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桂很难受。
他感觉,这个假冒蜀王彻底失去控制了。
当初,真蜀王去南方游历,他的任务就是留在长安,教假蜀王冒充三年。
徐桂也做好了准备。
只是,这假蜀王一出场,什么都不用教,竟然无师自通,什么都会,更离谱的是,还会给秋香检查身体。
这也就罢了!
关键是这假蜀王,太能折腾了。
不到一个月,就灭了天花,获得泼天大功。
好在,假蜀王心思简单,知道自己不能再胡来,于是整日苟在蜀王府,和香过着没羞没臊的生活。
徐桂一颗担忧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就在他以为假蜀王会安安稳稳度过三年之约时,没想到功劳又来了。
这回,徐桂打死都不相信这家伙了。
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
徐桂盯着李恪,不甘心道:“殿下,从此刻起,我会十二个时辰和你寸步不离,你休想再耍什么花招。”
李恪:“……你有病。”
徐桂:“你有药吗?”
李恪:“你神经病吗?”
徐桂:“殿下有救治神经病的药吗?”
李恪:“……你大爷!”
……
蔡国公府。
午后。
李世民等人,吃过午饭,继续在院子里等着。
这时,屋门打开。
许宏和孙思邈一前一后跑出来。
孙思邈上前,躬身道:“陛下,草民已为杜公诊断过,他的下痢,竟已开始痊愈,不出五日,定能全部恢复。”
唰。
李世民猛地起身,惊讶问道:“当真?”
太医令许宏上前道:“陛下,家师前后诊断了三次,不会有错。”
闻言,众人都露出了欣喜之色。
杜如晦作为尚书右仆射,向来都为朝廷大小事务作决断。
若他真的去了,对大唐,对朝廷,都是一大损失。
这当中,房乔最难过。
以往,他只管出主意,至于一个个主意当中有什么坑,都由杜如晦去考虑和擦屁股。一旦杜如晦去世,他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房乔欣喜得眼角冒出眼泪:“太好了,天佑大唐,杜公无事,杜公无事啊……”
李世民高兴道:“克明无事,朕也就放心了……此次,克明能痊愈,蜀王立了大功,有功当赏,朕要好好赏赐蜀王,来人……”
长孙无忌赶紧提醒道:“陛下,早些时候,已经赏赐过了。”
“咳咳,”李世民咳嗽一声,“无妨,再赏,嗯,蜀王也将到婚配年纪,着礼部好好挑选,为蜀王物色蜀王妃。”
礼部尚书豆卢宽赶紧上前答应。
李世民看了看大臣们,问道:“诸位爱卿,你们家中,可有婚配女儿?不如,与蜀王喜结良缘如何?”
大臣们全都垂下头,不说话。
在场不少大臣,家中倒是有适婚年纪的女儿或者孙女,可是,大家都把目光放在太子李承乾身上,再不济,也是越王李泰身上。因为,这二人威望最盛,又是长孙皇后所生,背后更有长孙家支持。
至于蜀王,虽说此次平灭了天花,立了大功,可这还不够。
太子和越王,都比蜀王前途更加光明。
……
东宫。
李承乾被禁足一个月。
他非但没有悔过之意,反而在大殿中和优伶玩起了躲猫猫的游戏,抓住优伶一次,就脱去一件衣服。
一来二去,那优伶就被剥了个精光。
李承乾便让人将其绑在胡椅上,拿着毛笔,在对方身上画画。
大殿外。
太子宾客张玄素和太子庶人崔知机听到殿内传来的嬉闹声,皆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
崔知机道:“张宾客,此次蜀王立功,可殿下却吃了大亏……该如何是好?”
张玄素郁闷道:“谁知道,蜀王不但懂得灭天花,竟然连不治之症都能治好,真是奇了……杜公乃是重臣,深得陛下宠信,决不可开罪与他,你回头,多准备些厚礼,以太子的名医送去蔡国公府,再说些好话,杜公向来宽宏,应该不会有大碍。”
崔知机又问道:“那蜀王府那边呢?”
张玄素眼中寒芒一闪:“蜀王如今声势壮大,对太子来说,不是好事……你找些人,悄悄散布,就说,那治好杜公的药,其实是药王孙思邈准备的,蜀王想要立功,收买了药王……”
崔知机闻言,眼睛一亮:“张宾客,这一招,真是高啊,如此一来,非但能打击蜀王府的气势,更能让人怀疑蜀王的品性,哈哈哈,我这就去办。”
崔知机匆匆离开。
张玄素不经意间回头,看见殿内,李承乾已经爬上那优伶的身体,一边动作,口中竟喊出突厥语,扮作突厥的大王。
“唉……”
张玄素无奈,叹息一声。
……
不两日。
长安城,关于蜀王的流言开始出现。
纷纷传说蜀王不懂医术,医治好蔡国公杜如晦的乃是药王孙思邈。
至于天花之事,也非蜀王功劳,而是太医令之功。
一来二去,蜀王竟成了抢夺太医署和孙思邈功劳的无耻小人。
……
蜀王府。
徐桂这老太监,说到做到,当真十二个时辰盯着李恪,为的就是让李恪不要再去做那种立功之事。
徐桂道:“殿下只要每日吃吃喝喝,要再多的美艳女子,我都给你弄来……但这立功,却是不行。”
一来二去,李恪也就不在意了。
爱盯着就盯着吧。
这日清晨,李恪在秋香的服侍下起床后,却没见到徐桂。
难道这老货转性了?
刚想着,徐桂却匆匆进来,脸上带着喜色。
这老太监可是有好几日都没露出过笑容了。
徐桂上前,道:“殿下,好事……”
“啥好事?”
徐桂道:“长安城,流言四起,说殿下根本不懂医术,当初治好杜公的药,是你买通药王准备的,目的是要争取功劳……”
李恪眉头一皱:“有人陷害本王?”
徐桂眉飞色舞道:“这是好事啊……要是事情闹大,陛下说不定就把赏赐给收了回去。还有,以后大伙都对你的品性产生怀疑。”
李恪:“……”
老太监笑的有多开心,他就有多想掐死对方。
想了想,李恪道:“本王要的是低调,不是出名……这恶名也是名啊。”
徐桂嘿嘿直乐。
对这种人,李恪只好竖起了中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