均州,隋开皇五年改为均州,因境内均水而得名,辖武当、均阳两县;唐武德元年改武当郡为均州,七年省平陵,年略均阳入武当,同年割丰州所辖郧乡、堵阳、安福三县来属。
贞观元年废均州省堵阳、安福二县入郧乡,武当、郧乡隶淅州;贞观年废淅州复均州,领武当、郧乡、丰利三县。
其境东北至东都百十五里。东至邓州二百四十里。东南水路至襄州三百六十里。南至房州二百六十里。西至金州三百六十里。北至邓州内乡县二百三十里,是山南东道的交通枢纽。
李显住的地方郧乡的青曲镇,这里盛产麝香,绢,布,绵,麻,不少商客都来此采买商货,这也带动当地一系列商业的繁荣。所以别看这个地方小,但确实是五脏俱全,只要有钱,可以买到任何你想买的东西。
按照常理来说,在这么个富庶之地生活,李显还头顶着庐陵王的爵位,生活的水平应该不算太差;可秦睿怎么也想不到他竟然惨到要亲自下地耕田的地步。
要不是当着李显的面不好发火,秦睿非得把看守的杂碎都扔到外面的河里去喂鱼不可,胆子太特么大了,连藩王的俸禄都敢扣押、截流,他们当自己是谁了,宰相也不敢这么干吧!
“臣秦睿参见庐陵王,殿下千岁,万福金安!”,瞪了那些人一眼后,秦睿依着人臣之礼向正在地头坐着的李显行礼。
按照朝廷的典制,钦差是不用向别人行礼的,不管官职差多少都是如此。可秦睿这位钦差正使,一路上没少给他们使绊子,后面跟着的武幽兰等人即便不愿意,也不得不压下心中的不满跟着行礼,口称殿下千岁。
他们怎么想,秦睿不在乎,秦家是李氏老臣,世代受李家恩典,就算李显被贬成了庶民,秦睿也得给他行礼,这是最起码的人臣之道,像他们这样的势利小人,一辈子都不会明白这个道理的。
看到秦睿来了,李显非常高兴,急忙在一边的桶里洗了洗手,胡乱的擦了两下之后,亲自把秦睿扶了起来,笑着说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我说一早怎么就有喜鹊叫呢,原来是利见来了。”
“殿下的气色确实比在东都是好多了,看到殿下身心通泰,臣心里也是着实的高兴!”,秦睿笑眯眯的回了一句。话毕,又向李显介绍了随行诸人,一番官样文章后,直接就把他们打发下去了。
身边没有碍眼的家伙后,二人也在地头坐了下来,递给秦睿一碗水,李显淡笑道:“自从听说六哥薨后,一直以为来的会是丘神绩一类的人来处理我,可没有想到来的竟然是你,这颗悬着的心也可以放下来了。”
“殿下何以认为臣就不会变成丘神绩那样的人呢!人总是会变的,您看看臣身上这四品官服就知道了,说不住就出卖良心换来的呢!”,捧着碗的秦睿立马回了一句。
听了秦睿的话,李显笑着摇了摇头,随即言道:“得了,你这套在别人那兴许有用,可在我这并不适用,虽然我没当多久皇帝,但当太子也有些年头了,看人可是基本功。”
李显的话说完,二人相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随后秦睿又向他言明了此次差事的主旨,就是把他从均州送到房州去,那里已经建造好了一座新的王府,就等着李显一家人入住。
能够躲过一劫就已经是万幸了,一家人平平安安的活着,李显就已经很知足了,哪儿敢在挑剔那么多;而且房州那里是按照亲王规制建造的王府,就从这一点上看,上面那两位暂时还没有动他们一家的意思。
“殿下,是那些混账东西克扣你的用度吗?只要你点头,臣这就找理由把他们都处理了,为殿下出气,臣现在提领千骑司,这点权力还是有的。”
“嗨,利见,布衣素食有什么不好,最起码吃着安心,你看看这片地,都是我亲自耕种的,这本事还是特请教学的呢!”,话间,李显自顾的饮了一碗水,干的甚为痛快,丝毫不见过去身上养尊处优的样子。
这环境还真是锻炼人,胖子的身体因为劳作结实了不少,精神也比照从前好多了。在这几句闲谈中,秦睿清楚的发现,李显要比在宫中的时候开朗、健谈多了,失去帝位对他来说也许并不是什么坏事。
况且,李显说的也没错,阎王好见,小鬼难缠,不把这些势利小人喂饱了,谁知道什么时候会起加害之心,别没在京师死了,死在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抵死于奴隶之手,那可就太冤枉了。
自给自足是累了一点,可胜在安心,这世上没什么东西是白来的,辛苦他一个人的身体,总比一家老小连饭碗都端的不安心好吧!
实在累得不行的时候,李显就会用,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这句易经中的名言来安慰自己,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没有那么多勾心斗角,也算是他的福气。
“殿下的心胸真是豁达,到了这种地步还能苦中作乐,臣佩服!”,话毕,秦睿解下了腰间的酒壶,递了一个给李显,老友重聚怎么能不喝一杯呢!
“咳咳,有什么可佩服的,时也势也,不服从命运又如何呢!自古以来的废帝大多都不得好死,我一家能活到现在已经是祖宗眷顾了。对于,我儿重润如何了?你知道吗?”
听李显提到李重润那小家伙,秦睿不由笑了起来,随即说起了小家伙在洛阳的趣事,别看这他年纪小,可自从学会说话以后,那小嘴整日就说个不停,调皮捣蛋的很,整日在府中跑来跑去的,搞得崔女官她们很是头疼。
而且,李重润还特么别喜欢小动物,秦睿特地弄了几条模样规整的小狗送了过去,没有同龄的孩子陪他玩,有这些小狗在,日子也能过得轻快一些。
咕咚咕咚,狠狠地灌了几口酒后,李显长长地出了口气,随即拍了拍秦睿的肩膀:“利见,谢谢你,谢谢你能为我那苦命的孩儿做那么多。如果有一天。”
李显的话还没说完,秦睿用眼神制止了他,这种事现在还是不要说的为好,毕竟跟来了那么多内卫,难保没有什么奇人异士,防着“隔墙有耳”还是应该的。
了解秦睿意思的李显点了点头,继续言道:“咱们是酒友,是朋友,生分的话就不多说了。走,到我家中去,咱们还好好的喝上两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