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炽对于朱瞻基这样执着的态度,从心里是欣赏的。以目前太子与儒臣的关系,对大位几乎没有威胁。
相反的是在群臣反对太子的时候,他这个皇帝还得拉个偏架。
总之朱瞻基现在的表现朱高炽还是满意的,对皇位没有威胁的太子才是好太子。
朱瞻基又和老爹闲聊了几句,就打算告辞离开。父子之间本就没有多少共同语言,偏偏还要表现出父慈子孝的样子,父子二人其实都别扭。
朱高炽张了张嘴欲言又止,看着老爹憋得难受的样子。朱瞻基想笑又不敢笑出来,也是憋得难受。
“父皇!您想说什么?”
“那个昨天那物件你手里还有没有了?”
“您说那香皂盒雪花膏呀?”
“就是此物。”
“有是有点,数量不多,父皇若是需要孩儿再给您带回一套。”
“若是有多余的,给朕多带一些回来?”说完朱高炽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哪有老子向儿子求东西的。
朱瞻基一听这话乐了,老爹别的都还算是明君行为,勤政爱民,虚心纳谏。
只有一个受人诟病的地方就是贪好女色,就在前些天朱瞻基就听说有个叫李时勉的翰林侍读上疏劝谏朱高炽克制欲望。
朱高炽恼羞成怒,恨这个御史当庭揭他的寡人之疾。
竟让大汉将军用金瓜将李时勉的肋骨打断了好几根,险些当庭丧命。
老爹这是打算拿着香皂与雪花膏去讨好后宫的女人,朱瞻基看着老爹三百多斤的身体,想象着老爹身下是一个不到一百斤的少女,那画面感简直是辣眼睛。
如此腹诽老爹不是人子所为,朱瞻基赶紧甩掉心里乱七糟的想法,说道:“父皇,每月儿臣可以向宫中进贡一百套香皂与雪花膏,不过父皇要允许儿臣打出贡品的旗号,如何?”
“你小子不做生意倒是屈才了,这你都利用的上。罢了,谁让朕现在有求于你,朕准了。不过你小子可别以次充好砸了贡品这块招牌。”
朱高炽哪里还不明白这小子心里想的是什么,这是要拿皇家做招牌。一想所有向皇宫进贡的商家都会打出贡品的旗号,也不在乎多上一家,便点头应下。
拿到皇家贡品的牌子,就等于给香皂与雪花膏做了一次具有影响力的广告,连皇家都说好的东西能差的了吗?
无形中就会增加了保洁日化的品牌知名度,很快保洁日化的牌匾上就挂起了皇家贡品四个烫金大字。让前来排队购买香皂与雪花膏的顾客暗暗吃惊,这家店铺的背景深不见底啊!
这么快的时间就和皇家搭上了关系,成为了贡品,有了贡品这层皮,这保洁日化日后必定会水涨船高啊!
一些本来看着保洁日化日进斗金,有些眼红想要敲诈勒索占便宜的人,很知趣的收回了自己的小心思。这是一个让朱瞻基意料之外的好处,他身居高位,口含天宪,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江湖险恶。
没有权力背景的商人在权贵眼中就是一群待宰的肥羊,这也是有明一朝,能做大生意之人,必定身后站着一个或者几个高官。
生意的利润大部分都被身后的保护伞占有,而风险却只能由商人自己承担。这样政治条件下的商人岂会有什么爱国之心,在政治压迫之下只剩下了唯利是图。
全旭从皇家制造局拿到银子之后,正想着赶紧去松竹馆将芸娘赎出来。范安将他拦下说道:“全将军,咱家有几句话要说,请将军稍等片刻。”
全旭知道范安是太子殿下身边最亲近的人,这个大太监的话可不能等闲视之。
“公公请讲,旭洗耳恭听!”
“全将军应该知道自己干的是什么差事,这咱家就不多说了。不过咱家要提醒你,这个女人你要妥善安置,她就是你的软肋。
别到时候被人拿捏住,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有些话太子殿下不能说,咱家却不能不提醒。”
“多谢公公指点,卑职一定妥善处理好,不让人知道卑职的身份,真有那一天卑职就是死也不会背叛殿下。”听完范安阴森森的话,全旭赶紧点头称是。
出了皇家制造局,全旭才惊觉自己后背的衣服已经湿透。那个太监虽然只短短的说了几句话,可是全旭却在这话语里听出了浓浓的警告。
本来打算把人接出来,请几个关系好的朋友一起喝上一杯,也算是祝福自己成亲。
经过范太监的提醒,全旭知道自己想的有点简单了,他的身份异常敏感,明面上的身份与实际的差事完全是风马牛不相及。
若是太过招摇,被有心人抓住蛛丝马迹,那就是给太子招祸。先帝掌握这支力量的时候没有任何问题,太子毕竟是储君,这样一股不被皇帝知晓的力量若是被皇帝发现……
全旭想想就不寒而栗,本来想着赶紧把芸娘接出来的全旭改变了想法。他现在需要的是低调,最好是任何人都注意不到他。
一千两银子六十多斤,对于全旭这样的大汉来说并不算是多重。打个包袱斜背在背上找了个小酒馆,自斟自饮等待天黑。
慢悠悠的喝到四五分酒意的时候,天已经暗了下来,出了小酒馆在骡马市买了一头小毛驴,他也不骑,就一路牵着向松竹馆慢慢走去。
一路上他已经想好,暂时先找个不引人注目的地方将芸娘安置下来,若是家里能够接受芸娘进门最好,若是不接受那就放在外面好了。
到了松竹馆,全旭也不废话,直接把银子丢给老鸨子说道:“这是剩下的一千两,某家已经筹到,芸娘的身契拿来!”
老鸨子没想到一天的时间这个全公子就把一千两筹到,心里有些后悔当初怎么不多要一点儿。
现在她可不敢再坐地起价,什么事都是适可而止,老鸨子久经欢场,察言观色的本事那是没的说。
从全旭进入松竹馆老鸨子就感觉这个全公子今天有些不一样。也不敢多说话,赶紧拿了芸娘的身契出来交到全旭手里说道:“奴家把芸娘养这么大,看着她有了一个好的归宿,奴家打心眼儿里替她高兴。以后松竹馆就是芸娘的娘家,芸娘有空闲的时候就回来看看。”
听着老鸨子在那里半真半假的絮叨,全旭冷冷的瞪了她一眼说道:“某家今天带走芸娘之事,希望你烂在肚子里,别给自己招祸,有些人不是你身后的人能得罪的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