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轴头是由苏木制作,江拾月拿出来只拿住了一个轴头,另一个轴头自然落下,画轴由上而下展开,卷上描绘的是一幅桃园美人图,桃花映美人,美人胜桃色,螓首蛾眉,巧笑倩兮。
“别看!”
竺文言脸色骤变,站起身夺过画轴快速卷了起来,走到书架前,打开箱子丢进去啪嗒锁上。
“这么美的一幅画为何不让看?”头一次见竺文言这么紧张,江拾月起了调侃的心思,“一手丹青出神入化,三爷要藏起来自己看?还锁在箱子里,宝贝呀!”
竺文言回来拂袖坐下,清波无痕的眼眸透出一丝空寂,“捡的,没什么好看的,言掌柜别说笑了。”
又来了。
又伤心了。
江拾月嗅出了不寻常,“你们不是吵架?”
“自古多情空余恨。”竺文言自嘲的一笑,斟酒接连喝了好几杯,“一幅画而已烧了便是,言掌柜帮不了就别问了。”
不是吵架。
多情,无情。
爱情里用情多的那方总会受伤,话本子里写了太多这种桥段,江拾月虽没动过情,但看过太多话本,听过太多说书。
那幅画轴上的女子一颦一笑,站于桃花树下与满园桃色融为一体,美的不可方物,竺文言为之倾倒实属正常。
好梦由来最易醒。
明明是相爱的,究竟是什么样的事才会让两个互相爱慕的人分开,成了提都不敢提的存在?
江拾月不喜欢多管闲事,很多事也不是非要了解清楚,只是为如此般配的两个人可惜罢了,
“别喝了。”江拾月按住酒杯,“三爷答应我的事还没办,我的酒肆着急着用人呢。”
竺文言推开她的手,“言掌柜喝过,这酒浓度不高不醉人。”抬起酒杯到了唇边,看见江拾月盯着他,眸中闪烁着意味不明的情绪,愣了愣,“言掌柜在同情谁呢!我就是纯粹的想要喝酒。”
江拾月点头,嬉皮笑脸,“我相信三爷就是纯粹想喝酒,你喝啊,我看你喝。”
江拾月女扮男装时觉得没什么,一个女儿家赤裸裸的盯着你喝酒,竺文言试了试,这酒是怎么都喝不下去,白玉瓷杯用力放在案几上,“不喝了!”
江拾月乐的捡着花生米吃。
“三爷,小姐。”
房门没关,江拾月看出去就看到院子里才不久带她来言院的扫地婢女,“有一位公子自称是江大小姐的弟弟,门卫不敢贸然放人进来,便让奴婢来请小姐去正门一见。”
“江二公子来了。”
竺文言正要说他一起去,一阵风,旁边的人一溜烟儿的没了人影。
在家时和江景青打打闹闹,孤身一人在他府不过两日她便有些想念,臭小弟真来了,她还不快些去见他。
远远的看见门口站着的青色身影,是臭小子!
江拾月嘴角往上翘了翘,轻快的走到少年身后,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江景青吓的一抖擞跳开,回头见是江拾月,捂着胸口道:“姐,你怎么不叫我,吓死我了!”
江拾月抱胸,“学了两年的武,连我来了你都没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