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匆匆,陈酒已然在床上盘坐了有一周的时间。
这期间,道观中的师兄弟们时常过来探望,但见其门窗紧闭,便也不再过多询问了。
说到底,陈酒以前就是个孤言寡语的人,虽然师兄弟们有意与他亲近,但却老是热脸贴了个冷屁股,此刻也不怪没人照顾陈酒。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刺破黑夜,洒在大地上时,陈酒心有所感似的,缓缓睁开眼来。
就在这一霎那,他双眸之中却有金色光辉一闪而逝。
腿上放着的功法已经翻到了最后一页,显然他已经将其看完了。
“呼~”
陈酒胸腹起伏,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他感应到了,小腹内那一缕凭空出现的气流,此刻让他小腹暖洋洋的。
这就是由元精转化而来的“气”!
虽然只有微弱的一缕,似寒夜里的一盏残灯,随时都能熄灭……
但是,这却是陈酒一个周的成果,哪怕是一丝,对他的意义也非常重大。
除了这暖洋洋的感觉外,这缕气流还将他的饥饿感尽数消解,即使一周以来粒米未进,他也丝毫没有不适,十分神奇。
而此时,陈酒小腹的丹室之内,已经有一株树苗被其观想了出来。
这树苗象征着《长春功》的修炼进度,此时是树苗,彼时便会长成一颗生机勃勃的大树!
根据功法上的描述,这树苗就是长春树,寓意生命长春,永不湮灭。
而每当树苗有所成长,就代表着陈酒的修为长进了一分,当树上结出金灿灿的果实,便代表着他突破了一个修行境界!
陈酒从功法中还了解到,在这个世界里,修士的境界不再像小说里的“炼气、筑基、金丹、元婴……”,而是叫做“仙人五楼”,分为五个境界。
这第仙人第一楼,叫做“炼精化气”,意为炼化元精凝聚元气,入此境者,体内可涌出法力,可念咒施符,驱使法器,算得上真正的修士。
当然,此境也被叫做“丹胎境”,分小成大成,其中大成者,寿元可近三百载!
如今陈酒也只算得上刚刚触摸门槛,要想成就“小丹胎”,那还任重而道远呢……
陈酒靠着体内的神念之力内视了一下丹室之内的小树苗,顿时觉得颇为有趣。
他没想到自己居然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能达到这个地步!
一周便凝炼出“元气”,并且成功于丹室内观想出自己的本命物。
这一切的一切,并不是说他陈酒天赋如何绝顶,而是那“天眼”太过于变态了。
一想到如此变态的神通还有五个没有掌握,陈酒心里就一阵期冀。
不知道当所有神通都掌握后,自己会有多厉害?
陈酒咬着嘴唇傻傻地笑了笑,然后摇摇头,将不切实际的想法抛出脑袋。
“该找师父要法术去了!”陈酒嘿嘿一笑,想起了与师父的赌约。
……
一周的时间,对于普通人来讲,是很长一段时间,但对于修士来言,不过眨眼。
陈酒走在道观内的青石路上,四周静悄悄的,连声鸟叫都没有。
自从当年的“道人令”后,各地的道观早已没了繁华。
陈酒心头有些沉重,原本他以为道士就是窝在深山老林里感悟天地,修行长生的。
可没想到在这里,道人们却要时时刻刻面对妖魔鬼怪的威胁。
在这里,逍遥长生就是一种奢望,只有活下去的人,才敢拥有这种奢望。
边走边想,陈酒忽然看见对向急匆匆走来一位师兄。
那人满脸急色,刚抬头看见陈酒,便立刻长出了一口气。
“陈师弟啊!你可总算出来了!”
陈酒脸色微变,“师兄,有何事要交代给我么?”
那人点点头:“就在两个时辰前,信阳县的安民司来人了,师父让你现在赶快去一趟主殿。”
一听见“安民司”三个字,陈酒的心便瞬间沉了下去。
他原以为还能再拖两三个月,可不曾想,只留了一周的时间给他……
心情有些凝重,陈酒施了一礼,便沉着脸走向主殿。
那人看着陈酒离开的背影,脸色古怪:“这陈师弟……好像有些不一样了……到底是哪里不一样呢……?”
……
清幽雅静的主殿门口,此刻肃立着五位身着锦衣玉袍,头戴通天冠,腰挎长剑的安民司护卫。
陈酒视线一扫,心头一动。
看来这些就是安民司的人了。
在大晋朝民间,有这样一句话:白玉袍,青罗剑,头戴通天冠,定是捉妖人!
他走上前,施了一礼,便恭敬地站在门口。
“弟子陈酒,前来拜见师父!”
只不过,这五个护卫却目光犀利地打量了一眼陈酒,似乎想要看出什么。
忽然,有人低声讥讽道:“还以为是个什么厉害人物……呵呵,原来只是个凡夫俗子。”
“是啊,就这种半点法力都没的人,居然还让掌使不辞辛苦,亲自来此,真是笑话……”
陈酒听得一字不漏,但他此时眼观鼻鼻观心,只当是一阵耳旁风。
殿内,李风来没有坐在蒲团上,而是与一位中年男人相对而立。
那中年男人剑眉星目,满面英气,也穿白袍,挎着长剑,只不过,其腰间的剑柄上,镶有一块漂亮的白玉。
“呵呵,让王掌使久等了,贫道替小徒请罪。”李风来作了个揖。
被叫做王掌使的男子摆摆手,“道长无需此番,我们办完事,还要赶回去复命。”
李风来点头道:“那是自然。”
“念安,进来吧!”
陈酒,字念安,这是师父给他取的,希望他能平平安安。
陈酒闻言,不假思索地走了进去。
王掌使鹰目一扫,锐利的眼神便钉在了陈酒身上。
“这就是你那所谓的天才徒儿?”他眉头微皱,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李风来。
而李风来看了陈酒一眼后,却神情微微一变,眼中含有一抹惊诧。
“不错,他的确是贫道最看中的道士。”
王掌使却微微摇头:“道长,你可得想好了,这小子半点法力都没有,你若是选了他,日后可莫要反悔!”
而李风来却嘿嘿一笑,“王掌使,我们打个赌怎么样?”
“说来听听。”
“那本《长春功》,相信掌使一点也不陌生吧?”李风来道。
王掌使闻言,脸色微变,急忙道:“就是当年那本难倒无数天才的低劣功法?”
李风来点点头:“我这徒弟呀,比我当年领悟的时间还要快。”
王掌使闻言,神情大变,他猛然看向陈酒,满脸的不信之色。
“胡说!这本功法不仅鸡肋之极,也极难感悟和修炼,怎么还会流传下来?而且,你这徒弟看起来一点也不聪慧,哪里又能学会那本功法?”
“所以说,要赌一把么?”李风来似笑非笑。
陈酒看见他师父这般,心头一跳。
看来自己学会《长春功》的事,他已经知道了,不然也不会给这位掌使挖坑。
“赌什么?”
李风来搓了搓手指:“钱!”
王掌使闻言,轻哼一声,然后从袖口里摸出一枚玉佩。
“这暖阳宝玉,够不够赌注?”
李风来顿时两眼放光,“够的!够的!”
“好!既然你狮子大开口了,那我也要一个赌注……嗯,你若是输了,就要炼一颗‘九阳丹’给我!”王掌使道。
李风来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那块宝玉,爽快道:“好!”
王掌使心头冷笑连连,当年那本功法横空出世,让无数天才望而兴叹,他着实不信眼前这个小子能将其学会。
于是他大手闪电一般伸出,双指并起,点在了陈酒眉心。
王掌使双眼微闭,嘴角噙着一抹自信的笑容。
随后,他体内的法力缓缓流进陈酒的经脉之中探查着。
数息之后,王掌使微微偏过头,眉头微皱。
猝然间,他原本自信满满的表情猛然一变,一下子睁开眼来,眸子里尽是惊诧和骇然之意!
“你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