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
我在树下醒来,头上覆上一层薄汗,我心口不停的起伏着;真庆幸,这只是一场梦。
师父啊师父,你真是相信我的吗?
如果你真的相信我,那你千万不要来救我。
“姑娘,主人请您过去用晚宴。”身边的暗卫突然出现,吓得我连忙后退一步,可我此时实在没有拒绝的法子,便随着他去了。
走了几步,我回头看了看那颗大树,问到:“那是颗什么树?”
暗卫颇为疑惑的看了我一眼,虽说不知我问了有何用,却也还是回答了我:“槐。”
“槐树?……原来如此。”
听闻槐树至阴,又种在这彼岸花旁,也难怪我会被魇住了,想到我刚才竟然是在这槐树下睡了一觉,瞬间有些背脊发凉,便加快了步子离开。
待我被领上了那栋挂满暗红色灯笼的欲燃楼,一众侍婢微微作揖后推开红檀雕花门,我看到了坐在上座的灵渡,他仍是披散着头发,正端着酒杯饮酒。
听闻着门被推开,他的目光投射到了我这个方向,我觉得或许他此时是喜欢着我的,不然他实在不用亲自走下台阶将我牵上去。
“参见尊主,夫人。”底下忽然跪下了一帮人,我左看右看,除了婢女外实在没有看出除了我还有哪位女子在此。
“起来吧。”
“谢尊主,夫人。”
“看什么?”他的声音响在我耳畔,清冷中又有些暧昧:“就是你啊。”
说完他闭上眼睛在我耳边轻轻吹了一口气,我连忙用手挡了挡,却恰恰碰在他嘴唇上,这在外人面前看来定是颇为亲密。
我的脸似是着了火一般,飞快的收回手,他看着我,用食指指腹触了触他的嘴唇;最后,他对着我狡黠一笑。
我心里一阵恶寒,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这人,横看竖看怎么都有点……变态呢?
“你……能不能正经点儿?”见下面一群人都站在那里看着,我实在觉得丢不起这个脸。
“我已经很正经了。”他说,似是很无辜的看着我,像是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一般,可他说出话却让我想立马站起来打他一顿。
“如果我不正经,你现在就不是在这欲燃楼的大堂了,也自然不会在这里坐着与我喝酒,而是在我屋里同我……。”他的话并没说完,只是看着我笑的邪魅。
“你!”我的血液似是倒流一般,全部涌上来,又羞又愤;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他却仍是笑着,轻轻伏在我耳边:“好想现在就把你吃了。”
“灵渡!”他闻后笑着看了我一眼,便收敛起来。
而这顿年夜饭诚然是我十四年来最丰盛的一顿,却也是最无胃口的一顿。
灵渡总以气我为乐,可能是他见我武功低微,再怎么也威胁不到他,所以他就当我是个乐子?
待众人散去时,我也被他强行灌了几杯酒,我迷迷糊糊趴在桌子上,不多时,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轻飘飘的。
灵渡打横将我抱起,我实在没有力气去推他,任由他将我抱进了屋子里。
“阿葵。”他开口,扑鼻而来轻轻酒香,他好像特喜欢在别人耳边说话,让我此时整个人都酥酥麻麻的难受。
“你放开我。”见他已然打算扒拉我的衣衫,我意识清醒连忙狠狠推开了他,起身将衣襟紧紧攥着;其实我心里知晓,若他硬要对我做些什么,我是毫无还手之力。
思及至此,顿时心里觉得无力得很,我拔下头顶的簪子比像咽喉,亦红了眼眶,回头瞪着他:“灵渡,你是不是要逼死我?”
他显然没料到我会在他面前如此顽抗,蹙紧了眉头,朦胧中,我看到他眼里燃起耀眼的红光。
他狠狠的盯着我,好像下一刻就要将我碎尸万段一般:“你就这么厌恶我?”
我咬了咬唇,将簪子逼近自己几分,没发话,实则也不知该如何说。
“我们要成亲的,阿葵。”他走到我的面前看着我:“你迟早都是我的人啊。”
“我不喜欢你。”我看着他的眼睛,竟是第一次战胜了自己对他的恐惧:“我有喜欢的人了。”
“谁!”他将我的手紧紧攥住,我的手突然失去知觉一般,被他攥进手中,随手就扔在地面上,发出清冽的碎裂声;我自然看得出这簪子不是被摔碎的,而是他攥在手中时便碎在了手中,我的手似是就要脱臼般疼痛,可他没有半天放开我的意思,眼里红光更甚:“是谁?”
“是白扬吗?”等不到我的回答他开始臆测,我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都觉得我是喜欢白扬的,因为他是我的师父吗?
“那我就杀了他!”他的话冷冰冰的,却又那样的让人惧怕。
“疯子!”
“你真的喜欢白扬?”他看着我的眼睛质问,我实在没心思继续回盯着他,我摇头:“不喜欢。”
“不喜欢?”他的手终于舍得松开,我连忙看看我的手腕,活生生被他攥得没了血色:“那你喜欢谁?”
“我……”我此时定然不能说我喜欢徐信,若是我说喜欢徐信,他要是真去把徐信如何了,我实在又连累了他,先不论他是不是灵渡的对手,我都是不愿意让他陷入危险的。
可我此时无论说谁都是一种罪过,实在不知该怎么说。
“说!”
“我……我喜欢文飞,可他已经死了!”说完后我对这个回答颇为满意,因文飞本就是他,他也实在不能将脾气发到自己那里去,而我心中的文飞的确已经死了,自然不可能会说我会喜欢如今的他,想了想。我觉得我偶尔还是有点脑子的。
“真的?”
“嗯。”我连忙点了点头,他眼中才有了笑意:“那就好。”
“阿葵。”他的声音变得轻柔,若他没有这样一双赤红的眼瞳,若是我并不知他是谁,若他刚才并没有这样恐骇的对我,那他此时无疑在我眼中就是个痴情之人。
“我知道你接受不了我突然变成这个样子,可我外貌变了,身份变了,对你的心是从来都没有变过的。”他将我的
“只要你听话,我就会对你很好很好的。”他的手抚上我的双眼,瞬时眼上一抹清凉,眼前也一片漆黑。
可这股子清凉却让我眼睛颇为舒服,不仅觉着自己的眼睛不再疼痛,连被他灌酒后头脑的昏疼也逐渐淡了下去;不多时,他将手拿了下来,他的脸此时离我很近,我没想到一个男人睫毛也可以那么长,如今看着他这双暗红色的眼,倒也没有那么害怕了。
“好看吗?”他轻声开口,将我吓了一跳,我害怕的将身子往后缩了缩。
他笑出声来,摇摇头:“你莫不是看上我了?”
我瞪了他一眼,懒得理他那厚脸皮。
可他好像是更开心了一样,往我凑了凑:“你要是喜欢,天天看都可以。”
“我保证,你看一辈子也不会腻的。”暧昧的语气我实在是受不了,瞬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可反应过来之后我发现我不是被他肉麻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而是冷的。
“为什么……”我抬起疑惑的目光与他对视:“你的身上总有一股子寒意?”
由于离得很近,我问出来之后,我看到了他的眸子,连那暗红色也逐渐薄弱,此时他的眸子,与常人并无二致。
“你的眼睛……”话我还来不及说完,他便起身,再不与我对视。
“灵渡?”我见他不多时便转过身来,眼睛又成了刚才的暗红色,他对着我微微笑了笑,语气清冷:“你好好休息,我明日再来看你。”
我实在搞不懂灵渡为什么总是阴晴莫测的,一整晚我都在思考这个问题,最后发现自古以来,只要是位高权重或武艺出众之人,性子都是阴晴莫测的,所以我觉得灵渡身为黄泉渡的带头人物,自然也难免。
可能是我说我喜欢的人是文飞这事儿让灵渡颇为合意,所以第二天我求他的时候他同意撤了监视我的那几个暗卫,我也自由了不少。
彼时我刚好听说从天启来了几个人,在山门口嚷着要见灵堂主,黄泉渡的人你看我我看你,实在找不出灵堂主这号人物,最后马车上的人拿出一块令牌,黄泉渡的人又是你看我我看你,最后把人给带进来了。
我寻思着是不是庭雁山派人来与我接应或者是来和灵渡谈判将我带走的,就好奇的去看了。
由于上次戳了一个洞被李胤给抓住了,所以我这次不打算戳个洞,而是躲在暗处偷听。
首先我听到的是灵渡的声音,清冷中又带有一丝慵懒:“那有如何?我要留的人,哪里也不能去。”
“可现在还不是时候,你这样只会打草惊蛇!”这个开口的男子此时似是十分浮躁,我听到他挥袖之声:“你这样会打乱我的计划!”
“早就打草惊蛇了,你以为庭雁山那位是吃素的么?”灵渡的声音依旧是淡淡的慵懒,似是毫不在意这些,说完我还听到他打了个哈欠:“你若及得上那个人,怎会私下暗杀这么多次都没有得手?最后还只能来找我?”
“谁啊?”听来就像是随口一问,慵懒低靡得很;可话落一阵掌风就将我靠着的窗直接震倒了下去,事先没有防备的我也随着倒下的门一起摔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