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好奇地随口问问。
脑海里莫名闪现出阎洛玖泡澡的模样,分明的锁骨,白皙嫩滑的肌肤……
“聂萌,你在想什么!想什么也不能想他个王八蛋!”
还是这样非礼勿视的场景!
她暗地里提醒自己。可是大脑好像宕机了,完全不听她的,阎洛玖的身影挥之不去。她一瞬间脸涨得通红,“该死该死”地在心里狂骂自己。
苏暖全然不知她丰富的想象力,带着聂萌往岩浆后的另一处草棚去,边走边回答她,“上九路的鬼都是大户人家,非富即贵,一个个不差钱。谁愿意全挤在一起。”
“可这是天然地下岩浆,挖哪儿是哪儿。”
苏暖悦耳的声音,缓缓飘来:“有钱都能使鬼推磨,找几个小鬼搬运岩浆还是很容易的。”
“好了,不归你管得少操心,”走到草棚处,她停下脚步,“这里是你以后要搓澡的地方。”两个正在卖力搓澡的鬼,见苏暖来了,客气地与她打招呼:“暖姐好~”
“辛苦了~”
她礼貌的回复。
“聂萌,根据鬼的分类,选用的搓澡工具也是不一样的。”
苏暖温柔的目光落在正在搓澡的两个鬼背上。
“你瞧,常态的鬼,就用一般的搓澡巾。固态的鬼要用搓澡刷,不然除不去他们身上的污垢。尤其是坟石鬼,有些为了省钱,一年不剃头,身上的坟头草和青苔特别多。液态和气态的鬼,反正都是搓不干净的,你敷衍的搓几下就行。”
脸涂抹的特别白的女鬼,带着一只鬼走了过来。
“阿英,这个给聂萌,让她上手试试。”
“啊?这就直接动手啦?”
要搓澡的鬼,应该是这家的常客,听到苏暖的话,咧开嘴,露出漏风的牙齿。“来新人了?这姑娘以前没见过。”
这鬼一身棕褐色,但并不是粘稠的质感,竖着还有一条条的褶子。
看起来卖相不咋地。
“地府的鬼怎么脑袋多喜欢绿色?”聂萌瞧着他一头绿毛,心里纳闷,“难道绿色是地府的吉祥色……”
他往草堆上一趴,笑嘻嘻道:“小姑娘手脚轻点,我年纪大了,经不起太用力。”
聂萌“嗯”了一声。
据她分析,这鬼应该是个常态鬼,她毫不犹豫地抄起一块搓澡巾,往他背上准备搓起来。
“不对哦~”苏暖温柔的打断她。
“这是一只树鬼。”她指着树鬼身上的褶子,“你仔细瞧,他的褶子又深又粗,可以判断是一只老树鬼,所以树皮比较厚,要用板刷搓。但是如果是新树鬼,他们的树皮还比较稚嫩,经不起太用力,就要用搓澡巾。
抽签公布自己抽到搓澡工的时候,聂萌并不觉得搓澡难。不就是拿块小布条,在背上横七竖八地搓几下。
今天见识了地府的澡堂,那叫一个大开眼界。
鬼分类,工具也分类,还分的这么复杂……
涨见识!
苏暖把板刷递给聂萌,冲她笑着说“现在对了~”她撸起袖子,露出白晃晃的小细胳膊,哼哧哼哧地在老树鬼的背上,卖力搓起来。
“小姑娘,怎么还没开始搓,年纪轻轻手脚有些慢啊……”
聂萌擦了一把额头的汗。
“什么!我已经给你搓了好一会儿了。”
“没感觉到啊!”
老树鬼瞧她瘦巴巴的,像片纸一样不经风吹,侧过脸对苏暖说,“你们这新来的姑娘不行啊,力气太小了。这搓起澡来就跟蚊子叮一样,不痛不痒。”
苏暖给客户鞠了一躬,很是抱歉。
“聂萌,板刷给我。”
她乖乖的递给苏暖,心想她看起来比自己还要娇小,“行不行啊……”
苏暖接过板刷,站在老树鬼的背后,“我亲自给你示范一遍,看仔细咯~”她一点点翻起工服的袖子,一截白皙的肌肤映入眼帘。随着衣袖越卷越高,她手臂露出的也越来越多。
“天呢!”
别看苏暖长相偏小,声音清甜,藏在袖子里的手臂,肌肉爆表!简直是金刚芭比!二头肌壮的,仿佛骆驼的驼峰。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相比之下,聂萌的就是一块排骨,还是不带肉的剔骨排骨。她悄咪咪把撸起的袖子,慢慢放了下来。
苏暖脸上微笑依旧,手下却不留情,三两下就把藏在褶子里的污垢,搓了出来。
“向你暖姐多学学。”
他这话是说给聂萌听的。
苏暖的手艺,简直可以媲美专业大师级。老树鬼十分享受,整个的放松下来。嘴上也没闲着,和两人闲聊起来。
“我来的路上,听说河童大人今日没上殿。”
聂萌心咯噔一沉,关切地问道,“你说的可是地府重臣河童大人。”
“还有第二位河童大人吗?”
老树鬼没太在乎聂萌,继续分享自己的小道消息:“昨天大殿上,无头鬼大人被当场拖了下去,传说是河童大人挑的头。都猜是九爷,面子上碍于河童大人是老臣,资历深,不敢当面翻脸,所以背地里找人给河童大人教训。”
“哟,什么事闹得这么大?”
苏暖糯糯的小细嗓,柔声问着老树鬼。
“具体原因就不知道了,我那阎王府当差的兄弟,不肯透露更多给我了。”
她是昨天参与整个过程的当事人,对真实的情况一清二楚。
明明河童大人是被他夫人打的在家养伤,怎么能传成宫斗剧。“地府鬼民添油加醋的能力太强大了,”她若有所思,“也有可能是阎洛玖的牌子做坍掉了。”
但聂萌最担心的还是河童的伤势。
要不是因为自己,他老人家也不至于挨一顿训。愧疚感再次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