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林镇的烟花燃放了大概有几分钟就消失了。即便如此,杜鹃还是受到了震撼。
用她的话来说,她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场景。从小到大也只是见过最普通的鞭炮而已,所以特别兴奋。
苏阮也只是稍微感慨了一下,并没有多想。她什么没见过啊,比这更绚烂更漂亮的很多,现在回忆起来,也仿佛昨天一样。
直到周围没有了动静,几个人这才回屋。古代讲究守岁,年三十儿的晚上不会睡太早,苏阮闲来无事就开始教杜鹃写字算数。
最起码基本的加减法和简单的字还是要学的,这样以后也能更好的帮助到自己。
杜鹃还是挺聪明的,虽然没有念过书,但是也懂得很多,学起来并不费劲。
中场休息的时候,杜鹃忽然说:“也不知道宋公子现在在做什么,阿阮,你说宋公子还会回来吗?”
苏阮一笑,瞥了她一眼,取笑道:“怎么问起他?看上他了?”
杜鹃急忙摆手,脸色都变了,“阿阮你在说什么呢?宋公子心心念念的人可是你呀,我怎么敢对他有非分之想。别说是他那么高贵的人了,就是其他人我也是不敢想的呀!”
看她急得这个样子,怪可怜的,苏阮赶紧握住她的手,“对不起,刚才是我说错话了,忘了你这人不能开玩笑了。”
杜鹃的确是机灵懂事没错,可也是非常古板保守的传统女人,刚才一高兴就忘了,差点把她当成未来的人看待了。
杜鹃急得都快哭了,“阿阮你怎么跟我道歉呢,该说对不起的人应该是我呀!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才让你有了那种误会?我心里一直把宋公子当成姑爷看待的!”
“什么姑爷啊,你可饶了我吧!”苏阮扶着额头愁闷不已,“我好不容易盼着他离开,你还真把他当成我未来夫婿了不成?我们根本不是一个阶层的人,就算是万中有一走到一起,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
“阿阮,你怎么能这么想呢?在我心里你是最好的,咱们平常见到的那些凡夫俗子根本配不上你,怎么你还妄自菲薄?”
杜鹃此刻又开始为苏阮鸣不平,“若不是宋公子执着和坚持,我还觉得他都配不上你呢!”
苏阮乐了,“你哪来的自信呢?他哪里不好?”
杜鹃认真想了想,“嗯他那人身子太弱,又有病,家里想必管束很严格。他看着那么弱,万一拗不过家里人,最后不得不因此放弃你呢?所以我觉得他不好。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除了这些,宋公子其他方面都是好的,有才学,也有外貌,咱们这还真的没有人能比得上他的呢。”
“唉。”苏阮没想到,杜鹃居然能够说出这么多道理来。
也的确如此,宋瑾那个人,优点和缺点都太明显了。可是对于那些门当户对的大小姐来说,他的缺点却也是优点啊。
她是不在乎世俗,可有些事是由不得自己的。
就算她接受了宋瑾又如何呢?让他为了自己和家人反目成仇?为了她而离开父母亲人?
有缺憾的感情终究不够完美,谁也不能保证,有一天,他不会因为这些而后悔。
当爱情淡化了,亲情才是最重要的。
苏阮也没有瞒着杜鹃,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要说这些日子的朝夕相处,她没有一点点动心,那是自欺欺人。不过还好,她还有理智,而且也只是动心而已。
听了她的分析,杜鹃趴在桌子边想了一会,最后皱了皱鼻子,“阿阮,万一有一天,宋公子真的征得家里人的同意,八抬大轿把你娶回去呢?你愿意嫁给他吗?”
愿意吗?
苏阮托腮想了想,“嗯等真的有那一天再说吧,没准他不会回来了。”
那一天,大概是非常渺茫的。对于未知的未来,苏阮不想去琢磨,这一生,她只要开开心心的就好。
京城,红墙绿瓦之内,泰宁宫。
回到住处已经七八天了,宋瑾依旧躺在榻上休养,不过这几天已经好多了,可以下地走动了。
“启禀主子,娘娘来探望了。”子腾站在门口道。
话音未落,娘亲的声音已经在门口响起:“今日瑾儿的伤势如何?”
子腾:“娘娘放心,已经大好了,过几天应该就能恢复如初。”
“嗯,我进去看看。”
宋瑾听到声音赶紧撑着手臂坐起来,随后就瞧见一个身影从屏风后面闪出,正是自己的母亲。
“母妃您来了,让您担心是儿臣的错。”
见儿子想要下地,婉妃赶紧摆手,“没有外人在,就别多礼了,身子要紧。”
“是。”
侍女搬来凳子,婉妃坐在榻边,先是观察了一下儿子的状况,随后叹了口气,“以后没事别出门了,差一点母妃就见不到你了。”
前些日子,儿子被人抬着回宫,简直吓坏了所有人。经过太医的轮番抢救,终于是保下了这条命。
现在想起来,她还是心有余悸,每每不能安眠。
宋瑾微微一笑,这世上最疼他的大概也只有母亲了,“让您担心是儿臣的不是,还好没有伤到要害,已经没事了。”
婉妃望着自己的儿子,一双眼中满是自责与无奈,声音也颇为落寞,“你受伤都是我的错。”
他们母子相处,通常会用普通称呼,她觉得这样显得比较亲切。
她们首先是母子,然后才是君臣。
婉妃心里清楚,尽管自己从不惹事,可她最大的错就是得到了皇上的宠爱,只此一条,便可以引发无数的灾难。
那些没有权势没有地位的女人也就罢了,可那几个嫔妃,无一不想取代她的位置,哪怕这个妃位她根本不想要。
更别提她还生下了瑾儿,对于其他人又是一个打击。没有儿子的女人嫉妒她,有了儿子的女人又怨恨她,生怕瑾儿会当上太子,生怕她们自己的孩子做不了未来的皇帝。
可笑的是,无论是皇帝的位子还是太子的位子,都不是她们母子想要的。可是没人会相信的,包括那位
可真是应了那句话,树欲静而风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