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阳县。
随着时间的推移。
易成陷入了无尽的杀戮。
嘭!
他一拳直接捣碎了一只妖的头颅,而后头也未回,在他身后的另一只妖,忽地神色痴呆。
易成这才回头,以简单粗暴的方式爆头。
一阵虚弱感袭来。
却是气机与念力所剩无多。
易成直接盘地而坐,并未如第一次般去到某间屋子里才开始修炼。
反正妖无法看到他,在哪修炼都一样。
从阳县,已是血流成河。
虽说妖无法发现易成,但死了如此多同类,怎么可能不引妖怀疑。
一名神秘猎妖者,这是妖族为易成取的称号。
随着夜幕降临,从阳县竟渐渐安静了下来。
易成睁开双眼,虽说天色已黑,但凭借他的目力,依旧能看清丈许开外。
奇怪的是,他竟没有见到一只妖。
易成皱了下眉,起身,施展云虚步,接连穿梭过数条街道,不止是妖,连人影都未见着。
甚至连尸体都消失不见了。
唯有地面上的血迹,空气中似粘稠成液的血腥味,是那般的真实。
‘人呢?妖呢?’
易成不解,释放出念力,朝四面方探查而去。
过了半晌,念力反馈回来的景象,无一不都是空无人影。
这下易成属实迷糊了。
就在这时,易成忽地心头一动,随后变换方向,朝左边的那条街道走去。
当他走了大概有七丈距离时,直接楞在了原地。
在他面前,有人向他走来。
他们当中某些人的面孔,易成在白天时还有见到过,甚至还跟他们并肩战斗过。
但此时,他们身躯透明,面带笑意,正缓缓走来。
赫然是幽魂状态。
易成脑袋里一团浆糊,从阳县的一切,现在在他看来,就如一幕幕电影中的画面般,而他,只不过是一名旁观者。
即便他竭尽全力想去改变故事的走势,但结局早已注定,不过是徒劳无功。
直至幽魂穿过他的身体,易成才回过神来。
他回过头,看着那些熟悉的面孔似永无止境地向前走去。
易成想了想,决定跟上去看一下,看看他们究竟是去到何处。
虽说在第一天夜晚,他就发现了幽魂的存在,但当时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再加上得回客栈提醒刘鸟他们晚上不要外出,便没有跟上去看。
此时,正好可以跟上去,看是否能解开自己心里的谜团。
今天的夜晚,天幕上并无银月,大地上一片漆黑。
万籁俱寂。
易成悄无声息地跟在一群幽魂后面,念力无时不刻不在身周盘旋,防范未然。
时间推移。
以念力反馈回来的信息来看,前方就是这条街道的尽头了。
易成看到幽魂笔直地前行,内心不由想到:
‘他们不会穿过这里吧?’
如果真是这样,他就得绕路了,待他绕路之后,未必还能跟上他们。
这般想着,幽魂已是接近了尽头。
但他们并未如易成想象中那般如若无物地穿过墙体,反而是左转。
这还是易成第一次见到他们还会转弯。
这样来看,背后可能真的是有人,或者有什么东西在操控。
但也有可能是这些幽魂生前的执念所致。
只有这两种可能。
易成随之跟上。
再次走过一段路,这次并未直抵道路尽头,而是在中段就再次转弯。
几次三番后,易成以念力看到前方有一座祠堂。
易成的视线停留在幽魂身上,只觉告诉他,祠堂,就是他们此行的目的地。
幽魂们朝着祠堂而去,易成亦步亦趋而行。
忽地,易成终于察觉到了异常。
最前面的幽魂,在进入祠堂的一瞬,消失不见了。
祠堂大门敞开,里面一片漆黑,仿佛一张大口,一名又一名的幽魂踏入其中,消失不见。
很快,便只剩下易成,所有的幽魂,皆已消失。
呼——
就在这时,仿佛有一阵风吹过眼前。
易成本能地眯了眯眼睛。
祠堂内,忽地亮起了烛火。
易成眉头皱了下,周身气机股荡,震动得他的衣衫猎猎作响。
祠堂内,有一名老者,正笑意吟吟地看着他。
从未见过的老者,满脸被时光打磨出的皱纹。
他身体有些佝偻,但却可以看出在努力地挺直腰背。
眉目锋锐,有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傲意。
这种感觉,易成在那些老兵的身上有察觉到过。
眼前这名老者,赫然也是一名老兵。
“进来吧。”
老者开口,邀请易成过去。
眼前这人对自己没有恶意,武夫的预感是不会出错的。
易成沉吟了下,走了过去。
从阳县其他地方因为妖族的入侵,早已是血流成河,破败不堪,但进到祠堂内,发现这里竟然没有一点被战争影响到的痕迹。
祠堂正前方,是一名老者的雕像。
正是眼前的老者。
而走近了,易成这才发现,其实老者也只是一道幽魂。
雕像的两边,是一块又一块的木牌,上面刻有一个又一个名字。
在祠堂的左右两边,分别立有四个雕像,有手持书卷的文人,有手持刀剑的武将。
“前辈。”易成恭敬称了声。
老者没有回头,目光驻留在持有刀剑的武将身上,“你做的很好。”
说罢,他停留了片刻,似想起了往昔,又加了一句,“如我当年那般。”
易成双目微微收缩,顿时肃然起敬,然而还不待他开口,老者的声音又悠悠传来。
“当年,妖族大军入侵,我只是一名术师,只能躲在兄弟们的身后,布置着道道阵法,却不能跟他们一样,上到前线杀妖!
其实从阳县内,除了我之外,亦有其他修行者,但他们面对妖族入侵,却连你都不如,第一时间便逃走了。
我眼睁睁地看着我的兄弟们,一个又一个地倒了下去,再也没有起来。
如果,那些修行者没有逃走,或许从阳县也不止于此……”
老者说了很多,仿佛将当年发生的一切,以及遗憾,都说了出来。
易成这才发现,他刚才遇到的一切,跟当年比起来,不过只是冰山一角。
易成几次张了张嘴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似是漫长的沉默后,老者忽地转过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