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之后,雁门关外那一片辽阔的空地上,五万冷月国步骑混合营在距离关隘数百步的距离列队排开,八族族旗在晨风中烈烈作响。
而在雁门关上,守将陈霖、余一剑和洪大川等人也站在雉堞后,目光如炬地注视着关下那黑压压一片的冷月国军队。
当余一剑一眼看到冷月国军阵中领队的拓跋宇洪时,心中不觉一动。
他知道,在所有冷月国之人中,拓跋宇洪对自己的恨意肯定是最深的。
今天他带着这么多冷月国将士前来,与其说是为了破关立功,不如说是为了泄恨和报私仇更为确切一些。
虽说自从余一剑在云崖上悟出了“重生”这一剑,但这不用动手,依靠剑意杀人的能力,其实也是需要消耗使剑之人体内的元神的。
因为使剑之人毕竟还是个人,不是神仙。
因此,面对这么多的冷月国士兵,余一剑的心中还是不太有底。
他不知道自己体内的气机能不能撑这么长的时间,直到将这数万敌军都杀退为止。
双方僵持了一会,拓跋宇洪率先开口了。
“余少侠,我们又见面了,真是有缘啊!”拓跋宇洪冷笑着说到。
“哦,原来是世子殿下啊,好久不见,上次的伤都养好了?”余一剑笑着问道。
听余一剑提起上次的事情,拓跋宇洪一心中仿佛被重重敲了一下,脸色马上阴冷了下来。
“哼,余少侠也还记得这事呢,那就最好了。那今天咱们刚好可以好好地来聊聊这笔旧账该怎么偿还了吧?”拓跋宇洪说到。
“哈哈哈,还账?好,你先说说我欠了你们什么帐,你们又打算让我怎么还?”余一剑问道。
“呵呵,余少侠,这你还用我提醒你吗?好,那我问你,我们冷月国的公主那是什么身份,岂能是你这凡夫俗子随意接近的?
你利用公主对你的信任,潜入我冷月国,图谋不轨,这是一罪。
当日我和你首次相遇,我让你离公主远点,你不听劝告,还将我和我的随身侍卫打伤,这是二罪。
你利用公主为你求情,参加了我冷月国隆重的祭山大典,却将大典闹的一塌糊涂,在我冷月国国民见造成了不良影响,这是三罪。
你在祭祀高台上救走了我们准备用来祭祀山神的敌方俘虏,破坏了祭祀环节,激怒了山神这时四罪。
而且根据我们对你的调查,你还拦截了我们的高僧,现在又打伤了我们的数十名铁骑士兵。
这些罪责难道还不够你受的吗?”拓跋宇洪大声责怪地说到。
“呵呵,好一个四大罪责。好,那我现在就给你个说法。
当日,你们雪儿公主在沙漠中孤身陷于狼群,是我冒险将她救了出来,并护送她回到冷月国,谁知你们却把我当个奸细来对待,这是其一。
那日,公主让我陪她去狩猎,你们十几个人就当我是眼中刺,一上来就对我连砍带打,结果却技不如人被我教训了一顿,你们却反咬我一口,这是其二。
我好好的去参加祭山大典,你们却暗中做了手脚,藏了武器半路截杀我,但结果还是被我好好教训了一顿,你们还不知悔改,这是其三。
最后,你们绑了我们天晋帝国的人,眼看着同胞弟兄被你们屠杀我自然是不能见死不救的,这也算是罪过?这是其四。
所以到底孰是孰非,老天自会有公断。
如果你们今天一定要我给出个交代,那这就是我给你们的交代。
如果你们还不服,那你们就自己凭本事过来拿我这条命去抵罪好了。”余一剑站在高墙之上,器宇轩昂地大声回答说到。
听了余一剑的话,拓跋宇洪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嘴巴都差点气歪了。
他大声说到:“好你个臭小子,事到如今你还嘴硬啊。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形势。
你别以为你那武道修为高超,还能有一身金刚不坏之力保护,就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当时我们只有十几个人,没法和你一拼,但现在我们有五万人,就算用马蹄踩,用身子压都能把你踩烂、压扁了。
你说让我来取你的性命,好我这就来取,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拓跋宇洪说完,右手一抬。
从他身后的那一排整齐的冷月国铁骑队列只见的间隙中,快速冲上前来数千名手持硬弓的冷月国弓箭手,站成了一排之后将手上的硬功用力拉开,并将那一支支搭在弓弦上的羽箭对准了雁门关关墙上的守关将士们。
随后,拓跋宇洪举在空中的手用力向前一挥。
数千支羽箭破空而出,在一阵“嗖嗖”声中向雁门关铺天盖地地射了过去。
当所有在关墙之上,看到半空中那一大片密密麻麻的羽箭如同一大片黑压压的乌云向大家压过来的时候,那种被压迫的气势令所有驻守雁门关的守军都不由地倒吸一口冷气。
眼看着那一根根羽箭距离关墙越来越近,大家几乎都可以感受到那闪着寒光的剑头上传来的冰冷感觉之时,就看到余一剑双手向前轻轻一推。
从关墙上突然“嘭”的一声,爆起一道强劲的气流,如一道长长的气墙,迎着那一团“乌云”撞了过去。
“哗啦”一声,“气墙”撞在那一片由羽箭组成的“乌云”上,将那些羽箭都冲击的四散开去,“叮叮当当”地跌落到地面上。
更有一部分羽箭,在气墙的撞击下改变了方向,竟然向着冷月国的大军所站的位置飞了过去。
看到那些飞来的羽箭,拓跋宇洪赶紧抽出战刀,指挥其余铁骑骑兵用手上的战刀将羽箭一支支砍落,这才没有给那些弓箭手造成太大的伤害。
看着余一剑站在墙头,缓缓收回推出去的双手,脸上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仿佛刚才那数千羽箭压场的凶险场景对他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时,拓跋宇洪的心中那股无名之火烧得更旺了。
“好,你能扛是吗?那我就让你扛个够!”拓跋宇洪自言自语地说到。
然后,他将手中战刀往头顶一举,大声命令说:“羽箭,继续给我射,射。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停!”
随后,那一波波黑压压的羽箭,便连续不断地向着墙头上的守军飞了过去。
那在空中发出的“轰轰”的声势,令所有墙头驻守士兵,不由地腿脚发软,冒出了冷汗。
余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