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郞发觉了狼群的阴谋,暗中震慑,因此帆扬镇兽号上一连数天相安无事。
天气晴朗,风和日丽,微风拂面,海面碧波荡漾。
很多猎人在狩猎中丧生,活下来的人大都收获颇丰。距离北饶城海港越来越近,船上的猎人们心情也变得越来越放松。
只是这些心情放松的人中不包括金玉凌人。
这些天里她时常一个人靠着围栏看着海面出神。
猎取拜师所需的物品火蚺珠与赤沙甲虫结晶,通过狼群组织调查哥哥金玉言良的下落是她参加这次狩猎季的目的。
可是她一个目的都没有完成,不仅如此,白易在战斗中身亡。
一无所获,一事无成,还失去了珍贵的同伴,金玉凌人感受如同窒息般的压抑。
结识了风翼组织的人后,她从他们那里了解到了关于狼群组织的一些情报。狼群组织人数众多,参加狩猎季的成员仅仅只是这个组织中的一小部分人。
这次是她与狼群组织第一次正面接触,尽管没有确凿的证据,但是哥哥金玉言良的失踪一定与狼群脱不了关系。
白易的死是因为她不听劝告,但是根本原因却是她的实力不够,她没能保护好他。
哥哥的下落不明也是如此,她无力对抗整个狼群组织。
这件事难道就这样结束了吗?
金玉凌人不由得捏紧了拳头,可是除了自怨自艾,无力改变任何事情。
不能为哥哥与白易报仇,也无法拜镜湖老人为师学习更强的念能力。
喜郎就在帆扬镇兽号,她也无办摆脱他的控制。
这就是她的命运,身为王族公主的命运。
她根本无法反抗从一出生就被注定的命运!
所有的行为都不过是徒劳的挣扎罢了。
温暖的海风拂过金玉凌人的脸庞,青丝飘动,如烟如瀑。金玉凌人望着无垠的大海出神,绝美的容颜写满无尽的忧伤。
忽然身后响起开门声,她回头一看是熊原。
熊原看到这里只有她一人,一句话没说转身就要离去。
金玉凌人叫住了他:“熊原!”
熊原手中即将关闭的门重新打开,门后露出他那方阔的大脸。“什么事?”
金玉凌人皱着的眉头又舒展开来:“我问你,你为什么不加入他们?”
“你说风翼?”
“是的。”
歌图因为邴荣之死的事向熊原发出了邀请,邀请他加入风翼,但是他拒绝了。
熊原的回答也很简单:“就是不想。”
“你不是赏金猎人吗?”
“是又怎样?”
“加入他们一起猎杀狼群的恶人不是很好吗?”
“我是赏金猎人,所以从来都是独行。加入组织根本没有必要。”熊原的回答仍旧干脆。
说完这番话后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金玉凌人本还有话想问他,但这一次她没有阻止他。
自从喜郎出现后,她早就感觉出熊原在刻意回避她,就像猜到了她的某些想法不想与之扯上关系一样。
这种浓浓的圆滑市井之气让她心里十分不痛快。对比之下如此鲜明的差异让她更加认识到了白易为人的可贵。
金玉凌人之所以询问熊原为什么不加入风翼组织,是因为这是她非常渴望的事。
加入正义组织风翼,消灭邪恶的狼群,报仇雪恨。她如此渴望,然而风翼组织没有向她发出邀请。
她心里也很清楚,就算风翼向她发出邀请她也无法接受。
因为喜郎就在船上,同时她的身份也让她无法这么做。
午饭时间,三人围坐在桌前,金玉凌人迟迟不肯动筷。
似乎看出了她有很多话想说,喜郞不止一次打断了她要说话念头。
“小凌人,多吃饭少说话。”
喜郞又一次把餐桌上的盘子往她那里推了一下。
金玉凌人终于没能说出一个字。
喜郞的态度让她产生了强烈的反感,她想做的事,是喜郞要阻止的事。因为这种矛盾,本能的产生强烈的厌恶情绪。
但是喜郞要做的事却是父亲让他做的事。用理智的思维去考虑这个问题,显然错不在喜郞。换一个角度来看这个问题,喜郞遵从父亲的命令本意也是为她好。
但是这种好,却不是她想要的。
于是在理智与本能之间摇摆,金玉凌人时而对喜郞产生强烈的反感,与他针锋相对,时而又觉得他说的话很有道理,低眉顺从。
不安与烦躁的情绪搅扰的她彻夜难眠。
想要反抗,却又无力挣脱。
海面飞翔洁白的海鸥,自由自在,而她没有那双翅膀。
翌日,金玉凌人看到喜郞从一间客房走出来,起初她只意识到这不是他的房间。
喜郎的样子很怪,他的头垂的很低,像一个负重百斤又身体虚弱的老人,腰弯的像一张弓;又像一个喝到神志不清走起路来一摇三晃的醉汉,头几乎垂到了胸口。
金玉凌人感到诧异,因为她很清楚,他是滴酒不沾的。
这时喜郎的身体忽然一晃,腿一弯眼看要摔倒,金玉凌人冲上前去扶住了他。
她的手刚刚接触到他的身体再一次感到惊讶,他的身体竟然在发抖!
喜郎的手猛地一挥将她的推开。力气极大,差点将她推倒。
金玉凌人捂着被打疼的手臂竟有些不知所措,她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样子真的很怪。
脸上凶恶的表情是她从未见过的,就像刚刚经过激烈的战斗体力耗尽那样,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和两鬓往下流。
“喜郎……你怎么了?”
喜郎似乎是刚刚发现面前的人是金玉凌人,表情马上缓和了下来。他一只手支撑着墙壁,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不摔倒。
“我没事。”喜郎直起腰,然后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金玉凌人望着他的背影兀自出神,目送他离去,直至消失在墙角。
回过神她走到那个房间门前一看,是风翼组织的首领歌图的房间。
自从登上返航的船以来,她一次都没有见过喜郞和风翼组织的人有过任何交流。但是喜郞刚刚确确实实是从这个房间走出来的。
喜郎说他没事,但是他刚刚那个样子可完全不像是没事。她向喜郎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又看了看歌图的房间,不禁陷入深思: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忽然“咚”的一声响,门开了。
门内站着的人正是歌图,高大的身材几乎将门框填满。
金玉凌人忙说道:“我……正好路过……”
说完她就觉得这话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然而歌图并没有任何反应,也没有与她说话,出门离去。
歌图一只眼睛带着黑色的眼罩。虽然只有一只眼,但这只完好的眼中射出的目光简直就像鹰眼一样锐利!
望着他离去的宽阔脊背,金玉凌人不禁想到这人也是个怪人!
可是他与喜郎之间有什么关系呢?
金玉凌人怎么也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