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她也不似个愚妇,以自己对于她身份经历了解,知道大楚已然被灭不应该是如此啊。
难道是自己话还没说明白?
可是为何,一点怨憎都没有。
这个世界里没有人能将情绪的波动隐藏的自己丝毫不知,除非…
怪不得,看来自己终究是试探错了。
“娘娘?”白同尘失声的一道呐喊,让旁边侍奉的宫女注了意,再一瞧自家主子的脸色,连忙就要去找太医,姜知念出声拦住她,“站住,不要去宣太医,此时不可惊动皇上,白大人,此事,本宫明白了,你且退下吧,本宫不曾收过这个礼,也没有听见白大人的话,本宫今日传白大人过来,不过就是问问白大人皇上的事情,既然前朝之事不可说,便请回吧,是本宫失礼了。”
后面的逐客令俨然态度坚决的将白同尘请了出去。
待人走了出去,姜知念对芍药吩咐道,“那几个宫女,你处置好,今天的事情不要传到皇上耳朵里,另外你且去联系一下宫外的一个刻有这个花纹的商行,办事稳妥一点。”
芍药点了点头,“奴婢马上去办。”
“你让那人小心一些,皇上盯着凤仪宫盯得很紧。”
“是,不过娘娘,你…”
姜知念摆了摆手。
人走了后,茶厅寂静无声,姜知念拿出那个簪子,手指摩挲着上面的花纹,想来何复并不知道这个簪子的存在,或许他知道但是没有见过,不然不可能放这个东西到自己的眼前来。
“宿主。”因着用了一次棺材本,系统已经没有搭理自己这个宿主很久了,此时它突然诈尸,吓了姜知念好大一跳,“嗯?”
“那个白…白同尘,不对劲啊。”
…
“你可真警觉。”
你知道大清帝国已经亡了吗?
系统不知道自家宿主的鄙视,还在自说自话,“头一遭我就觉得不对劲了,宿主根本就没舍得给我开屏蔽,可那次就突然联系不上宿主了,后面我又观察了一下,这人身上也没有绑定的气息,就在刚刚,我感觉他有发出异常的磁体在宿舍你身上搜刮了一番,宿主他很不对劲啊!”
“!!!”
“什么叫在我身上搜刮了一遍啊?卧槽!死变态啊。”
“哎呀,宿主,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都说了——搜刮。”
“重点呢?他不对劲啊。”
…
姜知念觉得自己和一个开发不完全的智能吵架是没意思,转而认真的琢磨了一下系统话里的意思,发出异常磁体?他要在自己身上找什么?
抛出引子是笃定自己能因为这个而产生什么吗?
这个世界唯一变数就是这个叫白同尘里的人了,而且明明原剧情里根本就没有这个人,这么想着,突然灵光一闪,与剧本不符,是不是代表着?
夏美人的事。
是不是也是他做的?
用意呢?
“你们那个什么督察处,就没点用处吗?这个人死变态都放进来了。”
“督察处主要负责的是主线任务啊。”
“只要主线开展的不偏离,督察处也不会管我们的,比如说不能一开始就捅死男主什么的。”
一直揭人老底,系统到底知不知道尊重啊。
“呵呵,得,快又到了花钱的时候了。”
??!
晚间,何复来的时候,未在内室找到姜知念人,正想出声询问,又恍惚间听到了乐声,踏着这声音寻找,绕过假山才看到后面的水榭,人造的小水池上已经被人泊着好些花灯,风轻轻的吹拂着凉亭里挂起的白纱,露出亭子里那人的半边身影。
大步过去,闻到一些酒味,再看姜知念,她今日不似寻常,以往她虽也爱穿着白色,却不会像今日一样,素净到了寡淡,脸上脂粉未施,连发式都没有,就这么随意的用一根丝带绑在脑后,手里抱着一把琵琶,听着曲不成曲,调不成调的,不知道弹的什么,看着他来了,也并未起身,曲调一转,初是急急慌慌像是没有章法,后又似玉珠落盘,你追我赶,再后来惨惨戚戚又是渐渐平静了下来。
何复回味了一下,姜知念就已经起身行礼了,“臣妾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不是跟你说过,不用对朕行礼了吗?如今入夜还是有些寒凉,你现在身子金贵,怎么如此不轻重?还喝了酒。”
“臣妾无事,只是心中烦闷。”
何复看了眼身后的人,几个宫女太监瞬间就很有眼色的退到了亭外几米远。
“听说你白日里召了同尘,可是他惹着你了。”这句话带着三分试探。
“臣妾不过是找他问了问前朝的事情,他既然不愿说,何苦为难。”
“前朝什么事,你问朕不也一样,你去问他,没有朕的授意,他怎敢说?”
“我问皇上,皇上就能说了吗?”姜知念目光如炬的看着何复,似是不想放过他脸上的任何表情。
“自然,你想问什么?”
姜知念放下手中的琵琶,从桌上的玉壶里倒出一些酒水,递在何复的面前,何复接过,是她亲手酿的桃花酿,当时还是自己与她一同摘的桃花。
“大楚。”
何复的颤了颤,差点让酒水溢出杯沿撒自己一身,但是只是一刻便又恢复如常,“可是楚兄有托付什么?”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在何复耳边,让他一下愣住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第一反应不是她竟然敢打自己,而是
“你…你知道了?”
“是啊,你还想瞒我到何时?是不是非得你位及大帝,我跟着水涨船高那时谁再说漏嘴?还是让我大楚的英烈已作鬼魂来给我托梦?何复,你真是…怨我,怨我…”姜知念拿起石桌上的酒壶就直接仰头就灌,何复立马大步上前将酒壶夺下掷在地上,“你既然已经是我明国的皇后,应该明白要以明国为重,此时朕瞒着你确实是朕的不对,但是如今你是个有身子的人,爱惜自己才最要紧。”
姜知念一把推开他,反手又是十分干脆的又赏了他一巴掌,“不过是个孽种。”
这话是彻底的激怒了何复,哪怕是自己被挨了两耳光,早前他也不是没想过事情败露之后要如何,便是要杀要剐都可,只要自己还有一口气在,也一定能争取取得她的原谅,可是她竟然,竟然把这个他无比期许的孩子说做孽种?
看着他已是双目怒睁的满眼通红,连额角的青筋都浮现了出来。
姜知念犹是觉得不够,“两国和亲,意味交好,古往今来的和亲公主,哪个不是两邦无事百年数十年?我一和亲,不过才一年半载,便是母国已被囊括腹中,我可对的起谁?连我仙逝的父皇都要笑话他这个女儿,枉他生前待我恩宠有加,甚者让大楚的皇兄臣民汗颜,我辜负了他们的期许,何复你将我至于何地?让我情何以堪,你若想夺大楚,你不帮便是,管他和圪塔两败俱伤或是你死我活,再或者,你也不应该向大楚求娶公主,你直接像个男人,昭告你的野心,谁会说你半句不是,然,你许我情意,待我真心,却是在背后捅了我大楚一刀,我如今要如何看待你?要如何渴望这个孩子?”
“你说你期许,你既然期许便不能让他背负着大楚的血脉,背负着大楚皇室的仇恨,你当我不曾想过,他从我肚子里爬出来,不管是个男孩还是女孩,一定是个聪慧的孩子,我还想过求告皇兄将我的封底转赐给这个孩子,可是,你做了什么?你现在来指责我得不是?”
姜知念一句一句的在何复身上划的跟刀子似的,他甚至不能开口反驳,事情已经做下,哪有回弓箭的?
“你打朕骂朕都行,朕就求你,别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你现在…好好冷静一下,我…”
“啪”
又是一巴掌,这一掌的力道姜知念挥出了个十成二十的功力,她早就想抽死这个傻缺了,自己能说的尚且就如此,那原主受过的那些委屈又有谁能道呢?
刚想一不做二不休再给他来一巴掌的时候。
药效到了。
丢?
你个傻系统。
下腹一下子似是有一阵挛缩的疼痛感,一抽一抽的越来越厉害,“你没给我开免痛吗?”
光球委屈,“宿主,你是个女人啊,你忍忍吧,我们真的没有什么积分。”
“我那一百个积分的免痛开着就让你穷了?我不信,我上两个剧本奖励还不能开个免痛?”
“能。”
“那你为什么不开?”这下疼的姜知念是真没什么力气给男主挂彩了,直接一头就要往地上栽倒,被男主接住了。
“从依?”
姜知念干脆两眼一闭的装死过去。
何复看着她一下子急剧变白的脸色,心里像是万只蚂蚁爬上心脏吞噬殆尽后的空落感,接住她的手也在抖,怀里轻飘飘的像是没有重量,何复也不管了,将她横抱起来,一边出了凉亭,一边叫着太医。
外面的芍药看着自家主子裙上渗透出越来越多的血,心跟着颤了颤,捂着嘴巴,“娘娘…”
系统:“能省一点是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