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内。

姚培没想到对方居然如此执着，自污都未能让对方放弃，便继续说道：“台长，我有个想法，但投入成本不会太大，如果以招标书的形式走流程，你们评估后给的价格不会超过三百万。”

“你想要赚更多？”台长认真地问道。

姚培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了，这是要更多吗？这是不想做，拒绝好不好？

要不是直接拒绝走人会影响未来姐夫，根本不想多呆，被误会贪婪就误会好了，只要能不做这个项目就行。

只是，默认落在台长眼里变成了自信，愈发好奇了，要更多可以理解，做生意谁不想多赚，只是，这小老板哪来的自信？难道真什么逆天的想法？

如果是，那自己就有两档热播节目，超额完成今年任务，甚至跻身全国综艺品牌，这对自己，对电台，都有莫大的好处，好奇心更浓了，追问道：“想要更多没什么，做企业嘛，自然要考虑利润，说说看，你打算怎么赌？”

姚培完全没想到台长脑补了另一种可能，整个人都懵了，都这样了还问，这是逼人上梁山么？

上次的节目害得自己没赚钱，现在又来，给不给人活路了？

一股莫名的烦燥涌上心头，很想直接走人，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如果随便弄个不起眼的题材，预算一百万，不火赔两百万，不就将三百万都亏掉了么？

想到这儿，姚培精神大振，都有些佩服自己的急智了，赶紧在心中问道：“系统，出来聊个五毛钱，这个赌能不能打？”

系统静悄悄的，没有反应。

姚培就当默认，寻思着这系统居然不干涉自己做什么，那……为什么送上门来的钱必须要，比如电台买断的版税，比如漫画版税，否则就视为恶意经营？

难道这是底线？

这底线有些没人情味啊，想不要钱都不行，要是能拒绝别人送上门来的生意就好了，分分钟亏，哪用现在这般发愁？

一个个念头快速闪过，姚培说道：“台长，做什么由我决定，但保证一点，内容符合相关规定，审核要求，绝对的正能量，如果审核不通过，算我输，将来播放不火，也算我输，赔您两百万，怎样？”

“这么自信？”台长有些震惊了，随便一档节目录制下来投入都是百万级，上不封顶，再赔两百万，最少三百万就没了，这不是败家，就是对自己极度自信，台长兴趣更大了，问道：“火的标准有很多种，你说的是哪种？”

姚培冲着亏钱来的，当然是越高越好，毫不在意地说道：“最高档。”

“你确定？”台长追问道。

“台长，白纸黑字。”姚培一脸笃定地说道，心思活泛起来，这样也好，回头找个冷门随便弄弄，不违反规定，能过审就行，坐等赔钱，果然，只要用心，三百万亏出去也不是什么难事。

“如果火了，你想要什么？”台长很好奇地问道。

“两百万。”姚培说完赶紧查看系统，投入一百万制作内容，火了赚回来两百万，也算正常经营吧？等了片刻，见系统没有提出警告，彻底放心了。

果然，只要经营的项目有盈利空间系统就不会反对。

这又是一条底线，要牢记！

至于万一真的火了，也无所谓，起码盈利额度在可控范围内，不像之前的短视频一下子赚三百万，猝不及防，到时候再做点别的亏出去就是。

何况，这种万一基本不可能发生。

台长想不明白姚培哪来的自信，沉吟片刻后说道：“打赌就算了，不合规矩，不过，既然姚总自信满满，不如这样，你出内容，台里安排黄金时间档播放，没火，你拿两百万补偿台里，毕竟黄金时间档这种资源只有一个，台里那么多人盯着，没点补偿不合适，如果火了，给你营收四成，不是利润。”

营收指的是所有经营所得收益，不扣成本，税收等等。

姚培有些诧异地看着对方，这个手笔可不小，招标书上明确写着分成最高四成，但是利润，不是营收，基数完全不一样。

一般而言，热播的综艺节目仅广告营收都上千万，好的大几千万，四成可不少，姚培感慨道：“台长好大的手笔。”

“姚总敢搏，说明信得过我，那我也不能小气不是？”台长笑道。

姚培可不傻，招标书写的明明白白，净收益的两至四成，这一下子改成营收的四成，到时候落个违规操作，判个违规交易，自己岂不冤死？

虽然不可能火，但万一呢？

铁窗，铁泪的日子可不好受。

台长看穿了姚培的担忧，笑道：“放心吧，这不算违规操作，我是台长，有一定的权限，你不用担心以后有人会找麻烦，当然，我会开会民主讨论，形成集体决议，何况没火你要做出赔偿，算对等交易，你还怕什么？”

有了集体决议还真不用怕了，毕竟，大家一致同意的，不算违规。

这个道道姚培还是懂的，苦笑道：“台长，我主要是怕不火，到时候没法跟台长您交代。”

“你就不怕赔？”台长反问道。

“无所谓啊，反正贵台给了我三百万，就当还给你们，但要是因为我害了您，没法交代不是？说实话，我心中并没有底。”姚培干脆挑明了说道。

台长笑道：“综艺节目变数太多，谁也不敢保证能火，十部里面有三部火就是奇迹，所以，不火也正常，能理解。”

姚培见这样都拒绝不了，这是铁了心要做啊，不死心的继续说道：“台长，上次的节目能火是个意外，全靠运气，这次未必还有运气。”

“既然姚总说的如此坦诚，我也不瞒你，如果不火，就当充片库了，电台每年都需要制作一批节目，你投钱帮我做内容，电台一分钱不出，白赚，没火还有赔偿，没人会说什么。”台长解释道。

话说到这个份上，再说下去就矫情了。

姚培郁闷的不行，说好的只是来看看，说好的不做综艺节目，没想到话赶话，还是掉坑里了，拒绝简单，但台长肯定会记恨风青阳未来姐夫，最起码给小鞋穿，这叫什么事啊？

算了，算了，做人要感恩，就当还人情了。

虽然风青阳未来姐夫害自己没赚到钱，但心是好的，得认！

……

合同是不可能马上签，需要台里集体讨论形成决议，这个不能大意，从台长办公室出来，姚培见风青阳在前面等，气不打一处来，都怪这家伙叫自己来，不然哪有这破事？

转念一想，对方也是出于好心，帮自己拉业务。

见鬼的“出于好心”。

这一刻，姚培无比痛恨“出于好心”这个词，心中烦闷，隐隐刺疼。

风青阳不明就里，迎上来兴奋地问道：“老大，谈的怎样？”

“没你什么事。”姚培没好气地说道，这家伙拍摄一般，剪辑一般，但有个不一般的姐夫，以后不能再合作，万一又拿去找他姐夫帮忙剪辑，一个不好，又火了，找谁说理去？

前车之鉴不能忘！

风青阳无所谓地笑道：“说说，谈的咋样？”

“再做一期吧，造孽啊，我都不想碰了，没办法。”姚培郁闷地说道。

风青阳认真说道：“你呀，就是太仗义好，实在不想做就拒绝，别拿钱开玩笑，不用担心我未来姐夫，反正我姐还没嫁过去，咱们是兄弟，我站你这头。”

“滚，没人性！”姚培骂道，心中却暖暖的，这兄弟，虽然坑了点，害自己没赚到钱，但还是值得交。

两人同宿舍四年，也算知根知底，早就打闹了，风青阳也笑骂道：“你别太过分，见利忘义，不是东西，晚上请我吃大餐，不然别想我原谅。”

“订好房了？”姚培反问道。

“稍微远点，免得碰到熟人怀疑咱们收买我未来姐夫，影响不好。”

“也是，那就走吧，今晚不醉无归。”姚培郁闷地说道，希望酒精能麻痹自己受伤的心吧。

不行，不管怎样，这次一定要赔，决不能再火了。

一旦热播，收益真的扛不住啊！

为了避嫌，两人开车先走一步。

路上，姚培问道：“老四，你自己有什么想法？不打算创业？”

“想啊，但没有好的方向，我可没你的头脑，随便弄个漫画、短视频都能爆款大赚。”风青阳如实说道。

“短视频全靠你姐夫推荐。”

“那倒是，不过，人情你还了。”

“人情是还不完的，不说这个，说说你吧，打算上班？”

“我？”风青阳想了想，说道：“我打算找个荒野山岭呆一段时间，拍拍自然风光、风土人情，有好的素材卖给电台，养活自己没问题，上班就算了，太不自由，没劲。”

“会不会太枯燥，太无聊？”

“会啊，怎么不会？如果深入草原、戈壁之类的地方拍，几天都见不到人，又没有信号，一个人去就只能跟蚂蚁说话了，没有蚂蚁就只能数星星，跟自己说话，所以，我们都会组队去，有个照应，不然无聊死了。”

“枯燥？”

“无聊？”

姚培眼前一亮，来了兴趣，每天呆在一个地方啥事没有，平淡如水，枯燥乏味，闲的数蚂蚁，如果记录下来，想必没人会看吧？

如果做一档这样的节目呢？

果然，只要用心，办法总比困难多。

姚培精神大振，笑道：“我有个想法，明天到办公室来，咱俩详细聊聊？”

“你要干嘛？”

“拍一档综艺节目。”

“让我像老二一样走红吗？那算了，我不是表演专业，演不好，对这行也没兴趣，倒是老二，那小子现在火的很，听说接了好几个合同，今晚让他买单。”风青阳说道。

“是吗？明星是他的梦想，算是上路了，好事，今晚宰他。”

“他没跟你说近况？”风青阳有些惊讶，见姚培笑而不语，骂道：“这小子，飘了……宰他！”

“没错，狠狠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