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村长瞄了罗富贵一眼,闭嘴不言。
人家当爷爷的都这样说了,虽然都姓罗,但到底还隔着好几道血亲呢!他何必多管这个闲事?自找麻烦。
站在罗老二家院子里的乡邻,互相看了一眼,皆是神色凝重,一阵沉默。
女子最重贞洁,罗大丫要是真被人拐子拐走了,就算找回来也难嫁人,难道让罗老二养一辈子不成?
院子里气氛越来越凝重,躲在角落李氏呜呜的哭咽声尤为悲伤。
罗老二拄着拐杖,猛的站了起来,一脸决绝。罗富贵顿时皱起眉头,呵斥道。
“老二,你要干什么?为了一个丫头你把全村的人都折腾了半宿,你还想怎么样?”
罗老二对着前来帮忙的乡里乡亲深深鞠了一躬,诚恳感激道:“当误大家这么久的时间,罗老二在这里谢过诸位。”
众人紧忙跟着客气几句,一个村住着,罗老二为人很是仗义,这个忙大家都乐意帮。况且这里有几个村人还租了罗老二的地种,对罗老二更是客气。
罗老二对众人道完谢,突然转头对还未离去雁南生道:“不知可否请雁秀才帮个忙?”
雁南生先是一愣,大概是没想到罗老二这时会请自己帮忙,拱手客气的道:“罗二叔客气了,您请说。”
“我想请你帮我去救大丫,尽力便可。不管你把未把人救回来,我都必有重谢。”
“这”
见罗老二竟然还未死心,罗富贵胸口已经生起滚滚烈火。
“罗老二,你连老子的话都不听了,那个丫头现在就算是救回来还有什么用?一夜未归,她”
对上罗老二阴沉的眼睛,罗富贵的话再也说不下去了。
“父亲,我已经听了你的话,不去报官,但是我身为父亲,却不能不管大丫的死活。”
罗老二的话铿锵有力,让刚刚不少对罗老二还坚持找人表现出不认同的人,都尴尬的收敛了脸上表情。
毕竟大家都是有儿有女的,要是自己子女遭遇了这一遭,谁能真狠心看着不管。
罗富贵见二儿子如此顽固,知子莫若父,明白此时根本阻止不了罗老二的决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还不能深说,只能负气甩袖而去。
“以后你二房的事,我都不会再管,你好自为之。”
罗老爷子一走,也带走了罗家老宅的男人们,已经十岁的罗金柱见傻大丫被人拐卖了,心里高兴地不得了,毕竟年纪脸上没能掩饰好他内心的兴奋。
罗金柱此心里已经认定了,二叔肯定会过继他当儿子的,那以后这个家以后可都不是他的了。
“二叔,我劝你一句,一个丫头片子你管她干嘛?浪费银子,我看你还是听爷爷的话,消停点得了。”
罗金柱半点没觉得自己的话有任何问题,走的时候还洋洋得意,完全一副很快就要当家作主的模样。
村里人哪个不是眼明心亮的,看着罗金柱得意的样子无不摇头。
怨不得罗老二不愿意过继这个侄子呢!这来不来的就想当家作主了,呼五喝六的还教训起了长辈,以后还能指望上什么?
罗老二阴沉着脸看着罗家老宅的人离去,转头又去看此时正为难的雁南生。
雁南生怎么也没想,罗老二竟然会求到自己的头上,此时十分的犹豫。
救人是好事,可现在就算是追过去也不一定能把人救回来,这一去说不定多长时间,他母亲怎么办?
似乎是理解雁南生此时的为难,罗老二又道:“你放心,你母亲我会让你李婶子照顾的,五天的时间,无论你能不能把大丫救回来,我们一家都感激你。”
说着,罗老二就要给雁南生跪下。雁南生哪儿还好意思拒绝,赶紧扶起人,点头应了。
“我一定尽力。”
罗老二大喜,扭头让李氏去拿银钱,然后把一个鼓鼓的荷包交到雁南生的手里,不等雁南生拒绝,便开口道:“出门在外总需要用到钱,我也是为了大丫,你必须收下,以备不时之需。”
雁南生叹口气,不得不收下钱口袋,硬着头皮被迫做了这个好人。
既已应下了这件事,雁南生也不敢再耽搁时间,时间拖得越久,找到罗大丫的机会就越是渺茫,他回家和雁母交代了一声,在雁母担忧的目光中,便连夜离开了罗河村。
话说两边。
罗大丫被歹人捆住了手脚之后,知道自救无望,也渐渐地冷静了下来。
就她对罗老二的了解,她这个父亲一定会想办法来救自己这个女儿的,现在她要做的就是保护好自己,等人来救。
马车跑了一夜,天色渐亮时,才放缓了速度。
这一夜罗大丫都不敢有任何的松懈,眼睛更是眨都没眨一下,一直听着马车外的动静,直到听见马车外的喧闹声,她猜测已经他们这是进了城。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这辆马车终于在一个阴暗的小巷子里停了下来。
马车帘掀起时,罗大丫正闭着眼睛装睡,两个男人也没有追究她到底是不是在装的,见罗大丫身上的绳子捆的结识,便放下了车帘。
又等了一会,罗大丫终于听见了外面的声音。
“来历不干净的我们可不要!”
这是一个成熟女人的声音,声音尖细中带着甜腻,罗大丫甚至嗅到了鼻尖飘过的脂粉香。
“您放心,这丫头是我们从她家人手里花真金白银买的的,这次绝对靠谱。”
“哼!那就开个价吧!”
“您看这个数行不?”
“休想,二两银子爱卖不卖,老娘可忙着呢!”
“这也太少了”
听着马车外面的讨价还价声,罗大丫越来越急,却无能为力。
最后在两个男子又是拍马又是溜须的忽悠后,大丫被卖了三两银子,终于被人拉下马车。
下马车的时候,大丫的眼睛被人粗鲁的蒙住,还被人狠狠的掐了两下,走进了一个院子,又不知道磕磕绊绊的走了多远的路,被人生硬的推进了一间阴冷的房间,她眼睛上的布才被扯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