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她没想过嫁人,毕竟这个时代的思想和她的不一样,男人很少有从一而终的。
就算是嫁个农户,也难保男人不会三心二意,她犯不着自己找气生。
更何况没有感情基础,怎么会轻易谈婚姻?她会喜欢上这里的人吗?
谁知道呢。
苏阮不想谈下去了,“宋谦礼,别的我不想说了,你要住就住。但是我要提前告诉你,想娶我,有一个最重要的条件,那就是不能纳妾,不能在外面养女人,从里到外从始至终只能有我一个。你要是觉得做不到还是趁早离开的好,别浪费时间。”
她不相信他能做到,就算他出于某种意义想要娶她吧,可她毕竟只是个没有背景的农家人,是这个阶级社会最低等的身份。
而他则不同了,哪怕是他一时兴起不觉得怎样,他的家人也断然不会同意的。
这个时候的婚姻,大多数并不取决于自己,这是一种常见的现象,谁又能做到呢?
听了这番话,宋瑾垂眸想了想,随后粲然一笑,“不愧是我想娶的人,非常好。其实就算你不说,我也不会娶那么多女人,女人多了麻烦就多。这个条件根本不算什么,你只管放心,倘若我违背了,随便你打。”
咦?
这下苏阮真的有些吃不准了,按理说大家庭女人更多,他的思想怎么会是这样的呢?
又一想,这个人本来就很常人不同,第一次见面她那么丑都会说出娶她的话,今天这么说也不奇怪。
看起来,他说的是真的,至此,苏阮才算真正抛开成见,去正视他这个人,他真的很特别。
一切都安排妥了,除了病弱的宋瑾外,其余人一起动手,重新把这个院子给归置了一番。
能用的依然继续使用,没有用的东西要么扔了要么收纳起来等着卖掉。
虽说这家院子宽敞,但是现在除了几个大活人之外,什么都没有。
这就是一个标准的农户家庭,当然,比起原来的张满堂和杜清平那种农家,要好上很多。
苏阮已经规划好了,前院有空间,以后可以放些石头桌子凳子,当做休闲区。还可以打一个秋千架,或者干脆弄个练武场。
后院有牲口圈,那就简单多了,养点猪啊马啊牛啊,一来做脚力,二来也可以自己杀着吃。
这年头无论什么肉都是珍贵的东西,就拿养猪来说吧,也没有什么饲料,都是喂一些剩饭剩菜,或者打一些猪草来喂,故而猪的生长期很慢,养一年也长不了太大。
因此猪肉也是很贵的,更别提一般农家用来耕地用的牛马之类的,那更是宝贝。
据说有些朝代随便吃肉是犯法的,好在大安国没有那么多规定,只要是合法途径的动物,都可以用来做食物,唯一的共同点就是一般人吃不起。
院子不好在原来的主人也收拾得差不多了,到了晌午他们就弄妥了。
杜清平和杜鹃两人自告奋勇,从现在开始负责大家的伙食,看着快到饭点了,就忙碌着准备午饭去了。
饭菜是端到上房的,上房一共三间,一明两暗,中间的可以用做客厅和饭厅。
吃饭的时候,桌上却只有苏阮和宋瑾两个人。
苏阮觉得奇怪,跑出去找到了杜鹃,“你怎么不吃饭?还有杜老爹,都忙什么呢?吃完了再忙。”
杜鹃摇摇头,“阿阮,以前我们在一起生活,是因为环境才不得不一同吃饭的,现在有了地方,我就是你的丫鬟,怎么还能跟你一起吃饭?那样不太好,我爹也是这么想的。”
“”苏阮有些惊讶,就算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她也不是历史文盲,很多事情也是知道的。
可知道是一回事,亲身经历又是另一回事。就拿她来说吧,就算知道这里男人和女人如果是不熟的关系,话都不会多说一句,但是她已经习惯了,很难主动去代入。
否则一个普通的女人,哪能让宋瑾三个大男人住下来?早就赶出去了。
现在在她看来,宋瑾他们更像是房客,她是房东。当然,这只是她的一种假设而已。
与此同时,她突然明白了一件事,宋瑾这个人很阴险。这种事她没想到,他肯定是懂的。
而在这种前提下,他还要求住在这里,目的是什么?不就是想利用舆论压迫她同意吗?
如果她不同意婚事,那么他们同住一个屋檐下,别人会怎么看?就算没事也变成有事了。
这也变相说明,他已经看出她跟其他女人的不同之处了,对她的身份可能也有所怀疑。
不过这都没关系,她的力气之大,第一次见面他就清楚,那时候他就应该看得出她的特殊,所以才会想娶她吧。
可惜,他的如意算盘打错了,明知道她和这里的人想法不一样,她又怎么会因为这种舆论而轻易答应这门亲事呢?
相反,这么阴险的人,更不要嫁给他,被卖了都得帮忙数钱。幸好她反应快,要不就上当了。
为了进一步验证自己的想法,苏阮又去找了牛轲廉和子腾。
这两人正在后院,原来的主人留下一些木柴,还是完整的没有劈开,牛轲廉力气大,正在后院劈木柴。
子腾正站在一边,准备把劈好的木头堆放到一边,见苏阮来了急忙打招呼:“苏姑娘,您没去吃午饭吗?”
苏阮来到他们身边,保持了几步的距离,“我来找你们的,一起吃吧。”
子腾赶紧摆手,似乎受到了什么惊吓一般,“苏姑娘太客气了,我们是下人,不能跟主人在一起吃饭,多谢您的好意了。”
大冬天的,牛轲廉居然劈得出了汗,伸手抹了一把,道:“是啊,苏姑娘快回去吧,外头太冷,一会我们公子看不到你,会找过来的。”
苏阮沉下脸,“你是担心你们公子吧,既然这么不方便,为什么还留在这里?不如趁早离开比较好,我这庙容不下这尊大佛。”
说完,她转身就走了,看也不看这两人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