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王爷仍是执意要上山去查看一番,可是皇上却已经背着手下了山,无奈之下,他也只好作罢,只是不知道,当皇上知道年茉正躺在山上的时候,会是怎样的心情。
幽草涧生,黄鹂深鸣。
山顶上的年茉,全然不知山下发生的事情。她倚靠在一颗繁茂的大树下小憩,抬着头,从树叶的缝隙中窥见几寸阳光,秋风中仍旧残留着夏日的咸甜,年茉是极懒的,即便是出来玩儿,她也不愿意多走动走动,不一会儿,她便睡熟了。
这会儿太阳上来了,韩山寺戴上了遮阳的草帽,寻了一处阴凉处继续钓鱼,韩恒坐在一旁,即便是出来游玩儿,他也带着书籍,手不释卷。
韩山寺瞧了瞧在树下睡觉的年茉,对韩恒说道:“侄儿,你呀,就会死读书,那丫头活泼着呢,怪不得不喜欢你这样死板的嘞!”
“叔父”韩恒惭愧的低下头。
韩山寺笑:“不过啊,感情这东西都是需要培养的,你看叔父我,虽然相貌平平,还不是给你娶了个如花似玉的婶母你呀,就同你爹一般,老古板”
韩恒搔头:“叔父有何指教?”
“送礼物啊!”
韩恒抿抿嘴,他昨晚是想把自己的家传玉佩送给年茉的,可是他最后还是打了退堂鼓了:“叔父,侄儿侄儿不敢昨晚想要将家传玉佩送给她,可是最后侄儿还是不敢”
“你这送的顺序错啦”韩山寺道:“你要先从送花开始,几朵鲜花,一般的姑娘家是都不会拒绝的,然后再送吃的,糖葫芦啊,甜糕点啊,小姑娘都喜欢,再接着,就送衣服,这你们俩的关系就慢慢拉近了,然后呢,你再送贵重一点的,比如说首饰,胭脂水粉的,这时候啊,这姑娘怕是就已经开始喜欢上你了,然后你再将那玉佩送给她,这事儿不就成了嘛!”
韩恒听了韩山寺的话,走些尴尬:“叔父,这能行吗?”
“哎呀,你相信叔父,年茉是个好姑娘,你小子要好好珍惜哦”
太阳慢慢转下山去,年茉睡得昏天黑地,从树上掉下来冰凉的东西,落在了她的脑门上,这才唤醒了她。
“什么东西啊”
年茉摸了摸,又闻了闻:“啊!!!是鸟粑粑!”
一阵嫌恶,年茉赶快跑去涧水边,洗了洗额头,她看见一旁的韩山寺仍在钓鱼,左右寻摸着,却不见韩恒,便问道:“叔父,韩恒呢?”
“他他一会儿就回来。”说罢,韩山寺悄默默的笑。
年茉坐下来醒神儿,拿起脚边的鱼篓,里面空空如也,她问:“叔父,你一条鱼也没钓到啊?”
“咳咳咳咳咳”韩山寺有些尴尬:“咳咳,你这丫头什么叫一条鱼也没钓到,我这钓的是乐趣,就算没有鱼上钩,只有有乐趣了,那不就行了。”
年茉撇撇嘴:“好吧好吧,乐趣最大乐趣最大。”
看着韩山寺钓鱼,年茉是真着急,这水清澈极了,都能看见里面游着鱼,可是韩山寺呢,总是想动一动鱼钩,把鱼都吓跑了,这么下来,他也就只能钓到“乐趣”了。
“哎,看我的。”
年茉拿着鱼篓,直接去兜鱼,这不比钓鱼要快多了,果真,不一会儿年茉就兜到了一条鱼,她是不知道钓鱼的乐趣,她只知道把鱼吃到嘴里的乐趣。
兜了鱼,年茉又捉了些小虾,够她饱餐一顿的了。
这会儿,韩恒回来了,他背着手,神神秘秘的,年茉也没理会,韩恒走到年茉身边,话就放在嘴边,可就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咋了?我脸上有东西?”年茉想是不是刚才自己没把脸上的鸟屎弄干净啊,连忙去水边照了照:“挺干净的啊”
未等年茉抬头,一束香味浓郁的花就簇拥在年茉面前,花儿娇艳,金黄金黄的,花瓣细长,向外探着芬芳,就是这花儿的种类嗯不是那么对劲儿啊
“阿嚏!”年茉被花粉呛到,哭笑不得:“你送我菊花?”
“是是啊,你喜欢吗?”韩恒的脸上显出几缕青涩。
年茉尴尬的笑,这个韩恒居然送她菊花,真是个傻子,她笑笑:“喜欢菊花挺好看的。”
“那就好”
一旁的韩山寺都看不下去了,他这个侄儿怎么就这么不开窍呢?
第二日,韩山寺在府衙中开始审案子了,他鼓甬这着韩恒带年茉去扬州的集市上转一转,给人家小姑娘买点吃的,献一献殷勤。
正好,年茉也想打听打听这里有没有一个唤桑就的换容大夫,她要换一副容颜,重新进宫,便随着韩恒一起去了。
另一边,皇上与十三王爷同样在扬州的集市上转悠,皇上是想看一看,这里的精盐价格,到底离谱到什么程度了。
不知怎么,年茉今日总是心慌慌的,总觉得这个集市挺让人压抑的。
“韩恒,我们能回去吗?”年茉总觉得是自己的第六感在作祟,总觉得这里不怎么安全。
韩恒看着前面有卖甑糕的,心想着韩山寺的话,女孩子都喜欢吃甜的,他便说道:“茉茉,甑糕应该很甜很好吃吧,我想去买一些。”
“”年茉心不在焉,讪讪地说道:“那你去吧,我看城那边有好几家医馆,我想去看看。”
“好,那我一会儿去找你。”
年茉点点头,转头离开。
与皇上擦肩而过。
一瞬间,皇上闻到了一丝熟悉的气味,他停下脚步,有了片刻的恍惚,左右张望,却不见那被铺子遮挡着的故人。
十三王爷问:“爷,怎么了?”
皇上失落地摇摇头:“没什么。”
两人继续向前走着,人流拥挤,十三王爷不小心碰到了一个人。
“呀,我的甑糕!”
你说巧不巧,被碰到的人正是韩恒,他的甑糕被碰到了地上,包裹在外的牛皮纸打开,里面的甑糕沾满了灰尘。
十三王爷拿出一锭银子,扔给他:“赔你的甑糕。”
韩恒就算再不济,也是个有底线的读书人,十三王爷此番行径,便是对他的侮辱啊,韩恒气不过,上前理论:“这位爷,你弄脏了我的甑糕,就用一锭银子来打发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