘴微张。
围观的人也皆是哗然。
“那么快?”
“他该不会是随便写了一句话就当下联了吧?”
“让一让,让一让,我看看他对的是什么!”
一个作家说着,拨开人群,探头看去。
项乐章的纸上,赫然写着:“散星如银日如斗,自然度量!”
眼睛大睁,眼底掠过一抹惊异。
那位作家忍不住赞叹了一声:“对得好啊!”
这下,围观的人群更加燥动了。
“所以他到底对了什么啊?”
“别挤,别挤!我去,谁的汗味那么重啊,八个月没洗澡了吧?”
“有没有看到的朋友,念一下他的下联呗!”
那个坐在长桌中央的男人老万微微一愣。
他没想到项乐章一个人竟能引起那么大的骚动。
不过他也是见过世面的,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拍了拍桌子,他从长桌的桌肚里摸出一个麦克风,打开,说道:“好了好了!静一静,大家都静一静!保持秩序,不要乱挤!舞台就那么大,小心点,别摔下去了!”
能参加这场公开交流会的,多少都算个写作者,还是要脸的。
经过老万这一提醒,人群立马安静了不少。
“看来大家都很好奇项先生对出来的下联啊。”
老万笑了笑,看向胡梭,继续说:“老胡,既然上联是你出的,那就请你给大家读一读项先生的下联吧。”
“好。”
胡梭点了点头。
之前一位作家对项乐章的下联的称赞,他也听见了。
他也和其他人一样好奇,项乐章究竟对出了怎样的下联。
“让一让,麻烦让一下。”
好不容易挤回项乐章身边,他拿起项乐章面前的稿纸,假惺惺地问了一句:“项先生,你不介意吧?”
项乐章摇了摇头。
他这才清了清嗓子,看向稿纸上写着的句子。
脸色,骤然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