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镇,乃是天晋帝国延庆府临山县辖下一偏远小镇,四周群山环绕、密林遍布、层峦叠嶂、奇峰不绝。
在这些奇峰异林之中,最出名的便是一处叫作“斩剑峰”的入云险峰。
此峰原名“莲花峰”,占地方圆数十里,山峰直上云霄,终年云遮雾蔽。
传言有一名陆地剑仙酒后舞剑,一剑斩平了整个山峰,因此,后来人们又将此峰改名为“斩剑峰”。
距离“斩剑峰”十数里地便是芙蓉镇。镇上人口不多,消遣之地也很少,唯一值得一提的便是一处叫作“醉仙楼”的酒楼。
此酒楼虽名曰醉仙楼,可到酒楼买醉的酒客却从来都没有一个醉倒过。原因很简单,人家卖酒是往酒里掺水,他们卖酒是往水里掺酒。
“汪汪汪”,此时在距离酒楼不远处的一条小巷里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犬吠。接着,一个浓眉大眼、粗布短衣的少年胆战心惊地从一条小巷子里冲了出来。
“死狗,狗眼看人低,总有一天小爷要剥了你的狗皮炖肉吃!”他一边跑一边骂骂咧咧地喊到。
由于跑得太急,少年一出巷子口就“嘭”的一声撞在了一个人身上。
“哎吆喂,是哪个不长眼睛的死东西,这么心急火燎地赶着去投胎呢?”被撞那人也是破口大骂。
少年听到骂声,顿时头皮发麻,壮着胆子抬头一看,果然是本地首富张府的大公子张大长。
少年看着张大公子露出一副极不自然的笑容,结结巴巴地说到:“原来……原来是大长公子啊。我……我实在是没……没看见,不好意思啊!”
“滚滚滚滚蛋,谁是‘大肠’,你才是‘下水’呢!”张大长大声喊到,“我说,刚才是谁那么大胆子说要炖了咱家的大黄?原来是贱贱你啊!”
“嘿嘿,大长……噢不,张大公子啊,我只是随口说说。我哪有那个胆子动你们家大黄啊?”少年强颜欢笑着说。
“哼!”张大长一把揪住少年的领口,瞪着双眼,恶狠狠地说到,“我知道你不是随口说说的。你垂涎咱家大黄狠久了,没得到大黄的这些个日子里,你心里是一直惦记着,痛苦难耐吧?”
少年一听忍不住吐了吐舌头说:“张大公子,瞧您这话说得。知道的人知道那大黄是条狗,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大黄是哪家的黄花闺女,我想带着她私奔了呢!”
“你少在这里给我贫嘴!”张大长大声地说到,“看来今天本公子不给你点教训,你就不会长记性!”说完,他“乒乒乓乓”朝着少年的身上就是一顿狠揍,揍得少年鼻青脸肿。
揍完了,也揍累了,张大长用脚朝少年屁股上用力一踹,将他踹出两三步路摔倒在地上,这才拍了拍双手扬长而去。
被揍得趴在地上的少年叫余伊建,除了一身破旧的衣物略显邋遢之外,长得却鼻梁高挺、剑眉星目,算得上是个十分英俊的少年。
十多年前他与一个半疯的老头来到芙蓉镇后,便在此地居住了下来。平时在镇上唯一的酒楼——醉仙楼当小二,赚点辛苦钱供一老一少糊口度日。
由于他平时脸皮厚、舌头滑、馊主意也多,大家就给他起了个外号余一贱,再后来干脆就叫他贱贱。
余伊建用双手支撑着身体,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满身的尘土,用袖子抹了抹嘴角渗出鲜血,看着张大长远去的背影愤愤地说了句:“哼!总有一天,小爷要让你们刮目相看!”
可话刚说完,便感到右边耳朵上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接着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还刮目相看呢!我看你是欠刮了吧?这都大半天了,怎么还不过来帮忙,酒楼里都忙不过来了!”
“哎吆,哎吆,哎吆,老板娘你轻点,你轻点。我这就去,我这就去还不行吗?”余伊建咧着嘴大声求饶到。
此刻,拧了余伊建耳朵的仙楼的老板娘,年轻时也是这芙蓉镇一带的一朵鲜花。
她那细嫩如凝脂的肌肤,曼妙的身段,曾经也令多少少年儿郎神昏颠倒。如今,她虽已年过三十,但风韵犹存,余味不减,特别是胸前那波澜壮观的景象更是令人叹为观止。
美中不足的只是这脾气却也变得越来越凶悍了。
曾经有酒客喝了酒,壮了胆,见醉仙楼老板娘貌美如花、风姿绰绰,便想开口说些荤段子,撩拨撩拨,,结果老板娘一张嘴,便将那酒客骂得狗血淋头,狼狈不堪。
可骂完后,老板娘却又亲自给那酒客白送了一壶酒,丢下一句:“我这里可是酒楼。客官如果是想要喝酒,我这里管够,但如果是想要撩拨娘子,临山县城里有‘隐芳楼’,春宵一夜的花销也不是很多。”
搞得那酒客竟无话可说,只是一个劲地冲着老板娘直乐呵。
从此,酒客们来喝酒时,便再也没有酒客敢在老板娘身上占半点便宜的了。
见余伊建已经连声求饶,老板娘这才松了手说:“快走,赶紧给我招呼客人去。成天就知道偷懒,这个月的工钱还得再扣啊。”
“啊?还扣啊?您这个月都扣三回了,再扣我和疯老头就得喝西北风了。”
“再罗嗦!再罗嗦我真让你们俩喝西北风去!还不快去帮忙!”老板娘双眼一瞪,似乎真生气了。
“唉,唉,唉,这就去,这就去。”余伊建说完,飞快地往醉仙楼方向跑去。
来到了醉仙楼,余伊建见此时的酒楼确实比以往热闹了许多,上上下下都被一群配剑携刀,看似江湖中人的酒客们给坐满了。
酒楼李掌柜又是在后堂当大厨炒菜,又是在前厅当小二招呼客人,忙得几乎喘不过气来。看到余伊建也顾不上埋怨,将手上刚炒出来的热菜往余伊建手里一递说:“二楼雅一,赶紧送去,客人都催三遍了。”
余伊建自知理亏,干活也更卖力了些,从掌柜手上接过热菜,快步上了二楼雅一包间。此刻包间里坐了两女六男共八个人,每个人都持刀带剑,一幅英风侠气。
一名佩剑男子微笑着说道:“帝国朝堂突然要插手江湖之事,将五年一届沿袭了数百年的武道大会提前举行。不但传文各州府财政支持,协助举办本届武道大会,还公告天下,承诺可对武道上榜之人封官拜爵。此事一出已在江湖上引起不小的震动,不知各位同门以为如何?”
“朝堂能关注江湖之事,厚待江湖之人,这有什么不好?朝堂明令各州府协办武道大会,可见其对本届武道大会的重视程度。这会使本届武道大会得到更高的关注度,促使更多的江湖中人参与本届盛会。另外,上榜之人还能被帝国朝堂封官拜爵,既可上榜成名又可登堂入室,这对我们江湖之人来说可是件千载难逢、光宗耀祖的大好事啊!”一名紫衣女子笑着回答说。
“可是,这自古以来,朝堂宗庙是朝堂宗庙,讲得是纲纪国法,管的是黎民百姓。江湖武林是江湖武林,说得是江湖道义,行的是侠义之事。两者各司其职,各行其事。如今这帝国朝堂将眼光投到了江湖之事上来,依我所见,这可未必是什么好事啊。”另一名配刀男子一边吃菜一边反驳道。
“两位师弟、师妹说的都不无道理。只是我以为,帝国朝堂突然对江湖之事产生了兴趣,这个事情是好是坏关键还是得看帝国朝堂此举的真实的目的是什么。如果只是单纯地弘扬武学,匡扶正义那确实是件好事;但如果是想插足江湖事,对咱们江湖之人别有用心,那情况可就不妙了。”其中一名年龄略长于其余各人的中年男子说到。
此人一说完,众人都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默默陷入了沉思。
一名黑衣男子看到送完炒菜还站在边上的余伊建,便开口问到:“这位小二哥,你不赶紧给我们去催催后面的酒菜,还站在这里干嘛?是想再讨几个赏钱吗?”
听此一问,余伊建一边没脸没皮地笑着,一边不紧不慢地回答说:“各位大侠行走江湖,所遇之事定然神异精彩,小人我难得有机会听上一耳朵,也算长了见识,已经心满意足。当然,要是各位大侠觉得小人侍候得还算周到,能再多赏几个小钱,小人也是乐享其成的。”
见余伊建如此厚颜,众人一阵鄙视,懒得再搭理他。
“等了大半天了,菜还没上全,还赏什么赏?滚滚滚。”先前问话之人对着余伊建挥了挥手,不耐烦地说到。
见客人已经轰人了,余伊建只好提着菜托,走到了包间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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