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不清楚，便是她真的摸到门口，也听不清室内的谈话。

芳华宫的主殿一直有柳如是布下的结界。

好在时间也并不长，丞相就离开了。

柳如是伸着手指看指甲上的蔻丹，笑的意味深长。

原来这位“国之栋梁”打的是这个主意，真是人不可貌相。

对柳如是来说，和谁合作都是一样的，来者不拒。

反正他只要浅弦的精元，剩下的随他们。

至于谁输谁赢，与他何干？

和尹涟熟悉以后，不难发现他豪爽的性格。尤其在喝酒这个方面。

浅弦迟疑的举杯，有些怀疑今天晚上还能不能安然到长辉殿。

尹涟的热情实在一般人招架不住。

忽然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横伸过来，覆在浅弦的杯口。

“表弟他不胜酒力。”

梁愖涵抬眼瞧着尹涟解释，而后很有技巧的从浅弦手里拿过杯子，并没有太费力。

端起一饮而尽。

“然而盛情难却，便由我代劳吧。”

尹涟附和的点头：“酒量浅算什么，很正常嘛，咱看中的是风公子这个人。”

咂咂嘴，后知后觉的目光一凛，心里慢慢浮起一个猜测，心却沉到谷底。

风姓？全大魏也不常见。倒是……皇族姓风。

浅弦松了口气，背身揉了把脸，脸上一层浅浅的晕红。

“陛下如何？”梁愖涵递上打湿过的手巾。

冰凉刺激的温度让脸上的烧热稍微降下去了一点。

“倒是见梁大人第一次没有自称臣。”浅弦眸光一动，笑意清浅。

“情况特殊，臣若有过，还望陛下海涵。”梁愖涵一字一句情真意切。

他说话一贯有一种让人信服的难以苛责的力量。

“不是。”浅弦摇头否认，“只是有点新鲜。”

“况且我觉得这样很好。”

梁愖涵目光一顿，落在她的发梢。透过发丝的缝隙，直直看到她的眼底去。

似乎自从她晕倒醒来之后，就越来越难琢磨透。

尤其擅长，牵引他的情绪。

伸手提壶倒酒，一仰而尽。一气呵成。

似乎，他也需要冷静一下。

尹涟看的一愣一愣的。

印象里好像没见过他师兄喝酒。

从前还因为这个被他批评过。

“酒乃人世珍宝，师兄你不懂。”

“伤身误事。不需要了解那么透彻。”

“酒使人消愁畅快。师兄你总有一天会明白的。这须得自行领悟，旁人道不得其中奥妙。”

“可能帮你过了今晚的勘验？”

“……”

尹涟想起梁愖涵的诸多定论，拿手扇扇风。

今天倒是开了眼界。

目光一斜，看到另一侧的杨灿。

忍不住笑眯眯的搭腔：“小兄弟也是府上的？”

杨灿瞥他一眼：“这是我们少爷和表少爷。”

杨灿很少评判别人。

对尹涟却想武断的发表一下看法。

……游手好闲，游山玩水，一看不像个正经人。

不知道钱财哪儿来的。

说是富家贵公子吧，瞧着又不像。

杨灿抿唇。

莫不是做那种不三不四生意的。

还是谏言陛下少接触为妙。

尹涟挠挠头，莫名的打了个冷战。

把盘子往杨灿方向推了一下。

杨灿没理，只兀自抚平袖口。

尹涟一笑，觉得眼前这个冷面俊俏小生挺有意思。

并不知道在对方心里他已经跟下九流画上了等号。

所以说，无知往往是一种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