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孟若吟也曾纵横江湖近二十五载,被一个冷笑话弄得心猿意马,属实丢人。
反观始作俑者,一脸纯真无辜,被她情急之时推开来好像还有点委屈。
或许是刚才上药太疼,他只是在撒娇而已?
回想曾经陪孩子们打针的情形,孟若吟觉得很有可能。
但如果真的是这样……
那就更丢人了!
身为一个心智成熟的人,不能因为小小的尴尬而逃跑,况且解楚容也没看出什么,跑了岂不是不打自招。
“抱歉,没伤着你吧,你突然靠的太近了,我吓了一跳。”
方才的力道有些重,纵然是无心之失,该道歉就得道歉,顺便掩盖一下自己的罪恶。
“这样,我还以为……”
他未说完的话被笑声淹没,孟若吟一头雾水。
或许是察觉到自己的行径不妥,解楚容轻咳着说了声没事。
孟若吟狐疑地看着他,大约是因为心虚,她从他的笑声中感受不到好意。
她紧张的追问:“你以为什么?”
与她幻想的不同,解楚容面对追问收起了笑容,只留下一脸的难堪和歉疚,
“我以为你是讨厌我了,那也很正常,我可以理解,像我这样的人,什么都没有,只会给旁人,嘶——”
额头结结实实挨了一指,再瞥见一脸铁青的孟若吟,解楚容把话都咽了回去,换做了一句,“对不起。”
他又把事情搞砸了……
她能差事人送来东西,一定知道他是谁。
一个被母国厌弃的质子,还招了奕北皇帝的嫌恶。
他没有亵渎她的意思,只是习惯了。
尝试去体谅他们的袖手旁观,不是因为他有多善解人意,不过是这样的麻木多少能够让他好过一点。
所有不切实际的渴望早已被埋入黄土……
可她出现了,突然又强势,不容人分说便将他从沉溺的深渊中救出。
与他接触没有一点好处,但她还是那么做了。
如果她不见了,这个假定解楚容不敢去想……
只是稍起念头,就仿佛有一双手扼住了他的咽喉,即便大口呼吸,也得不到顺畅。
“看着我。”
稚嫩却又坚定的声音驱使着他。
与孟若吟的视线交汇,那双好看的眸子干净澄澈。
没有怜悯,更没有厌恶,只印着一个自惭形秽的自己。
孟若吟一步步的逼近:“我生气了,你看得出来吧?”
“嗯。”
解楚容回答着,害怕看见她眼中的自己,极力想要避开她的目光,可她紧锁的视线带着不容抗拒的魄力,他根本无法动弹。
“那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说错了话。”
落座到他身旁,听他自以为是的说辞,孟若吟压制不住自己的怒火,一指戳到他胸口怒道,
“你是说错了话,没有一句是对的,不,有一句你说对了一半!你很会给我添麻烦。
就比如现在!我明明交代过你趴好不要乱动的对吧!你为什么又坐起来了?”
她惊人的语速把解楚容砸懵了,只失声呆呆地看着她。
孟若吟见状长叹一口气,怒火没了后劲,无奈地亲自动手将他的睡姿摆弄好。
“趴好!别动!我还没说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