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宏目光淡淡，她却不敢直视。

照她的想法，自然是希望何雨宏不管听到什么都别说。

可她又拿不准，不知道人到底是听没听？听了多少？

最重要的，她不知道何雨宏现在是不是记起来那些事。

记起来，那她得提防，毕竟想复仇的人，什么手段都能使出来；没记起来，那又是一种说法。

秦淮茹就是这样，想得很多，又优柔寡断，患得患失。

见她沉默，何雨宏侧过身子，从她身边过，往自家去。

许大茂不甘。

自己筹划这么久，从早前就开始布局，到今天，好不容易秦淮茹有一点动摇，要答应帮他追秦京茹，现在何雨宏这一搅和，谁知道秦淮茹还认不认帐？

“等等！站住！”

他喊了声，底气略有不足。

何雨宏停下脚步，回身，压迫般的目光投向这货。

“怎么？大茂同志要练练？”

他语气戏谑，眼底更有不屑。

这俩货也不想想，他是那种暗地搬弄是非的人吗？

许大茂眼一瞪。

“你……”

只一个字，语塞。

嘴唇几番嗫嚅，他看向秦淮茹。

“秦姐，我们回头再聊，您先走，我和何组长好好掰扯掰扯。”

他真是输人不输阵，都这会儿了，嘴还硬。

秦淮茹看了何雨宏一眼，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却终是没说，扭头离开。

一阵寒风刮过，带起屋檐的几片雪，空旷的后院只剩何雨宏和许大茂。

“大茂同志，你有什么话要说？”

何雨宏笑着问道。

许大茂气得又是一阵急赤白脸。

“你……”

忽地，他想到什么，脸浮现得意之色。

“何雨宏，你就不想知道当年是谁诬陷你的？”

忽地提起着茬，何雨宏脸色微变。

“不想，让你失望了。”

他说完转身便走。

许大茂傻眼。

“哎！不是，你等等！”

他焦急喊道，追了两步，又不敢靠太近，次被何雨宏摔的阴影还在。

那一摔，真是利落果断，又写意轻松！

“何雨宏！我告诉你，我的事你少管，不然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见何雨宏走得远，这货又开始嘴痛快。

何雨宏停下脚步，转身，身体猛地前倾，故作追击的样子。

许大茂立马反身，拔腿就跑，光跑还不行，他奔着后院墙角垒的一堆砖去，试图通过这些砖爬墙。

给他吓得啊。

何雨宏轻笑两声，离开。

许大茂一脚踩在砖，观察了好一会儿，笃定何雨宏不会再回马枪，才悻悻地回家。

……

次日。

早，用完早餐，何雨宏帮着何雨柱整理昨天下午兄弟俩跑了东单、朝阳一圈买的年货。

基本都是一家一套拼凑的大八件，只有易中海和聋老太家又加了一块猪肉，另外再送一大碗何雨柱特制腊八粥。

别以为这很简陋，就这会儿，何雨宏、何雨柱这么造已经很容易引起人怀疑。

“行了，贾家的，您等我回来，剩下的劳您受累。”

何雨宏将最后一个礼盒扎好，拍了拍手，大八件就是块大，油重，太适合这会儿缺油水的人群；到了未来，小八件更受欢迎，人们物质丰富了嘛。

“得嘞，少爷，玩你的去吧。”

何雨柱嫌弃地挥挥手。

“好嘞，赖汉，你好，赖汉，再见。”

何雨宏不示弱地调侃一句，拔腿就跑。

何雨柱气得又骂了一句臭小子，不过又在几秒后，摸了摸下巴，嘿嘿一笑。

“瞧好了吧，臭小子，你哥马就能有个如花似玉的对象！”

他从身后的菜柜里，拿出一份鸡蛋，拎着一礼盒大八件，直奔前院阎埠贵家。

……

此时，陈氏裁缝铺。

“你们赶紧给我走，我跟他不熟，这也不是我签的，不走我报派出所啊。”

陈雪茹将借契拍在柜面，看着柜台外几个宽膀大汉，无语道。

她简直纳闷，长这么大就见过一次的表哥，实物贷担保人写的竟是自己的名字，她都不知道那表哥家在哪个公社，该怎么走。

“陈掌柜，您这是联合您表哥给我们兄弟唱双簧呢？他说找您，您说不知道，完美循环啊。”

说话的那个估计是几人的领头。

他们倒也客气，知道如今一颗红星高照，妖魔鬼怪全扫，进店后，不打不砸，不喊不骂，客客气气商量。

“那你把他找来啊，我和他当面对质，我没签就是没签。”

陈雪茹昂着下巴。

“我之前说过，您表哥溜了，只剩下个空屋子，什么东西都没有，您还让咱去找他？”

领头的有些气急。

“那是你们不严谨，做生意怎么能不严谨呢？担保人你们都不当面核实吗？你们什么利钱组织？经营几年？有老手吗？需不需要专业培训啊？”

陈雪茹这通碎嘴。

她也不是纯扯淡，家传的裁缝铺，到她这这代，只她一个女娃，她父亲也算是倾囊相授，这街头巷尾，天桥黑市，行行当当里的弯弯绕绕，她打小听了个全。

以前只见过、接触过放通宝贷，实物贷她也是第一次接触。

领头那位目眦欲裂。

“你……你糊弄我们呢？”

他怒斥完，身后的几人前半步，凝重的气势一下压向陈雪茹，给她吓得有点花容失色。

陈雪茹瞪着眼，这短暂的瞬间，她有些不知所措。

同样犹豫的对面这帮子讨债的人。

搁以往，麻溜直接给人捆，把店铺值钱的物件压价算一算，能抵则抵，不能全抵，剩下的债继续滚。

现在，真没人敢这样做。

气氛一度压抑的安静。

突然，咔擦一声。

裁缝铺大门刚的木板被卸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