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可能,是一定。”宋瑾非常肯定。
有些事不用去想,一定会发生。既然他选择了阿阮,把她带到这个危险的环境里,就有责任保护她的安全。
也许一开始他想要的是阿阮的保护,毕竟她是那么的强大。可是在一起之后他才明白,爱一个人,无论对方有没有能力,都会想做能够给她遮风挡雨的人。
苏阮倒不在意,“放心吧,他们害不到我,就算是出现最坏的局面,我也有信心保咱们一家人安全离开。”
“嗯,但愿不要那样。”
皇帝的病情每况愈下,这次太医也束手无策,只能是尽量控制住病情,争取让皇帝多过几天。
“皇上,您还好吗?可听得见臣妾在说什么?”
皇上躺在床榻上,听到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勉强睁开眼睛,面前出现了皇后的面容。
“你你来了”他虚弱地发出声音。
皇后点点头,发髻上垂着的流苏随着动作摇晃着。
“皇上,您也不要太难过,人总有一死,自古以来没有长命百岁之人,我们都会有那么一天的。
您贵为九五之尊,从出生开始便享尽荣华富贵,这辈子也算值了,真的到了那一步,您也该闭上眼了。”
“混账”皇上想要发怒,奈何身体虚弱,只能勉强发出一些声音,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感觉,让他更加着急。
皇后微微一笑,“别气啊皇上,现在我不介意您多活几天,反正也没多久了。”
“你为何”皇上想不明白,这个跟自己生活了三十几年的女人,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是他从来都没有了解过她?还是说,她变了?
皇后心情不错,还替皇帝掖了掖被子,“皇上,您不必着急,臣妾一定让您死个明白。”
她不理会躺在那里的人,而是转过头,看着除了他们之外空无一人的房间,目光却是飘渺的。
“皇上您一定不知道,当初我为何答应嫁给您。您以为我是贪图逛街了富贵吗?
我在宁府吃穿不愁,根本体会不到金钱的乐趣,皇家对于我来说,没什么了不起的,之所以愿意嫁给您,也不过是圣命难为罢了。
当时您还是太子,先帝亲口赐婚,没人敢反抗,我若不答应,我宁家就犯了欺君之罪,会被满门抄斩。”
“可是我不愿意啊!”皇后哽咽起来,想起了久违的那些事,麻木已久的心,居然再次疼痛起来。
“您一定不知道吧,我心里一直有一个喜欢的人,进了宫,我就再也见不到他了。不过”
她凄楚地笑笑,“不过我也是自作多情而已,他心里没有我。哪怕我不被赐婚,也不可能嫁给他。您知道他是谁吗?”
皇帝眼中只有惊恐和愤恨,万万没想到,自己的东宫皇后,会说出这种话,他心里猜到了一些,颤颤巍巍地问:“我的病与你有关?”
皇后一笑,“您还真是聪明绝顶,猜对了。很久之前,我就在您的饮食中下了药。这种药很神奇,每天吃一点点,日久成疾,就连这世上最好的大夫都诊断不出来,只会以为是您身体差。
其实这也怪您啊,干嘛立太子呢?倘若您不立这个太子,我也不会这么早对您下手。”
皇帝似乎明白了什么,“既然已经做了太子又何必急于一时?”
“您错了!要是不动手,眼巴巴等着你死,再让我儿继位,要等到何年何月?到那时候我儿都多大年纪了?难道要在这个太子的位子上熬半辈子吗?
还有就是,我不想再继续伺候你了,我受够了!从嫁给你的那一天起,我无时无刻都想让你死!立刻马上死!”
到了这个地步,皇帝还有什么不知道的,想要抬起手指着她说什么都办不到,他已经油尽灯枯了。
“你好毒!”
“呵呵,比不过你啊皇上,你也就仗着自己是皇帝而已,扪心自问你做过什么好事吗?要不是老祖宗的基业够稳要不是苏家军够勇,你觉得自己还能稳稳当当做这个皇帝?恐怕早被番邦给抢了去。”
“你”皇帝大口的喘气,感觉眼前一阵发白,事到如今他明白已经不行了,自己做不了什么了,只是还不想死啊!
“他是谁”在死前,他想要明白,这个恶毒的女人心里装着的人是哪个,也好死得明白。
皇后来到床边,弯下腰来,屋里再没有别人,非常安静,针落可闻,她就算压低声音,也能让人听得清楚。
“他不是别人,就是你的得力爱将苏子瑞!现在你可以安心上路了。”
苏子瑞!怎么会是他!皇帝不懂啊!这么多年,真的一点端倪都看不到。
他知道婉妃和苏子安互有情愫,这么多年来防着苏家也是因为这两个人。万万没想到,婉妃忍气吞声,反而是这个女人一鸣惊人。
“好”皇帝怒火攻心,一口血喷了出来,咳都咳不动,只能不停喘。
皇后嘴角带着笑,转身到了门边,“来人,宣太医!”
因为皇帝病入膏肓,太医们一直都在殿外侯着,这会得到了传令,纷纷进了屋。
经过一番救治后,太医们都摇头了,在皇后面前跪了一排。
“娘娘,臣等无能,无力回天。还请娘娘赎罪!”
皇后面容哀戚,袖子里的手却紧紧握住,用力掐着自己的手心。她真怕自己会忍不住笑出来。
刚过未时,皇帝一口气没上来,一命呜呼,没能挺过这个大年夜。
皇帝驾崩,这是举国哀悼的大事,皇后让人通知了所有大臣和妃子们,还有一众皇亲国戚,这个年是不能过得安生了。
丧事前前后后办了差不多一个月左右,等到尘埃落定,就该是册立新皇的时候了。
皇后在金銮殿召见了一众大臣,商量着让太子继位一事。
“众位爱卿,国不能一日无君,先让太子继了皇位,再继续守孝不迟,钦天监已经看好了日子,就在明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