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
还有可能是个小哑巴,这里的世界中枢也是真的惨。
一边说着今天发生的事。
虞姝也一边和少年吃完了晚饭,而在她说话的期间,少年一般都会用点头或者眼神表达情绪之类的来给她回应。
从虞姝捡回来。
一直到现在,大概过了一个星期左右吧。
而她刚把小小捡回来的时候。
小小还发着高烧,好不容易手忙脚乱地照顾好了,谁知道这高烧就像是把人给烧傻了似的,这个少年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他的家在哪。
没办法。
虞姝只好收留他了。
不过之前换洗下来的那套属于小小的衣服,看上去很昂贵的样子。
似乎还是手工定制的高级衬衫。
应该是大户人家的小少爷?
但是小小又瘦弱得不像话,就跟饿了好几天似的,这种情况也让虞姝有点摸不清头脑了。
不过算了。
这些也不是她要操心的事,而且最近小小的精神好了不少。
偶尔也带他出去转转吧?
这么想着,坐在她对面的少年也很快就把饭吃饭了。他一向不挑食,不管虞姝带什么回来,他都能吃得很香。
少年乖巧地坐在她对面。
一双清澈的眼眸落在虞姝身上时,没有了之前的无神和空洞。
就像是。
发现了某种新奇小玩具,对它感到很好奇的孩子。
虞姝没有察觉到他的视线。
而是自顾自地开始收拾起来,也一边思索着自己攒下来的那点小金库能不能够她带小小出去玩一次。
应该是够的吧。
除了必要的早餐和午餐之外,虞姝打工挣来的钱基本都好好存下来了。
也没有乱花。
而且这个月的水电费和话费都交完了,她的小金库攒了那么久的钱,虽然不算很多。
但是去趟游乐园。
应该是够用的。
嗯……城北区这边的游乐园,大多都是设施比较老旧的了,而且平时也基本没什么人来。
有经济条件的。
基本上都去了城南区那边的新游乐园。
不过那里的门票也实在是贵,而且有一些游乐设施甚至还要额外付费。
虞姝摸了摸自己的小钱包。
还是沉重地叹了一口气。
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穷,真难。她现在肯定是没这条件带小小去那种地方玩的。
虞姝在洗碗。
小小在旁边笨拙地帮着忙,少年垂下眼睑时,纤长的睫毛轻颤着,微微蹙紧的眉,似乎也是对于这件事感到很苦手。
他就像是一张白纸。
没有染上半点色彩,只是简单的纯白。
虞姝有些忍俊不禁。
她之前也说过不擅长的话,这些事交给她来做就好。
可即便如此。
小小还是执意要帮忙。
因此虞姝也只好由着他来了,不过还是没舍得让他做太多,虽然现在他虽然好了不少。
但还算是个病人。
虞姝心情愉悦哼着歌把碗筷洗干净,又整理了一下厨房后,这才擦干自己的手去拉住小小的手腕。
把这呆呆愣愣,看起来有点笨的少年带回去。
“这些是衣服,拿好毛巾。”
她挑选着家里为数不多的男式衣服。
这些都是很久之前。
她爸爸过世之后留下来的了,不管是款式还是衣服,都显得有些落后跟不上时代。
甚至。
就连还算能看得过去的一些衣服。
也早就因为多次反复洗过,领口和衣服边角都变得微微泛白。
不过。
这些衣服穿在小小的身上,却意外地很合适,不但没有显得土气,反而还有一种说不出的干净的感觉。
大概。
也是和他身上的气质有关吧。
小小从她手中接过那些虞姝递过来的衣物。
“……”
他垂下来的视线定定的看着手里的衣服,那双无神却透亮的双眸里却沉淀着某种异样的情愫。
“好啦,你先去洗澡吧。”
虞姝重新关上衣柜。
却没察觉到身边的人有什么异状。
而小小在她的目光看过来时,那一双清澈的眼眸也恢复了往日的纯净和懵懂。
在接过虞姝递过来的衣服后。
他也抱着毛巾走进了浴室。
而在浴室门关上的那一刹那,‘小小’的瞳孔很快就黯淡下来,取而代之的是没有任何感情温度的漠视。
锐利的视线如同出鞘的刀。
他冷冷地扫过眼前镜子中的自己,而后取出了他藏在身上极其隐蔽的手机。
屏幕解锁的同时。
手机里的一行系统提示也跃入他的眼帘中。
【晚上好,时逍先生,您有二十三个未接电话】
以及。
还有短信里不同号码发过来的几十条信息。
时逍双眸微眯,从瞳孔深处渐渐散发出来的阴寒,也慢慢将他原本看似空洞无神的双眸替代。
最后。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指关节分明修长的一双手,随意划过几下手机屏幕点击着,很快就回复完了一条短信。
而在回完之后。
他便重新收起手机。
而另一只手也开始慢条斯理地解着他的衣服,灵活的手指挑开一枚枚纽扣,呈现在镜子中的是看似单薄的身型。
只是。
那双手微微用力时,双臂很快就暴露出了隐约可见的分明线条,流畅而结实。
没有多余的赘肉。
面容精致的少年微垂下眸,视线往自己腹部那早已被包扎好的伤口看去。
包扎的人似乎很笨拙。
缠绕在他腹部的绷带实在算不上有多美观。
不过……
时逍的指腹摩挲着腹部的绷带,也像是想起了什么令人愉悦的事,他的唇角也多了些不易察觉的笑意。
嗯。
算了。
就不计较被她看到了。
时逍微微侧了侧头,单手按在他的后脖颈处轻揉着,骨节分明的指摸索着颈后的结痂处。
似乎已经没有什么异常了。
也没有之前刚受伤时,感受到的痛意。
他简单活动了一下四肢。
并没有感觉到像之前那样的隐隐钝痛,想来他身上的伤是在这段时间的修养里,已经慢慢恢复不少了。
除了比较严重的那部分。
其他的没什么大碍。
时逍反手撩起前额的碎发随意抓了抓,这才漫不经心地打着哈欠拧开花洒。
哗哗流水声响起。
伴随着热水洒下,很快就腾升而起的白色薄雾,也逐渐将这间狭小的浴室重新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