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你不必再生闷气,也不要盲目插手。”
“哥。”楚湘咬着下嘴唇,惊呼出声。
“小湘,这些事犯不着你揪心。”楚浔叹口气,“你还记得我以前是怎么和你说的吗?”
楚湘呆呆地不说话了。
……她不可能忘的。
那时候他们都还小。记忆却清晰如昨。
她哥入主东宫的那一天,站在雕梁画栋金碧辉煌的宫殿之前,一字一句的跟她说:“我所求甚少,惟愿你永不烦忧。”
浅弦要先回长辉殿,换层层叠叠但是彰显威严的朝服。
转头却看见梁愖涵。
他只站在那,周身总萦绕着一种飘渺的灵气,似乎下一秒就要乘风而去。
在浅弦开口之前,他已经看见了她。
“陛下万安。”
“国师大人。”
浅弦颔首,目露不解的看着他。
梁愖涵好像是专程来找她闲聊的,不紧不慢的落后她半步:“陛下近来似乎找着一个新爱好。”
“什么?”
“垂钓。”梁愖涵轻笑,“臣印象里似乎都是七旬老翁感兴趣。”
浅弦瞟他一眼:“碍着梁大人的事儿了?”
“还是爱卿专程来跟朕说朕老了?”
“陛下说笑。”
梁愖涵摩挲着下巴。
果然“梁大人”比“国师”听着顺耳一些。
“朕说没说笑不打紧。”浅弦径自走,“梁大人很闲倒是真的。”
“臣再繁忙,千秋宴大事,便是有其他杂事也得放前或者推后。”梁愖涵态度是一贯的谦逊。
浅弦却不想继续跟他进行没什么营养的话题。
“梁大人来的早先去中正殿吧。”浅弦似笑非笑的看他,“后宫梁大人还是莫要踏入了。”
浅弦回身离开,于是没有看见梁愖涵越来越淡的神色。
屏退其他人,召了杨灿进来。
“确定了吗?”浅弦敲着桌角。
“已经派人跟着了。”杨灿颔首。
“宫里防线?”
“全部就位。”
浅弦满意的摆摆手:“咱们那位丞相不应该这么蠢,但是毕竟人年纪大了,也说不准。”
“毕竟只有拎不清了,才会生出那别样的心思。”
千秋节,过的是皇帝的寿辰。
浅弦身为主角,是焦点中的焦点。
大魏的朝堂局势大约是五年前开始日渐复杂的。
那是先帝刚刚仙逝,有一些什么苗头开始萌芽。
浅弦落座在主位上,下首一众朝臣开始行大礼。
目光却若有似无的落在背影显得佝偻的丞相身上。
几不可闻一声嗤笑。
只能说这个老人家太能藏,愣是把先帝演过去了。
不,也不完全是。
大概是察觉到了一些,只是老家伙的狐狸尾巴还没露出来。先帝可能还是念在情分要给他一个机会。
可惜了。他大约是把握不住。
“众爱卿不必过于拘束,今夜与朕同乐。”
场中上了乐舞,也依次呈上各家送上来的礼物。
唱礼的声音很洪亮,整个大殿都听得清清楚楚。
有窃窃私语的大臣互相讨论,谁送的礼重,谁送的新奇,谁送的寓意好。
浅弦通通都不关心,只是笑眯眯的计算金库又能增加多少钱。
帝王的私库和国库是分开的,不过现在国库远不是表面上看上去的充盈,干个什么事免不了从浅弦这掏钱出来。
到底是个劳碌命。
浅弦揉了揉太阳穴,看向另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