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智将自己骨折的脚塞进了鞋里,他像是感受不到痛苦,脸上始终都带着微笑。
电话里女人的声音还在继续。
“陆御,你也知道杂物间里还有一只更为强大的存在,按照我说的做,如果你能顺利完成游戏的话,对于你这种能人异士,36街一向很欣赏。”
“好,我明白。”
陆御没有拒绝,他的能力和处境,拒绝并不会得到好结果,李月伤势严重还未痊愈,于效即使靠音响催生加强,也不足以对抗杂物间女诡,外加上任务在身,陆御就更没有犹豫的可能性。
假设任务的指向并不是杂物间女诡,他或许还会拖延时间等袁大师来。
可任务失败还有未知惩罚,何况“”的任务一直有特殊指向,看现在的情况,“”是摆明了要自己和36街死磕。
还没沉思多久,女人的声音便从手机里传出:“跟着孙智,进入杂物间游戏就会开始,这是一款特殊的游戏,没有输赢,只有真假。”
“好。”陆御没有多言,抬眼看着面前的孙智。
孙智的头部晃了晃,紧接着,他又和刚刚一样,上半身像是被什么东西拖拽着,踉踉跄跄朝大楼后方走去。
“你就不怕我们下套,这就答应了?”女人问。
陆御跟在孙智身后,面不改色道:“你们真要杀我那还不是分分钟的时期,既然你们有兴趣和我纠缠,我又何必自寻死路,游戏既然已经开始,那我陆御,奉陪到底。”
“有趣,你真有趣!”女人甜腻的声音给人一种独特的酥麻感,就像是喝着一杯调试出的酒。
“祝你玩得开心,我们以后还会见面的,对了,我叫群青,如果我以后约你见面,你可不能把我名字忘了。”群青兴致勃勃介绍自己,如果换成其他人,十有八九要被电话里天真可爱的语调欺骗,但陆御很清楚,她就是一条披着羊皮的狼。
还是那种喜欢虐杀猎物的狼。
周围的温度正在急剧下降,陆御看着幽深昏暗的走廊,他能感受到走廊深处散发出的怪味。
握紧手中的剁骨刀,陆御紧跟在孙智身后,孙智扭曲的身体渐渐走进黝黑的走廊,他拖着残缺的脚,裙摆在宽大的骨架上显得笨重而怪异。
他一摇一晃的身体最终停在了一间杂物室外,孙智的眼睛一直盯着杂物室的门,喉咙里发出了一声声极低的呢喃。
奇怪的呢喃声像是一句句咒语,陆御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声音压得太但随着时间推移,陆御发现在某个地方,似乎也有人在跟着孙智说话。
陆御靠在墙面,静静等待女诡的出现,没多久后,杂物室的门把手开始自动扭动。
“咔咔咔!”
门锁扭开,房门向外推出,露出了一条漆黑的缝隙。
凉意更甚,就连墙面的温度也在下降,见惯诡异的陆御也不免有些后怕,他能感受到李月和于效的恐惧,那种本能的恐惧就像是人坠入深海,而深不见底的海底游过一条巨大鱼类。
黑暗里有东西在移动,地面发出奇怪的摩擦声。
攥紧刀柄,陆御盯着杂物室铁门。
铁门一点点打开,一张模糊的人脸探了出来,人脸上似乎没有五官,只有凹凸不平的起伏,人脸贴在门缝里,一条戴着玉镯的手臂也缓缓伸出。
她白森森的脸左右晃了晃,没有五官的脸从门缝里朝外延伸。
但她惨白的手臂和身体都没有动,只有脸部在向外伸展,而脖子也越来越长,像是一条变异的蛇。
脖颈扭曲着,呈“”形瘫在地面,脑袋则拖着长发在地面摩擦。
陆御看着眼前惊悚的画面,恐惧像是消失了一样,他看着通体发白的女诡,居然莫名其妙有一种想法,他感觉女诡惨白如蛇的脖子,给人一种天使般的圣神感。
惨白的脑袋爬在了陆御的脚踝处,下一秒,他看到杂物间里出现了一片白光。
身体不由自主向里靠近,温和圣洁的白光将身体包裹其中,身后传来铁门闭合的声音,但碰撞声并不清晰,似乎相隔的距离很遥远。
“进入她的世界,感受她的痛苦。”
陆御心中默想着任务要求,他感觉眼前的画面逐渐清晰起来,自己涣散的思绪也开始恢复如初。
这种感觉和第一次招魂很类似,浴室招魂后陆御进入到程建的记忆里,而这次是被诡异直接拉进了记忆。
眼前是一间普通的客厅,陆御所对应的视线范围和沙发上的小女孩重叠,女孩能看到的视线范围,陆御也能很清晰的感受到,但是女孩看不到的区域,陆御也看不清楚。
不远处的厨房里,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端着饭走了出来,她顶着一张死人般的脸,冷冰冰瞧着女孩:“谁让你买的杂书?我给你钱就是让你买杂书的?”
女孩低着头不说话。
“你哑巴啊你!我他妈嫁给你爸之后还得伺候你,天天给你做法洗衣也就算了,你就拿我钱买那些没用的东西?”女人把饭推了过去。
“哭个屁,别你爸回来又说我欺负你!”
“吃啊,你怎么不吃!”女人的手有些抖,她喊了几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你他妈到底吃不吃!装什么装!天天哭,除了这点把戏没别的了吗!”女人一把扯住女孩的头发,她将米饭硬生生塞进了女孩的嘴里。
陆御默默注视着一切,这应该就是死者的童年记忆,他从后期的交谈中很快明白过来,死者年幼丧母,而记忆里凶神恶煞的女人则是死者的后妈。
而后来,后妈也生了一个孩子,死者就彻底成了女人指使的“佣人”。
“这个剧情走向和灰姑娘很像。”来这里之前,群青就在电话里讲过这个故事,也正因如此,陆御才能联想到灰姑娘。
女孩的经历还在以一种“电影”的方式展现。
她越长越美,而且在大学期间,也充分展现出了优秀的表达能力,她开始做起了自媒体,通过美妆和宅舞积累粉丝。
但好景不长,后期因为一些不当言论被恶意攻击,她想要解释,但越抹越黑,原本的污点也越来越大。
精心布置的出租屋内,她顾不得打扮,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盯着电脑屏幕,屏幕上的恶意谩骂越来越多。
她尝试去回复,去解释自己的过错,甚至低声下气去道歉。
但是越来越多的一级号挤进了直播间,像是蛆虫一样爬进了她的脑子里。
“看到你那期视频了,不尊重母亲的人可真恶心,真想不通你妈怎么把你养大的,你居然想让你妈妈早点去死,你还是人吗?”
“就算是后妈也不能这么说吧,而且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博主自己洗白自己的操作真的恶心到我了!”
“我大老远跑来就问你一句,你什么时候去死?”
“对,你怎么不去死!”
“这么着急想要流量,想火,那你直播自杀啊,我发誓必火!”
“不会吧,我听说他的脑残粉居然举报了隔壁的视频,自己人品不好就罢了,自己粉丝这么也不管管?”
“我知道他家地址,想要联系方式的私信找我,价格好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