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茉紧紧攥着手里的香囊,她这么长时间未孕,若是被用了麝香,也绝不是不可能的。
如果这是真的话,那她在皇宫的时候肯定是被算计了,年茉心底暗自咒骂,她因为皇上要将她送到西域和亲的事情而讨厌皇上,所以心里自然而然地将麝香这件事算在了皇上的头上,年茉想着,说不定就是皇上铁了心要将她送到西域去,所以让李嬷嬷偷偷在香囊里放入麝香,让她无法怀孕,没有牵挂地去和亲,真是人面兽心!
想到这,她对皇上的厌恶又多了几分。
她将香囊放进锦盒中,随后又把里面的黄金凤钗拿出来,道:“老先生,谢谢你大晚上的为我们医治,这是给您医治银与青玉的诊费和药费。”
一看见黄金凤钗,白老先生吓得差点没站稳:“姑……姑娘,你是…什么来头啊?不会是皇宫里的人吧…”
“怎么可能呢。”年茉讪讪的解释:“我家里是做珠钗生意的,这支金钗本来是打算进献给咱们当朝皇后的,可谁料到我们三人遭此横祸,如今我们身无分文,只能以此来答谢老先生您了。”
白老先生是一介平民,怎么敢接受这种象征权势地位的凤钗?他连连摇头:“姑娘,老朽不知两位姑娘与那位公子是何来头,但是看那位公子伤得如此严重,绝不是等闲之辈,老朽只想治病救人,不想招惹麻烦,所以等明日一早,你们便离开吧,老朽权当是治病救人,不要你们的钱财。”
年茉点点头,她们得尽快离开了。
半夜,年茉拿着金钗去了厨房,她想着总不能白嫖人家的药钱,既然那白老先生不敢要这金钗,那索性就把它熔成金块,这不就好了嘛~
窸窸窣窣~
“是谁?”厨房里传来白鹤的声音。
年茉走近,看见白鹤正在灶台旁煮药,道:“这么晚了你还在煮药啊?”
白鹤点点头:“这是给刚刚受伤的那位公子准备的汤药,这药需要大火熬煮,不断添水,才能发挥出最大的药效来,所以要时时刻刻盯着。”
“原来如此啊。”
白鹤又问:“姑娘来这儿做什么?是饿了吗?”
年茉摇摇头:“我想把金钗熔了,你家先生不敢要凤钗,那我便熔成金块再给他,总之我是不能对别人有所亏欠的。”
说罢,年茉蹲下身子,就着白鹤煮药的火,熔起金子来。
这火冒着蓝光,温度极高,是熔金子的绝佳选择。
白鹤道:“其实我家先生不重视这个的,他只想着逍遥自在、平平安安地治病救人罢了。”
“你们也不容易,这些药材也很贵的。”年茉莞尔,道:“对了,之前是你去照顾银来着,他的伤势如何了?”
“伤口很大,他强忍着,在没有麻沸散的情况下自己把伤口缝合了,现在已经止血了,正睡得熟。”紧接着,白鹤又嘱咐着:“年姑娘,这位公子的伤势要比苏姑娘严重多了,你也应该多去看一看他。”
“知道了,到底时他救了我们,我不会亏待他的。”年茉凑近了些,问道:“我香囊中有麝香的事情,是你闻出来的吧?”
白鹤微惊,连忙否认:“我还不过是个侍童,怎能闻出来麝香的味道呢~”
“哎呀,你就别谦虚了,当时你家先生就是看了看,根本就没闻,便说里面有麝香,反而是你特意向我要了香囊仔细闻了一下,我看都出来了。”
“年姑娘不可胡言,我只不过是刚刚跟着先生学医的侍童,还是不懂这些的,年姑娘您是想多了。”白鹤脸红了一片。
年茉拧着眉看白鹤,这个小男孩儿害羞什么呢,他这么忙于解释做什么呢,不过就是闻出来麝香的味道了嘛,他不是应该很骄傲嘛,为什么要遮遮掩掩呢,哎,真是搞不懂嘞。
熔好了金子,年茉将其一分为二,一般托白鹤给白老先生当作药钱和就诊钱,剩下的一半,年茉想留着给苏青玉,她已经有五个月大的身孕了,得找个安全的地方让她安顿下来。
第二日一早,因为担心会给白老先生的小药馆惹出什么麻烦来,年茉三人便告别了小药馆,转到街里的客栈住下,开了两间房,年茉与苏青玉一间,银自己一间。
之前与多查多伦的一场仗,打死了他大半的乌鸦,所以现在他要尽快调养生息,然后回京复命。
这几日,年茉要两边照顾着,苏青玉的胎气总算是稳住了,只是银的伤口因为当时处理的不干净,有溃烂的迹象,但是银这个人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他自己并不在意。
年茉倒是愧疚极了,她端着药酒走进银的房间,是时候要跟他将话讲明白了。
银正闭着眼调息,听见年茉进来的声音,他也没有动弹。
年茉道:“你的伤口溃烂了,我来帮你敷药吧。”
“不必,我自己来就好。”
年茉也不管他拒不拒绝,她便上前给他拆纱布,一边说道:“银,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总之是你救了我与青玉,帮你敷药,也算是我对你的感谢了。”
随着纱布被一层层掀开,面具之下,银的脸越来越红,年茉不紧不慢的帮他敷涂药酒:“你的伤口太深了,若是没有照顾好,很有可能会得破伤风得,会死人的。”
“……”银喉咙干涩,没有讲话。
年茉便敞开了说:“银,是皇上派你来监视我的吗?”
“……”银依旧没有回答。
“你不回答没关系,我知道你是皇上的人,你和墨都是,你们有好多的兄弟,都是效忠皇上的,长春斋的静心和尚、元宵家宴的萨满刺客,都是你的身份。”
银一紧:“你是如何知道的?”
年茉道:“你手上的佛珠已经出卖了你,作为一个杀手,身上不该有任何能让别人识别出来的标志,这个你不懂吗?”
银抬起手,看着他手上的佛珠,一共有十二颗,每一颗都形状各异,独一无二,他轻轻笑:“这串佛珠,即便会害死我,我也要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