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生当复来归 死当长相思 白扬篇(1 / 1)云丝维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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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安然被人血淋淋的扔在庭雁山山门时,他并没有关注过她的伤势,甚至还将她生生晃醒。

“阿葵呢!你把她带到哪里去了!”

“白大哥……千葵……是黄泉渡派来的奸细……”

对于安然说的话,有些不明是非的弟子信了,可他一个字也不信,至此把嫌疑转到安然身上。

他放出顾朗清醒的消息,逼得安然再次出手,而他早早守在顾朗的屋子里,将她擒了个正着。

他的长剑比准她的咽喉,冷冷开口:“阿葵呢!”

“她被我藏起来了。”安然笑着说:“她都对我说了,她不喜欢你,你这般在意……不觉得不值得么?

“阿-葵-呢!”他咬牙再问,自己的利剑已经贴近安然的脖颈,他此刻恨不得就地刎了她。

半天得不到消息,他的耐心已经被消磨殆尽……

“白大哥。”半晌,安然再次开口,难掩凄色:“你送我回郦水城,回到郦水后我就告诉你。”

“我现在恶心透了你,送你?休想!”他说的是实话,但言辞之间实在太过。

安然跪在地上,双目之中尽是不甘,她抬起头看他,挂着满脸泪水笑道:“那你只能杀了我,你这一辈子都别想见到她!”

“你!”

“白扬!”若不是徐信拦住他,他当时真的会一剑刺死她。

徐信之后劝了劝他,他才颇为不愿的随着下了山。

不知道是不是安然捣鬼,一路总是横生枝节,以往只需要两三日的路程,最后拖了六七日才到达。

安然又拖着不肯告诉他千葵下落,强留着他几日。

郦水城入夜,安然端着茶叩响他所在的房门……

“白大哥……”她递给他一杯茶,似是闺阁中待嫁女子般娇羞:“父亲有意……”

“将我许配与你。”

他嗅了嗅杯中茶便知有异,冷着脸看着一脸红光的安然:“哦?”

见安然目光似是颇为迫切的盯着那杯茶,白扬想着自己是血医一族,便随了她的愿饮了那茶。

“许配给我?”他放下茶杯道:“你还妄想嫁给我?”

见安然的脸变得煞白,他冷笑道:“安然你不觉得……这太可笑了?”

她的僵了僵,又强撑着自己笑着对待自己。

“是了,如今你这般讨厌我。”她低头笑道:“我又怎么敢奢望呢?”

不知道是不是灯火恍惚了,他看到一滴泪落下桌案之上。

可他没有多余的善意来同情她,他再度开口:“阿葵呢?”

话落他便装作药效上来的模样,费力的晃着脑袋:“你做了什么?”

“白大哥……”

面前的人似是鼓起天大的勇气,才敢扑过来紧紧抱住他。

“我喜欢你。”

“你在茶里放这些东西?叫喜欢我?”听见他低沉的声音,安然抬起头道:“白大哥,我也是不得已……除此……”

“好一个不得已!”反手将她打横抱起后,毫不留情的丢在床上。

“白大哥?”安然的声音有些期待,有些惊喜,又有些害怕。

“你告诉我……阿葵的下落,我就如你所愿……如何?”话落,面前的人脸已经红透,额上也溢出一层薄汗。

“不然……我宁愿自废筋脉死在这里,你也休想……”

“白大哥!”安然突然拦住他的脖子道:“你不要这样说……”

“那……”

“其实……是灵渡带走了她。”她说话都在发颤:“白大哥,其实灵渡也不会怎么对她的,你不用担心的;她不在,我也愿意永远陪着你的。”

说着安然就把双手放在他的领间,颇为不熟练的解着他的衣裳。

他一把捏住她的手腕,眼光遽然变冷:“你配么?”

安崇岳书房被一脚踢开,下一瞬就是白扬一手提着个人丢了进来,摔在地面之上。

“白公子,你这是?”见白扬一手端着一壶茶站在门外,安崇岳颇为疑惑,可话没说完便看到地上人:“然儿!”

“安城主。”白扬提着玉壶踏进门,蹲在安然面前,将茶滴在地上,幽幽道:“贵千金还真是胆大妄为啊。”

“这……”安崇岳看着那茶,自已猜到原因,顿时又气又怒:“安然!你!”

“贵千金还请安城主好生管教,若有下次,别怪我剑下无情。”他冷冷看向地面。

安然撑着自己从地面爬起,一脸怨恨看着他:“灵渡很快就会娶了她,你现在去也晚了!”

白扬拔出长剑怒指着她:“我说杀你的话,绝对不是说说而已。”

说完,他转身离开安家,连夜离开郦水城,赶往缙纶山。

路上他累死了好几匹马,终于在正月十五那日赶到黄泉渡。

他闯过山门,一路杀到了灵渡面前。

“灵渡;你赠我的彼岸令,这第一块……”他从怀中取出一块如枫叶大小的令牌:“我要带她走。”

“你还晓不晓得?”灵渡红着眼看他:“用完这三块彼岸令之日,就是你我恩断义绝之时?”

“你当真要用?当真不后悔?”

“不后悔。”他守在千葵身边,看着昏死的她,他觉着这没什么好后悔的。

灵渡会放他走,自是与曾经兄弟相称时的那份情意脱不了干系,那一刻他无比庆幸自己当初收下了那三枚彼岸令。

他用自己的血来调解药,守了她半月,她终于醒来。

可……当他看到庭雁山门千葵对徐信表露心迹时,他觉着自己像一缕虚无的清风,此刻站在那里不仅没有存在感,更没有存在的必要。

远远看着她的背影,他只能想着此时此刻她笑的有多开心呢?

他那时想着,她若真的那么喜欢徐信,其实他们在一起也没什么的吧?

徐信晓得后气呼呼的敲了他一扇子:“说什么胡话呢!”

“阿葵并不喜欢我……”徐信开口道:“所有人都已经看穿了她的心思,唯独她自己还没有看破……”

“唔……”徐信顿了顿补充道:“你自己也没看破她的心思。”

他既激动又惶恐:“什么意思?”

“还能什么意思啊!她喜欢你啊!”看着一脸惊愕的白扬,徐信轻轻叹了一口气:“我许诺一年,你应该放心;这一年足够她看清了。”

徐信所说,原来,她是喜欢他的么?

“师父……”听到睡梦中的她喃喃,他起身坐在她的床边。

“师父。”

他为她掖好被角,轻声道:“我在。”

蔓城时,她对他说,以后会是他的亲人,会永远陪着他的。

他在心里把这当做许诺,如此,他便可以开心许久。

他背着她上庭雁山时,她靠在她的背上问:“师父?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呢?”

这个问题他自己都记不清千葵究竟问了多少遍了,可他的回答皆是一样:“因为你是我唯一的徒儿,我不对你好我对谁好?”

其实,他真的很想很想,很想对她说,是因为他喜欢她,他是那样的喜欢她。

可他又害怕,若他说出来,她还会这样靠着他吗?

掌门病情加重的消息传来,他只得先一步回庭雁山,将她单独留在了蔓城。

穆萄趁送药之时刺杀,在此之前,掌门和他从不曾对她有过疑心。

直到掌门喝了药后吐出一口污血,穆萄才亮出短刀,那时他知道穆萄与千葵的关系不一般……

他也踌躇不决……

可彼时的穆萄犹如发狂一般,砍起进门的弟子毫不费力;就连顾朗也不认识了,定然是被控制住了的。

最后,他一剑杀了她。

一旁的顾朗丢下剑定定的看着倒下的穆萄……他别过眼;耳边是顾朗颤抖着的哭声。

而他心里,却已经生出了当千葵晓得这一切后……会是什么模样?

李胤派人去接千葵回山,他为掌门解毒,却一直不得好转;直到见皮肤发黑,割开掌门的皮肉放出污血……发现里面掺杂了几条乌黑的蠕虫时。

他才恍然大悟,这不是毒,是蛊;所以哪怕他放尽自身的鲜血去救,也是无济于事的。

“徐信和黄桥终究还是不适合这个位置……”掌门睁着浑浊的眼,拉着他的手道:“这个位置,须得你来扛。”

他心中万般不愿,可一个垂死之人如此祈求自己,他却怎么也开不了口去拒绝他。

他彻底的凌乱了,他该怎么办呢?不想负了她,可他却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开不了口说,他不想接过这个担子是因为千葵。

因为怕她难过伤心,怕她冷漠疏远自己,所以他才不愿……不愿扛起如今这岌岌可危的庭雁山。

可他……如何说得出这种话?

掌门终于在他点头的那刻闭眼,撒手西去。

和黄桥走出临仙楼时,他看着人群前的千葵,她抬头看向他,笑了。

然后那人就像一片秋天的落叶般,坠落在地面。

他上前一步想去抱起她,被黄桥拦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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