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十分的沉重。
不过当自己带着这十两银子回到医馆,给宝儿交了诊费和药费之后,心情缓和了许多。
自己出去的时间也不算太长,洛儿那边刚把宝儿的药给熬好,此时正端回房间,一口一口喂给宝儿喝。
可洛儿给宝儿喂药的姿势实在别扭,虽然喂的很认真,但宝儿的头没有调整好,拿勺子的样子也不对,不容易把药喂进去,反而还总是呛到宝儿。
哎……
她虽然有心,却看上去没什么照顾他人的经验啊。
“我来吧。”柳珠站在门口,看得颇为不忍心,上前一步,想要接过这个差事。
而秦洛儿,她自然也是知道自己的不足在哪里,从未伺候过他人,就连喂个药都不会。
总是呛到宝儿,她也心疼啊,索性就顺势将手里的药碗递到了柳珠的手中。
不过呢,她也并未走远,而是站在一边,细心的观察着柳珠是怎么给别人喂药的,然后默默熟记于心。
人,不是什么东西都是生来就会的,这些事情她虽然不会,但是她愿意学。
宝儿的高烧还没有退去,此时整个人烧得红彤彤的,浑身发烫,一直的昏睡,还没有清醒过来。
她额头上原本是搭了一块湿毛巾的,可毛巾放的时间太久也没经过替换,已经被宝儿的额头给烫热了。
柳珠趁着喂药的空儿发现了这一点,叹了口气,放下药碗,又重新用毛巾蘸取凉水,拧个半干给她搭在额头上。
而秦洛儿站在一边,看着这一切,更加自责了。
不会喂药也就算了,竟然连凉毛巾都忘了给她换……自己这算是哪门子的长姐!竟然这般照顾妹妹!
一向坚强的她,在这深深的自责中,渐渐红了眼眶。
而柳珠,自是注意到了身后的异样。
哎……
感觉重生之后,她把上辈子的气,都放在这辈子给叹完了。
照顾孩子的心情,教导孩子的成长,真的……好不容易呀!
她没亲自生过娃,但此时接手别人的娃养,也能深知这里面的不易。
天底下的母亲,都太不容易了。
“洛儿,过来。”
将手中的最后一勺药给宝儿喂完,柳珠放下药碗,冲角落的秦洛儿招了招手。
秦洛儿抬头,有些不明所以的往前走了几步。
可是当柳珠抓住了她的手,秦洛儿瞬间就反应了过来。
这事儿不妙……
果然……下一秒,自己就被这女人一把扯进了怀里,还被大力的揉了揉脑袋,拍了拍后背。
本来还泫然欲泣的秦洛儿,这下是一点泪意都没有了,面对着突如其来温暖的怀抱,她也只有浑身僵住不敢动弹的份儿。
这这这……这女人!
怎么回事!为什么动不动就要忽然抱住自己呢!
这亲密无间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她还真把自己当成自个儿娘亲了?
明明自己的亲生母后,都没有这么频繁对自己有这种亲昵的举动好不好!
真的是……怀抱虽然温暖,但她,好不适应啊……
“乖洛儿,别难过,想哭的话,痛痛快快哭一场也好,至少能发泄一下,总不至于憋闷。不过呢,你要知道,生活技能不是人生来就会的,总要有个学习的过程,包括照顾人也是,别感到自责。毕竟你今天不会,但以后不就会了吗?对不对?乖……想开点。”
柳珠真的是母性泛滥了,对于这个半大的女儿,她尽全力的安抚着,开导着。
此时的,没人比她更希望自己这两个女儿,能开朗的长大。
宝儿还小,自己教一教,肯定是个活泼的看孩子。
可是洛儿这孩子就不同了,性格冷淡,当然不是问题,毕竟是天生的。只不过她遇到事情不说,总喜欢强憋在心中,自己瞎想,自己消化,这可不是个好习惯,如果这样持久下去,总有一天会憋坏的!
一名合格的母亲,同时还要担任优秀的心理引导老师。
哎……
母亲,真伟大!
(⊙﹏⊙)
“我知道了,你……你……你能不能松手?”
秦洛儿的头被强行按到柳珠的肩膀上,她能清楚的闻道柳珠的气息,感觉到她身上的体温。
被她安慰,被她开导的感觉,真的很熟悉。
就像……自己的母后还在世一般。
一直强忍的泪水,在这个瞬间,一下瓦解了,泪水决堤,潸然落下,打湿了柳珠的肩膀。
这个时候不适宜说话,所以柳珠默不作声,但也没有听了秦洛儿的话松开手。
她轻轻揽着怀中的女儿,一下一下轻抚着她的后背。
给她足够的安慰。
形象什么的,仿佛已经不重要了,秦洛儿趴在柳珠的怀中,哭了个痛快,再次抬起头时,鼻涕眼泪什么的已经糊了一脸。
眼睛红肿的像只小兔子,整个人还在抽泣着,模样看上去……竟有些可爱?
柳珠看着她,看着看着,就忍不住笑了。
这才像个十三岁的孩子!
“过来,娘给你擦擦。”柳珠从袖子里拽出了这个常年不用的手帕,将泪水鼻涕啥的给她擦了个干净。
“去洗把脸。等着娘买肉包子回来给你吃,没吃早饭,这会儿应该饿了吧。”
“嗯……”秦洛儿一边抽泣着,一边带着哭腔的点了点头。
柳珠笑了笑,临走之际又忍不住揉了揉她的脑袋。
这孩子,如今算是对自己敞开心扉了?
啊……不容易啊,不枉自己这段时间真心待她们。
买肉包子的地方,离医馆倒是不远,出了门,斜对面就是。
只不过,出了医馆的大门,柳珠忽然觉得有些奇怪。
总感觉这人来人往的街道上,有一道视线在盯着自己。
可是自己转头环视,却未见到什么可疑之人。
是自己太多疑了?
柳珠皱着眉头,买完了包子再往回走的时候,也没从人群当中发现什么异样。
但愿是自己多虑了吧。
可惜……女人永远不能忽视自己的第六感。
就在柳珠拿着包子进入医馆之后,坐在不远处茶滩上的一个布衣男子,同样是眉头深皱,从袖子当中,取出了一个小小的画轴。
画轴缓缓展开,露出画中的一大一小,两个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