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凡冲出报社，在等出租车时，先拨出了一个电话：“你好，零点伴奏的何总是吗，你好你好，我是昨天跟你联系过的许凡。”

“费用的事，你能不能再考虑一下？昨天报的5万元，真心有些高，其他乐队，3万或4万都能拿下，当然，你们是西南最著名的乐队，4万行不行？”

“可以考虑是吧？行那我现在过来。没问题，如果伴奏难度实在太高，就按5万元的来。我一个小时后到，见面聊！”

上午，在和李芷兰联系上后，许凡决定开始行动，至于伴奏，昨天他就已经联系好了。

零点伴奏，西南乐队排名第一，但报价也最高，5万元，刚好是许凡从祁院长那儿赚到的课题费的一半。

歌曲录制完成后，还要联系演艺公司，将它推到各大音乐排行榜，这个渠道费用，也需要五六万元。

当然能省则省咯，现在还没收入来源呢。

许凡打算，把总费用控制在9.5万，这样能省下五千元用作其他开销。

之后，制作MV等后续推广，则以歌养歌，从音乐网站的下载分成中支付。

听零点伴奏老总的意思，四万五可行。

音乐，是李芷兰专业，扒谱对她而言，不是太困难的一件事。下午报社召集紧急会议途中，她已经通过微信，把初扒下的谱传了过来。

许凡去零点伴奏，主要是想试听一下伴奏质量。

《城都的伴奏韵味，在这个世界上是全新的，一般人听不出。但是许凡听得出，他一定要保持《城都的原汁原味。

在许凡离开采访中心的同时，办公室里也炸了锅。

刘副主任一脸无法置信的表情：“陈主任，小许他真能做成大事？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平日里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胡蝶衣甩起了一头秀发：“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打死我我也不信，刚进报社的见习记者，居然把难度这么高的报道，大包大揽了下来。这家伙疯了，小许一定是疯了。”

瑶瑶一脸茫然：“小许进报社这几天，不声不张地，人也很低调，今天脑子抽了？”

“低调？”

不远处正往办公室走的陈迎新突然回过头：“你不知道这小子有多高调，从面试第一天起，我就感觉他狂，狂得很，狂得不知边际！”

老刘的目光也是一片茫然：“可是老陈，我感觉小许在会议室讲的，恐怕不是无备而来，而是早有准备了。”

陈迎新冷哼一声：“那就跟我们采访中心来拼一拼，鹿死谁手，几天内就能见分晓。老刘，给我卯足劲，费用什么的，要用先给我用，完了打个报告写个理由，我来签字。”

说完，扭头进了主任室。

他认为，许凡可能掌握了一些别人不掌握的线索，但若说他一人能把报道做出，那陈迎新死也不信。

他知道许凡狂，会不计后果地当面顶撞考官。这样的人，属于冲动型，冲动起来，连他爸妈都管不住。

姓许的，在会议上很可能冲动了。

牛益斌和杨眉再次对望了一眼。

“杨眉，你怎么看？”

“我同意陈主任的判断，小许这一手，相当于一人挑战我们一个中心，他有些不知高低了。牛同学，你认为呢？”

牛益斌意味深长地：“这未必不是好事。”

杨眉微笑了一下。

牛益斌的话外音，她懂，三个新招进的记者，三个月后要淘汰一个呢。

拼三个月，太累。

其中一人半途作死，那岂不省了好多力气？

专题中心办公室。

副主任赵刚走进主任办公室，朝钱穆扔过去一支烟：“钱主任，许凡到咱中心，不会增加我们负担？”

钱穆点上烟，乐呵呵地，他这人就是个乐天派。

“许凡是社长在面试那天特别招的，我到社长办公室去，他讲起过许凡，说这小子脑回路跟正常人不太一样，知识结构恐怕也不一样，他当记者有两种可能，一是速死，二是速成名。这个险，我们可以冒一下。”

赵刚：“我在会议室听着，怎么觉着大话连篇。”

钱穆：“社长看人很准的，他说许凡的面相，生就一副谨慎样，没把握的事，他绝不会出口。”

赵刚：“难以置信。可我问过老刘，他说许凡仅仅到现场去转了转，压根就没采访到什么实质性内容。”

钱穆：“但你没问司机。”

“司机？”赵刚不解。

钱穆：“司机长年累月陪记者采访，炼就了一副判断采访成功与否的本领。我中午吃饭时在食堂碰到过他，问了些情况。”

“钱主任你打听出了什么？”

“司机说，许凡很奇怪，他能感觉这小子采访中根本没用心，完全是走走过场，好像早就知道在这儿采访不到有价值的线索似的。”

赵刚：“……”

钱穆笑了：“司机的这种感觉，是很准的。许凡一定掌握了什么，也一定知道，陈迎新的采访安排是错误的。”

他顿了顿，补充了句：“否则，中午开会，一个刚进报社的，脑子进水了？”

赵刚：“我也这么想。”

……

晚6点半。

在零点伴奏忙碌了一下午的许凡，终于满意地冲老总伸出了大拇指：“非常好，西南排名第一，名不虚传。”

老总的神色则很诧异：“许先生，我非常奇怪，你没有专业的音乐素养，但鉴赏能力，却远超专业人士，这个，没法解释啊。另外，这首歌太优秀了，你是怎么写出的？”

许凡横叼着烟，一边拨号码，一边含糊地：“解释啥啊，人类未知的秘密多了去了。”

“喂，李芷兰，我许凡。对对，我找到满意的伴奏公司了，确定和零点伴奏合作，你马上过来吧，到了在零点公司门口等，我下来接你，咱必须分秒必争。”

李芷兰欣喜异常：“许老师，我得带我弟弟一起来。”

许凡：“我懂，女孩子半夜一个人外出不安全，再说，我们可能要录制到明天清晨。”

“谢谢许老师。”

民族大学女生宿舍，李芷兰慌急慌忙地跳起，一边给弟弟打电话，一边抓起包直冲门外。

三个室友，投来惊讶万分的目光。

李雨绮以前挺淑女的，今天怎么了？

不到7公里的路，略有些堵，出租车开了20分钟。

李传宗已经早她一步到了，替她付好车钱，也是满心欢喜：“姐，天上哪儿掉下这么好的一个人，居然把全网轰动的歌让你来唱，等下我好好谢谢她。”

他自作聪明地：“一定是姐的歌声或美貌征服了词曲作者，不过他若只图你的美貌，我一定打死他。”

回过头，却见有个阳光帅气的家伙，满脸是笑地朝两人走来。

李传宗恨恨地：“咋这么巧，在这儿又遇到这个想杀入全国弹棉花大赛决赛大骗子？姐，我跟他通过电话，警告过他，若再敢骗你的感情，我直接把他废了！”

李芷兰突然想起了什么：“弟，他叫什么？”

在酒馆那天，由于许凡前一天晚上阻拦过梅姐拉她去饭局，所以两人认识，而李传宗想当然地以为，既然两人认识，那一定知道姓名。

所以，那天李传宗没报过许凡姓名。

现在听姐一问，他张口就答：“他叫许凡啊，姐你不是认识他吗？”

“叫什么？”李芷兰失声惊呼。

李传宗愕然：“许凡，言午许，凡人的凡，姐你眼神直勾勾地，怎么了？中邪了？”

许凡走近，彬彬有礼地弯了下腰：“鄙人，正是许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