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队长看了看张静，摇摇头：“小张啊，你还年轻，社会经验少，你可知道这女的可不是你看到的那么简单。”

王小枪掏出烟来，递给孟队长并为其点着“：孟队长，具体你说说吧，这样对于我们以后工作也好开展。”其实王小枪早就明白了，但是故意留着让孟队来说，缓解一下张静顶撞他的尴尬。

孟队长又半躺回车座，指了指火车售票点：“她真正的买卖在那里。”

张静疑惑的看着售票处，有看了看王小枪，表示自己还是不懂。

王小枪故意不说透也是想让张静自己明白过来的，但是看现在还是没反应过来，便凑近她低声说了一个字：“贼”。

这边张静听了瞪大双眼不敢相信，孟队已经竖起了大拇指：“不亏刚专业的军人，牛逼。”

王小枪心想我可是特种兵出身，参加过那么多实战，还去边境线当过卧底，你都说了这么多了，我要是连这点再看不透，就活不到现在了，但是这话可不能说出来，真说出来就显得自己不懂事了。

“孟队夸奖了。”

张静看着王小枪：“我还是不明白，她都坐在摊子后面，离售票点还有点距离，她怎么会是贼？那么远她怎么下手？”

王小枪无奈的摸着额头：“大姐，谁说要她自己出手了。”

张静惊呼：“不会吧，这是个团伙，是真的吗孟队？咱们赶快报警吧。”

王小枪听了翻了翻白眼，这傻妞，脑袋这会灌水了吗！

孟队长没好气的回她:“报警，报什么警，你有证据吗？有人证、有物证吗？”

张静急忙回答：“孟队你不是知道吗？你说了警察肯定相信，他们一调查就有了。”

孟队长听了有点生气：“胡闹，我凭什么作证，又没有偷我的，警察又凭什么相信我，我们管的是街，街面不出差错我们就阿弥陀佛了，还去管别的。”

王小枪看到张静被孟队长这几句话说得眼泪直打转转，便想前打个圆场：“孟队，张静刚从学校毕业，没有社会经验，不懂得这里面的事，你体谅体谅。”说完王小枪又递过去一支烟。

孟队接过烟：“这事不是咱不管，而是管不着，咱们最多收她的瓜子花生。再说你就不想想，她身后没关系，警察不早就抓她了。话说回来，万一人家真有关系的话，你不举报她还没事，你举报她了不知道会出什么事，这里面的水“深”啊！”

张静都听呆了：“警匪一家吗？”

孟队长嘴角一撇：“也不一定，说不定是命好还没引起警察注意，也可能现在就在警察监控中哪。”

这时候姚远回来了，手里面还拿着用塑料袋装的一包瓜子和一包花生：“孟队，妥了，她说不要单子了。”说完姚远拿出了五百块钱。

孟队听完睁开眼对着姚远就是一顿训斥：“怎么给你说的，做事一定要牢靠，一定要稳妥，她说不要就不要了，你不是还要过期单据吗?给她开，给她了咱们就是正规执法，不给她咱们就是受贿，这点还用我再说吗。”

姚远赶忙点头：“是是是，孟队说得对，是我考虑不周全，我现在就去给他开去。”说完姚远从遮阳板拿出一本单据向炒货摊跑去。

孟队长还在生气：“整天教都出错，教都教不会，没有脑子。”

王小枪皱了皱眉头：孟队，这用过期单据开票，不会出什么事情吧？

“没事，各个队里都经常这么开，这些摊贩懂什么，就知道咱们收了钱他们就可以安心做买卖，他们不管钱交给谁，这钱正好晚给你们接风用。”

听到这话王小枪、张静对视了一眼，都没有说话，知道这事自己管不了，说多了就要把孟队得罪了。

张静也低着头默默地坐着，今天头一天正式开始工作，对于一个刚出校门的大学生来说，发生的事情对她来说冲击力都太大了，这和她心里面想象的工作情况有不小的差距，她一时间还不能完全理解、消化掉。

这边姚远开完单据回来了：“孟队，弄完了，她把单据接过去后撕掉了，说用不着。”

孟队哼了一声：“那就不管咱们的事了，真出了事咱们有底档就行，走吧，咱们去县医院街转转看看就该回队里吃午饭了。”

“好嘞。”姚远把单据重新放回遮阳板，发动汽车往县医院路开了过去。

在县医院街，孟队开着车慢慢的指挥着王小枪、姚远、张静三人，走着把门店违规摆到路的商品清除。商户为了宣传自己有的产品，往往都把产品摆放在屋外，因为屋外就是人行道，一摆商品把人行道和盲道全占满了，弄得人都没办法在人行道行走，在这清理占道倒是没发生什么意外情况，几个人从街头走到街尾，再从另一边走回来，说的嘴皮子发干，一家一家的劝导门市的商户把商品拿到自己店里。其中张静和王小枪还有时候帮忙搬搬，王小枪最后倒是没什么，张静连说加搬的累的够呛。姚远更轻松，就开始凶神恶煞的训斥商户，王小枪和张静帮忙搬的时候姚远根本不伸手，还说不能惯，必须严格，要不然时间久了，工商户就不听话了等等。张静和王小枪根本不理他的话，只是按照自己认为对的方式继续工作。

清理完街道占道，姚远继续开车，几个人开始回队里吃午饭。孟队长看着王小枪和张静说:“这才是我们中队日常做的最多的，怎么样，跑了一圈累不累。”

张静回答：“累倒好说，就是说的话多了口干，明天得拿着水杯才行。”

王小枪点头表示认同。

孟队嘿嘿一笑：“你们刚班没经验，口渴了走到谁门店前，看有摆放在外面的饮料、零食什么的搬车就行，还用带水啊。”

“这样不好吧！水什么的拿了不还得开扣押清单。”

“开什么扣押清单，这点东西还不够开单子麻烦的，一箱饮料他们还不至于找人要回去，再说了喝他们水是看得起他们，他们不知道多想和咱们攀关系，以后让咱们照顾照顾他们哪，你们别管了，明天渴了告诉姚远，让他弄。”

王小枪和张静又对视了一眼，两人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有相对苦笑。

“没问题，这点小事包我身了，兄弟们刚来抹不开脸面，这事你们嘱咐一声，我去办。”姚远听见孟队长的话赶紧接过来。“对了孟队，你早说的杀鸡是怎么回事。”

听到遥远的话孟队长哈哈大笑：“你回去看看报纸，说燕京的城管，开始义务帮助城市的商贩和居民杀鸡，预防‘禽流感’，那边开干了，咱们还不快了吗。”

“杀鸡?,我们...我们都要去杀鸡吗？我不会，也不敢。”张静小声的问道。

“不至于吧，咱们这边好像还没有发生这样的事情，要是咱们都帮着杀鸡，那可麻烦了，咱们这可比大城市里面多多了。”姚远一伸舌头回到。

“你这没事多看看报纸，多关心一下国内事态，工作要做到前头，要是等通知再去工作，那还有什么意思。要知道‘一天不学习，赶不县委书记。”孟队长自己说了这句俏皮话，别人没感觉什么，自己好像被感染了，哈哈大笑起来。

姚远听了也跟着嘿嘿直笑：“孟队长有水平，才子，文武双全。”

王小枪满脑门子黑线，这两个人还真是绝配，一个‘敢说’，一个‘敢捧’。

孟队长似乎来了兴致：“全县那么多卖活鸡的，还有卖白鸡的摊子门店，真要到了时候再去我们能忙的过来吗？所以我们要先忙到‘钱’面，‘钱’，你懂吗？”

“懂、懂，孟队，高，实在是高。”姚远是被孟队‘一句话惊醒梦中人’，立马兴奋起来。

“小张啊，如果真到杀鸡哪一步，那你别害怕，不用你杀鸡，但是你要拿出精力来去办另一件事。”孟队长一脸正色的说道。

看到孟队长一脸认真的样子，张静也坐直了身子：“什么事孟队你说，我一定做到。”

王小枪也感觉有点意外，虽然相处才不到一午的时间，感觉这货除了‘唬人’时候比较正经外，这还是第一次出现这表情。不过从之前他和姚远的谈话来感觉，王小枪觉得说不出什么好话来，所以他不像张静那么严肃，只是想看看他嘴里最终能说出来什么。

“吃鸡。”

“什么？”

“吃鸡。”

“什么吃鸡，我不明白。”

孟队长发出一声属于成年人成熟、睿智的哼笑声：“杀鸡不用你，吃鸡你得帮忙吧，要是真杀的话那么多鸡咋办，不光是你，每个人的任务都很重的，啊，哈哈哈哈....。”

张静呆住了，实在没想到，自己的领导给自己的第一个任务，竟然是“吃鸡”！虽然知道这也许是戏言，但是心里就是感到愤怒，张静现在很怀疑自己来到这里是不是正确的。

王小枪没有太大的意外，这两个熊货，嘴里要是出现什么正经话才会感到惊愕，王小枪很同情张静，这个涉世未深，但是很有理想、抱负的女孩，这种拿着国家灾情开玩笑的话，对于她来说是一种沾污。

王小枪此刻也很怀念部队，虽然部队训练很苦，执行任务很危险，甚至不知道出任务还能不能回来，可是那是为祖国、为人民牺牲，是每个特种兵至高无的荣誉。部队里没有那么多勾心斗角，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战友之间说话都是直来直去，不像在这里，全是套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