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根本不理会木义的求饶,抖着她那根萝卜似的手指,瞪着一双铜铃目,叫道:“继续打!至于这混帐小子丢的钱,从他月俸里扣!”
行刑者抓了铁鞭一抽,滋得空气爆响,在木义胸口拉出一道血痕,深可见骨。而木义早已昏死过去,那人还要再打,恐怕真要srn了。
罗晓飞连忙前:“四息怒,或许我能把钱找回来。”
四看了眼罗晓飞,叫行刑者停手,声如闷雷的说:“你真能把钱找回来?”
“我会一点追踪术,若是有木义提供线索,应该能找回钱财。”罗晓飞实在不想看她这幅猪猡似的脸,索性低着头,站在那儿不动弹。
四起身,硕大的身体几乎是拱到了罗晓飞的面前,她个子罗晓飞高,顶着肚腩相当可怕。
罗晓飞冷汗琳琳,低着头都能看见一条肚腩顶在身前,可把他吓了一跳,慌忙退后几步。
却听四冷笑道:“那给你一天时间,若是找回前钱财,我可以既往不咎,若是找不回来,剩下的鞭子你来挨!”
罗晓飞抱拳道:“定不辱使命。”
四一屁股坐回椅子,摇晃着身体终于坐稳了,但她眉宇间依旧煞气很重,斜眼看着木义说:“把那个废物放了。”
两个仆人前,用冷水泼醒木义,然后解开绳索。罗晓飞赶紧扶稳了他,木义身体颤抖,哆嗦着看清了罗晓飞的面孔,吃惊道:“怎怎么回事?”罗晓飞道:“四开一面,命我们一日内找回丢失的金币。”
“若是没找回,一人两百鞭子!”四冷哼的说道。
木义闻言大惊,他吃了十几鞭子受不了了,若是来两百下,定要被抽成肉泥。
罗晓飞转过身,对四抱拳道:“那我先带木义退下,明日午时前一定找回金币。”
“滚吧!”四摆了摆手,颐指气使的模样十分丑陋。
罗晓飞不想久留,告辞一声,赶紧扶着木义这倒霉的孩子离开。
木义胸口皮开肉绽,脚步虚浮,等离开了宅院扶着墙壁再也走不动了,他担忧道:“你真有办法找回钱财?”
“没办法。”罗晓飞面无表情地说道。
木义大惊:“没办法?那明日由该如何?四脾气暴躁,若被她知道你出言诓骗,定要取了我们的性命。”
罗晓飞却不以为意,他这人天生的光棍,欠钱也无所谓,至于被人威胁性命其实也有不办法解决的,神色淡然道:“问你一个问题,如果我们现在走了,你说四能抓到我们吗?”
木义闻言一窒,这个世界没监控,许多地方都是荒芜一片,如果他们遁入林逃难,四根本找不到。但木义好不容易获得一点地位,又哪里舍得下?“早知你不该救我的,如今把你连累进来,我们面对的情况也更糟了,哎”
“先别说这些,你到底怎么把钱弄丢的?”
木义道:“我去炼金屋途,刚巧遇见一队佣兵路过,他们人多很混乱,好像有人撞了我一下。我当时也没在意,等去到炼金屋的时候,才发现金票没了。”
罗晓飞想起禹山那副贪婪的德行,不由得皱眉道:“这下糟了,佣兵都是刀头舔血之辈,你我恐怕不是对手对了,你可有看清撞你之人的真面目?”
木义摇了摇头,他当时急着赶路,根本不曾在意。罗晓飞叹气道:“我去帮你借一点,先渡过此次危机。”
“一万金不是小数目,要找谁借?”木义惊讶道,若是能借他早去借了,谁又想挨鞭子的,但一万金绝非小数目,以他现在的实力是借不来的。
“我自有办法,你跟我来是。”
罗晓飞说罢,带着木义从后门出来,直奔武器坊,袁安守在门口,他见罗晓飞身沾了血迹,还当是送信被打了,惊讶道:“送信被发现了?”
罗晓飞让开几步,袁安这才发现受伤的是木义,罗晓飞道:“信帮你安全送到了,我来是求你帮个忙。”
袁安得知信件安全抵达,不由得松了口气,他其实本家人不在空青镇,来这里开武器坊完全是围了那个三,如今信件送到了,心情也很轻松,“什么忙,但说无妨。”
罗晓飞指着木义,说:“这是我的朋友木义,他也在城主府当差,今日弄丢了一万金,被四毒打了。我想问你借点钱缓一缓,以后必定归还。”
袁安经营武器坊,家财无数,区区万金不在话下,但他也有点小心思,只说:“一万金我有,赠与两位也无妨。但我一个小要求,希望两位能答应。”
木义急道:“什么要求?”
袁安:“今后希望两位能替我和一惜传信。”
罗晓飞皱起眉头,这算是私通外人了,若是被人知道肯定吃不了兜着走,摇头道:“何必要我们传信?你可以写匿名信的,这样一来一回不会被发现了。”
袁安却提出了更过分的要求:“不仅是传信,若是一惜想见我,也请两位行个方便。”
罗晓飞那是万万不肯的,以他光棍的性格,宁愿此离开城主府,也懒得被人胁迫,摇头道:“你叫我们带你进府?这绝对不行!”
袁安听他语气坚定,也知道过分了,降低了几分要求,说“我知道两位为难,但我对一惜爱慕已久,她又被禁足府,还请”
木义在旁听着,忽然插话道:“但三根本没有被禁足!”
袁安惊讶道:“怎么会?那她为何不出来见我?”
“这我不清楚了,我来府大半年,前月还见过三,她”木义看了眼袁安,继续说:“她平日只顾着练武,来去自由,不像被禁足的样子,也没听她提起过什么喜欢的男子。”
袁安闻言愣住了,不可置信道:“怎么可能?我和她相处四载,她为何说忘忘了这我不信!”他面色激动,似乎显得十分沮丧。
罗晓飞早知如此,次袁安说的时候,他猜出个大概了,哪有城主禁足自家女儿的?要禁足也是禁足袁安这没权没势的平民好吧,但见这家伙满脸的沮丧,若是把话说狠了一定很糟糕,自己还要借钱呢,只能安慰道:“不要心急,信件已经送去,你安心等消息便可。”
袁安神色激动,叫道:“我要进府去见她!我一定要进府去见她!”他抓着木义:“你们要钱是吗?我给你们钱,但今晚要带我进府!”
木义吓了一跳,连忙道:“绝对不行!城主府自有规矩,连我都没资格乱跑,又何况你一个外人。”罗晓飞也道:“来日方长,你又何必心急。至少要等三的回信。”
袁安这才冷静一点,但眼依旧很焦急。
“先借我们一万金,今后有三的消息,我们一定告知你。”罗晓飞见他神色缓和了一些,再次提议道。
袁安却不乐意了,他得知谷一惜没被禁足,满心都想进去找她问清楚,“我可以给你们钱,但今晚一定要带我进府,否则一切免谈。”
木义一听急了,苦苦央求袁安,但袁安似乎铁了心。罗晓飞暗道一声麻烦,那三怕是早变心了,袁安进去肯定得不到想要的,到时乱吼一气,只会连累自己。但现在没钱也不行,回去肯定要被四抽死,真是进退两难。
“要不光棍一点,直接走人好了,燕州借我的钱罢了,也懒得去还了。”罗晓飞寻思着,但这样一想似乎还蛮开心的。
但木义却不想离开,咬牙道:“既然你想见三,那我今晚带你进去,但你要保证不能暴露,更不能大吵大闹,只见三一面立刻离开。”
袁安连连点头,但罗晓飞却不信他,这人被三甩了还如此痴心,明显情商低,若是信他肯定要倒大霉。至于木义,罗晓飞也不想看着这小子乱搞,免得真个丢了小命。
“不能带你进去!”罗晓飞鉴定的说道。
袁安的半截金票已经搭在了木义的手,闻言又把钱抽了回去,木义急道:“别别啊,我带你进去是。”袁安沉声道:“你们两个到底怎么想的?可不能骗我!”
罗晓飞坚定道:“带你进去是不可能的,我们好歹是侍卫,不能违背规矩。但我可以想办法把三叫出门,去飞云楼会面,你看如何?”
袁安皱眉道:“你要怎么叫她出来?”
“这要问你了,你既和三交往许久,那一定知道她喜爱什么,不妨从这点入手。”罗晓飞道。
袁安想都没想,直接说:“她喜欢花,那种明亮的红色,还有淡蓝色的。”罗晓飞抚掌道:“这便是了!既然三喜欢花,那你去多准备一点,包下飞云楼来个花会。然后写一封信邀她出门,我想一定能成功的。”
袁安心思急躁,听闻这计划,慌忙去写了一封邀请函,和那一万金票一起交给罗晓飞,嘱咐道:“劳烦送一下。”
罗晓飞也是拿人手短,只能再次接下这苦差事,然后带着木义匆忙离开。
二人走在街道,罗晓飞忽然问道:“木义,你进府大半年,可曾见过三赏花?”
木义摇头道:“从来没见过,三醉心武学,从没见她赏过花。”
“这有趣了难道袁安认错人了?”
但这样想也不对,袁安是本地贵族,自小生长在此,不可能认错的。又或者最近发生了什么事,导致三性情大变?
罗晓飞百思不得其解,只好先和木义回去。
二人去到院子,发现人走院空,只有西边的树干残留着血迹,那是木义流的血。罗晓飞找到一个仆人,问道:“四呢?”那仆人也惧怕四,胡乱摇头道:“我不知道。”罗晓飞又去问了一个丫鬟,终于得知四去了内院,那里不能随便进,只好请求那个丫鬟:“麻烦姐姐通报一声,说木义找回了金票。”
那丫鬟也没什么架子,倒有些和睦的面向,只说:“我去通知四,你们两个等在这里,记着不要乱跑。”
“一定一定不敢乱走。”
二人守在一座庭院外,那丫鬟很快折返回来,招手道:“四叫你们两个进去。”
二人连忙进到内院,果真是一副华丽的模样,摆着假山一类的装饰品,连地面都铺了厚实地毯,木义看得眼神迷离,赞叹一声:“这里真气派!”
“与你无关!”罗晓飞冷冰冰的提醒一句。
木义闻言一窒,那拐角处忽然走来一个十九岁的女子,穿兽皮衣,手持细剑,腰肢曼妙。等走得进了,真是个难得的美人儿,果真是眼若星辰,眉间含黛,俏脸映雪微润,红唇透出海棠。
领路的丫鬟见着那女子,连忙躬身一福:“三。”
原来她便是袁安心心念念的谷一惜。
木义也行礼一番,他忽然想起了什么,抢下罗晓飞手里的邀请函,递给谷一惜:“三,这里有一封邀请函,是专门给你的。”
谷一惜面色好,接了邀请函,看罢,双眉却紧紧锁住,她凤目微抬,扫视面前的两个小鬼,问道:“你和袁安有何关系?为何一再替他传信?”
木义惊讶道:“三你怎么知道的?”
“袁安怕谷阳城主阻拦,所以邀请函并未署名,没想到这三竟能一眼看出来,如此看来,这两人恐怕真的有些往来只是木义这没脑子的小子,竟然直接把信给三了,可别把我也牵连了进去”罗晓飞低着头,在旁独自胡思乱想。
“他的字迹我认得。这人死缠烂打,竟然还来找我!还有你,身为侍卫不思进取,竟敢替外人送信,你可知罪!?”谷一惜说着,眉间透出怒色。
木义一听懵了,连忙跪地:“小人不知,小人初来乍到,还以为是重要信件,所以才带来给三的。”
谷一惜冷哼道:“若再有下次,定不饶你!”她转身走,忽然又停了脚步,盯着罗晓飞、木义:“你们两个低等侍卫,为何来内院?不懂规矩吗!?”
一旁的丫鬟解释道:“是四召见的他们。”
谷一惜闻言不再多话,提剑走了。
木义依旧跪在地,见状不由得松了口气:“幸好三大度”
“大度个毛啊!一帮吃了大粪的贵族,颐指气使的,恶心!”罗晓飞眯着眼睛,忽然很想此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