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女仙子用念气弹开窗户,眼看那个身影翻过院墙即将消失,她猛地将手中的银丝针掷了出去。
银丝针的念气丝线连接在她的尾指。她能感觉到银丝针似乎是扎在了那人的后背的衣服上。
但是随着那人离她越来越远,念气丝线还是断开了。
数日后,龙门货栈。岳伦一连多日几乎每天都来这里闲坐,但是他并没有买东西。
这天他刚进门,水月仙打招呼道:“岳公子好,请问想买些什么?”
“不买东西就不能来这里了吗?”
“不买东西的人啊,就像那种光会说漂亮话,又没什么实际行动的人那样。”
“别瞧不起我,我想买的东西你这里未必会有?”
“哦?是什么?”
岳伦看着她的眼睛说:“我想买一位美若天仙一般的女子的心。”
水月仙的脸刷地红了。
水月仙招待完顾客后两人闲聊起来。她自己也没有察觉,不知不觉间连续叹气。
岳伦看出来她有心事,于是问道:“怎么了,唉声叹气的?”
水月仙说:“你听说了吧?狩猎季发生的事。”
“听说了,每一年都是这样。”
“今年更严重。发生了那么可怕的事,死了那么多人,比以往每年都多。”
“那有什么办法,他们都是自愿去的。”
“可是他们是为了国民的安全。”
“是的。所以死去的人,国家都会给他们的家人一笔不菲的抚恤金。”
“我不是说抚恤金的事。我觉得国家更应该打击那些杀人的恶魔。”
“你是说狼群组织?国家正在做啊,那些以能力者为目标的恶棍,发现的每一位都上了通缉令。”
“我觉得还不够。每年狩猎季死在这些坏人手里的猎人都和狩猎念兽死亡的人差不多了,这一次就更不用说了。”
“好啦,我知道你心地善良,但这种事不是你该操的心。”
“真没想到那个帆扬镇兽号的船长居然也是狼群的成员。他当了这么多年的船长,总觉得这里面有猫腻,如果能抓到他的话,一定能挖出一个大瓜。”
岳伦想笑,问她:“那你说这个瓜,它是甜瓜呢?还是苦瓜?”
“我是认真的,没有开玩笑。”
“我也是认真的啊,如果你有什么情报,可以告诉我。我可是镇守北饶城的官方猎人,抓到坏人记你一分功劳。”
因为没有线索,水月仙不再说话,皱起了眉。
这时旁边一直在翻账本的水龙游说话了:“哎呀,这个陈林也在狩猎季没了,他欠了好多钱没还。”
水月仙扭过头说:“爹,人都死了,就算了吧。”
水龙游一听就怒了:“算了,算了,这也算了,那也算了!他死了他家人不会还吗?你知道他赊了多少笔账吗?这一页都快写满了,照你这种开店法,早晚都得关门大吉。”
水月仙无力反驳,不高兴的嘟起了嘴。
岳伦看她不高兴,就想讲个笑话给她听。“我前几天办案时碰到一个特别好玩的事,你要听吗?”
好玩的事当然要听了。水月仙转过身,点了点头。
“那天有一个人在街上碰到一个小偷在偷东西。这个人呢可能也是个怕事的人吧,没有报案,你猜怎么着?他在一张纸上写了‘我是小偷’四个字贴在了那个人背上。”
听到这里,水月仙果然笑了。
“这个小偷就这样,背上顶着这四个字在街上大摇大摆走着。”岳伦这么说着,“在又一次准备下手时被当场逮住了。”
水月仙笑了,“这个人好傻,不过在他后背上帖字的人也够坏的。”
“是啊。这个小偷还以为自己很安全,明明身份都暴露了,还全然不知。”
说到这里,岳伦顿了一下,过了很久又说:“讲到这里的话,小偷被绳之以法,算是个惹人发笑的故事。故事还有后半断,你还想听吗?不过就不那么好笑了。”
兴趣都被勾了起来,哪有不听的道理。水月仙说:“想听啊。”
“后面的事可就不那么好笑了,你要听可做好心里准备。”
水月仙收起笑容,点了点头。
岳伦看着她的眼睛,接着说:“这个小偷被抓之后,严刑逼供之下招出了他所在的一个犯罪团伙,这个团伙犯了好几起大案,还有好几起命案。”
听到这里水月仙的笑容已经完全消失。一方面是因为后面的故事已经不再好笑,另一方面岳伦在讲这个后面的故事时的表情同之前完全不同。
那眼神透露着凶恶,让她感到害怕,甚至她从他的这个眼神中读出了一丝杀气!
岳伦就这么看着她,也不说话。
水月仙忍不住发问:“那你们现在抓到了犯罪团伙的人了吗?”
“很可惜。”岳伦仍旧那样直勾勾的盯着她的眼睛说,“不只没有抓到,因为这个被抓的小偷把这个团伙告发了,这个犯罪团伙就把这个小偷的家人全杀了,包括他的两个未成年的女儿。”
水月仙完全愣住了。虽然是她说要听的,但他为什么要讲这个可怕的故事呢?这样的故事他应该知道她不会喜欢听。
还有他在讲这个故事时的表情让她感觉古古怪怪的。
原本她以为他讲那个惹人发笑的故事是想让她开心的,但是这后面的故事讲完她发现她错了。那两个未成年的女儿被报复杀害的事简直让她心里堵得慌。
岳伦看到她紧紧皱起了眉,脸上恢复笑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不是你说要听的吗?”
“是、是,是我自己要听的。”水月仙兴致全无。
她正想找个借口不理他,忽然听他说道:“唉,水掌柜你怎么了?”
水月仙听了这话回头一看,发现父亲从凳子上摔倒了。
“爹。”水月仙急忙上前将倒地的父亲扶起。然而一碰他的手臂,她就吃了一惊,因为他手在抖,并且抖的非常厉害。再一看他的脸色也不正常。
水龙游刚站起来就挣脱了女儿的手,然后一言不发的走回了内室。
从刚才开始气氛就是怪怪的,岳伦怪怪的,父亲也怪怪的。
水月仙感到一阵心烦意乱。
但很快,他在招呼店里的客人忙起来后就把刚才发生的事抛诸了脑后。
岳伦被晾在了一边,他独自喝着茶,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