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磋?
颜平道:“没问题。”
兰竹溪道:“我跟人切磋,打的兴起,控制不住力量,可是会见血的。”
颜平笑道:“血我见多了。”
随众多后进书生上前拜会一众前辈后,颜平就近找了个地儿坐下。
兰竹溪挨着颜平坐,他并不着急杀人,说实话,比起杀人他其实更喜欢斩妖除魔。可惜斩妖除魔需要更高的修为战力,而他这样的散修要想提高修为战力就得花钱,怎么来钱快,当刺客杀人。
众人坐定,许阳开口道,“诗会开始前,我先给大家介绍一位远道而来的贵客。花芊芊,花大家。”
花芊芊起身,她身材高挑,红色罗裙勾勒出山峦起伏的曲线,到了臀胯处,线条悠然朝两侧扩展,形成一个腴美诱人的满月,随着莲步轻摇,柔软纤细的腰肢也跟着前后摇曳,荡起一阵阵前波后浪,端的是明艳动人。
花芊芊走上台,转身面向众人,优雅的行了个万福,“妾身花芊芊见过诸位庆丰才子。”
众人连忙起身回礼,几个起的急的,没站稳摔倒地上,愣是没呼痛,一个个咬着牙麻溜起身,回礼后重新落座,看架势是不准备下去治伤了。
花芊芊落座,诗会正式开始。
老举人,秦家家主秦树柏看了眼下方的荷花池,抚须道,“这是花大家第一次来庆丰县,诸位不如就以荷花为题写诗一首,再由我等评审选出最佳者送与花大家,各位意下如何啊。”
文坛前辈面面相觑,最后一齐看向许阳。
“此提议甚好,就依秦公所言,以荷花为题写诗一首,时间一炷香。”许阳神色如常,没有为秦树柏抢他的风头而动气。一个快入土的前辈,没几年风头可出了,想抓住机会多秀一下存在,可以理解。
至于在场的书生才子,就没有不满意的,心中疯狂为秦公树柏点赞。一想到自己的诗作有可能送与花芊芊,甚至被花芊芊挂在闺房中,都开始抓耳挠腮,誓要写出一首最满意的诗作来。
程士元看了眼骚动的人群,心中尤为叹服,不愧是前辈老色批,欢场常青树,撩妹的水平简直高到没边,难怪七十有三了还有清倌人肯委身于他并为他生下大胖小子。
一个字,顶。
“伯安兄,提前恭喜你了,这荷花诗魁非你莫属。”拍马屁的家伙叫杨维,字虚之,倒颜团两大骨干之一。
“虚之兄说的没错,荷花诗魁定是伯安兄囊中之物。”捧臭脚的这位姓鲁名一禄,字圣煦,也是倒颜团骨干。
“哈哈哈,那就承两位吉言了。”郑元熙笑着供了供手。论诗才庆丰县年轻一辈还真没谁比得上他,评审不下场,这荷花诗魁他拿定了。
至于那颜平。
凭良心讲,词写的确实可以。
诗,就不一定了。
“这个郑伯安未免太狂了。”一个老秀才皱眉道。
“年少轻狂,我们当年不也一样吗?”老举人笑道。
分发纸笔墨,檀香点燃,会场顿时热闹起来,或临窗凝望下方荷塘,或咬笔皱眉低头沉思,更多的是念念有词,一个接一个从花芊芊面前晃过,生怕美人不知道他的才华一般。
才子们陆续上交诗作,郑元熙是最后一个。其实他只用了半柱香时间就写好了,然后一遍遍默写,最后选出一篇字迹最满意的交上。
评审轮流传阅诗作并朱批,甲为上,乙次之,丙再次,丁最末。
“老伙计,你这是口不对心啊,郑伯安的诗作你居然肯给甲。”老举人笑着打趣。
“我这是对诗不对人。”老秀才冷哼。
老举人朱批一个甲,拿起诗作道,“七甲诗,看来这荷花诗魁还真非他莫属了。”
“两位前辈言之过早。”许阳拿着一篇诗作走来,“这里有一首五甲诗作请两位前辈审评。”
“五甲!是谁,竟有如此诗才。”老秀才一把夺过诗作,细看起来。
“好好好,好诗啊,此诗可下十坛酒。”
老举人见状大为好奇,是何诗作竟让老伙计如此激动。
伸头去看。
默然无语。
提笔朱批,甲。
“两首七甲诗作,只能选一首为诗魁,诸位表决吧。”许阳说道。
“第二首。”
“附议。”
“赞同。”
“花大家,诗魁已经选出,就由你来宣布吧。”
花芊芊起身接过许阳递来的诗作。
“伯安兄,花大家要宣布诗魁了。”
“不消说,诗魁定是伯安兄。”
花芊芊轻启朱唇,“小池。泉眼无声惜细流,树阴照水爱晴柔。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颜文谨书。”
“颜公子的这首小池妾身极为喜欢,不知哪位是颜公子,烦请铃印,好叫妾身收藏。”
颜文谨,怎么又是这颜文谨,不可能,这不可能!
花芊芊的话不啻于一道晴天霹雳,劈的郑元熙一口老血喷出,晕死过去。
“伯安兄。伯安兄。”杨维,鲁一禄扶起郑元熙,拍脸掐人中一阵忙活终于将他弄醒。
颜文谨,为什么又是你,你为什么要跟我作对,为什么老是抢我风头,为什么。
郑元熙咬牙切齿死盯着颜平。
老郑,不是我要抢你风头,实在是写荷花的诗我就记得这首。颜平怎么说也是名动庆丰的才子,怎能交白卷。
颜平起身道,“在下便是颜文谨。”
花芊芊仔细打量颜平,越看越喜欢,这么俊俏又有才华的公子哥吃了可惜,嗯,带回去暖床吧。
下次小聚,带上这么一个可人儿,准能羡慕死那只骚蜘蛛。
诗会继续,除了花芊芊,小月楼的清倌人也来了,红袖添香,素手添墨。一时间,墨香,女人香,满室皆香。
为颜平研墨的不是别人正是花芊芊,如果羡慕嫉妒的眸光能杀人,颜平不知死多少回了。
诗会期间当然少不了歌舞表演,毕竟要劳逸结合,脑力活动多了,适当的放松很有必要。花芊芊也下场跳一支舞,水袖招展,柳腰纤纤舞翩翩,赢得满堂喝彩。
一朵,两朵,三朵,随着花芊芊水袖挥展,无数花瓣洒落出来,会场仿佛下起了花雨。
“好!”掌声如雷,众人大声叫好。
这花香不对劲。
颜平,兰竹溪皆皱起眉头,看着漫天飞舞的花雨。
花瓣飘落,醉人的花香弥漫开,随风吹入夜,吹进了小月湖。
三三两两的花瓣被风吹落在湖面上,其中一朵遇水而化,变成一支粉色的信箭,朝湖底直射出八十多丈砰一声炸开。
粉色的光雨照亮了黑乎乎的湖水,湖底影影绰绰似乎趴伏着什么。
庆丰县城隍庙。
“有妖气。”庆丰城隍皱眉,放下手中吃了一半的羊杂面,抬头看向小月湖方向。
“大人。”判官走了进来,神色凝重道,“小月湖妖气异常,我已经遣了夜游神前去探查。”
“城中斩妖卫被临时征调去了小勾山,庆丰县现在守卫空缺,我怀疑有妖怪趁机作乱,不行,我得亲自去看看。”庆丰城隍抬手一招,挂在墙上的佩剑飞落在其手中,身形一闪,人已从城隍像中走下,下一刻,化作一道金光朝小月湖飞去。
“大人,你好歹带够人手再去啊。”胖胖的判官急的跳脚,连忙敲响战鼓召集阴兵,阴将。
旌旗飞舞,战马长嘶,五百阴兵阴将乘着一片阴云升空飞向小月湖。
轰!画舫震动,摇晃不止,似乎撞上了什么。
“怎么回事,撞船了吗?”许阳狼狈爬起,大声问道。
“县君大人,不好了,县君大人。”一个船工慌慌张张跑进来。
“出什么事了。”许阳问,其他人也都围了过来,个个神情紧张。
“到底怎么了?”秦树柏捂着脑袋,疼的龇牙咧嘴,刚才跌倒脑门磕在地上磕出了一个大包。
船工抹了把脸上的血水,“船舱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撞出了好几个大洞,堵都堵不住。”
“船要沉了?”
“怎么办?我不会游水啊!”
“小舟,快,快回小舟上去。”
人群瞬间炸锅了,一窝蜂冲向甲板都想坐小舟逃命。
轰!画舫又被撞上了,人们东倒西歪摔了一地。
颜平扶起一个清倌人,在他的感知中,船底下有好几十股大小不一的妖气。
四下寻找花芊芊,哪里还找得到人影。
兰竹溪皱眉道:“那女妖不见了。”
能在人的感知中消失,这花芊芊的修为绝对不在他之下,极有可能是一尊妖王。
颜平颔首,那花芊芊并不是女妖,而是被女妖魂魄占据了身体的女尸。
真正的女妖隐藏在暗处。
他一直在观察县君许阳,在船被撞的瞬间,许阳看似惊慌,其实似乎早有所觉。
这极有可能是一个局。
一个县君与女妖联手布下的局。
颜平手中出现一粒真豆,三粒灵豆,十粒法豆,撒豆成兵。
通天峰的防卫力量较之竹山要薄弱许多,颜平便将大部分道兵留在了通天峰,这次下山只带了十四个道兵。
兰竹溪瞪圆了眼睛,法豆。
这颜平身上居然有法豆!
金雾一闪即逝,一位白衣剑仙,十三位白衣书生出现在甲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