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经很深了,陈河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一柄断刃被他藏在袖中。
刚才隔壁传来盘子摔在地上的声音,之后便没了声息。
死寂没有延续太久,一阵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闯进了隔壁房间,“大哥,这娘们真漂亮,您有福气了。”
“少放屁,娘们留下,男的杀了。”一个粗鲁的嗓音透过墙壁传进屋子。
“六个人。”
通过脚步声,陈河觉着这几人头重脚轻,应该不是行伍出身,不过那女子倒是让他起了好奇心。
娘娘....
如果所料不错的话,女人的身份应该有点利用价值,倒是可以救上一救。
这时,隔壁房间传来女人的尖叫声。
放开我...
刺啦....
衣服裂开的声音传进耳中,陈河知道自己不能在等下去了,抄起断刃向外走去。
隔壁房间内。
女人缩在墙角,双手环抱胸前,一脸惊恐的望着酒糟鼻子,她要想挣扎起身,身体却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气。
酒槽鼻子扔掉衣衫,一脸狞笑的走到床前,“美人,你就从了我吧。”
阿布吉!
女子脸色苍白的呼叫着外面的护卫,声音之中隐隐带着一丝颤抖,
酒糟鼻子好似猫爪老鼠一般,啊的一声扑到床上,哈哈大笑道“别叫了,他们都让我宰了。”
什么!
听说护卫死了,女子忽然停止了挣扎。
下一刻。
她使出全身力气拔下发上的钗子,朝着脖子扎去。
酒槽鼻子怎么可能让她自尽,在女子拔出钗子那一瞬,一巴掌打在她的手腕上,然后兴奋的将女子按住。
“美人,我来了。”
望着近在眼前的丑陋面孔,女子绝望的闭上眼睛,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在枕头上。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身上的酒糟鼻子突然身子一僵,侧翻在地,瞳孔中充满了不可置信。
噗呲。
将断刃拔出,陈河一脸平静的看向女子,女子年约二十左右,红绣肚兜外露着大片白暂的皮肤。
“没事了。”
听见声音,女子立即睁开了眼睛,当她看清床前站着一个俊秀公子时,俏脸为之一红。
此时的她春光外泄,偏偏又动弹不得,一时间又羞又急。
瞧女子一副羞涩的模样,陈河无奈的转过身去,这世上除了银子,还没有什么能够乱他心神。
身后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末了,一个蚊子般的声音响起,“公子,您能否帮小女子穿上亵裤。”
嗯?
陈河转过身微微皱眉。
似乎想要打破尴尬的气氛,女子低着头抿着嘴唇道,“那药性好生厉害,小女子到现在也没有半点力气。”
好吧。
陈河没有丝毫扭捏,大大方方的拿起亵裤帮她穿上,不过鉴于之前的撕扯,亵裤已坏,女子下意识的看向了陈河。
公子,能不能....
不能。
陈河想也不想的拒绝道,不过见她垂涎欲泣的模样,无奈的从包袱里拿出一条换穿的锦缎裤给她套上。
要不是为了换取信任,他说什么也不能拿出苏缎裤给对方,那可是好几十两银子的上等货,就这么被他败家了。
陈河心疼的肝都颤悠了。
穿衣期间,女子的俏脸殷红如血,耳垂好似红透一般。
换好衣衫,陈河看了女子一眼,搓搓手道,“姑娘这裤价值不菲......你看......”
“公子,您能不能帮小女子去解手?”说完这话,女人低着脑袋,不敢去看陈河的目光。
咳。
“姑娘,你手上并无绳子,无需解手,咱们还是先谈谈银.....”
女人的脸更红了。
“小女子说的是如厕,小恭。”
陈河.......
良久。
陈河黑着脸走出内室,身后跟着一个羞涩的女人,女人抬头瞄了一眼陈河,低声道,“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荷陈”
“原来是荷公子,您可以叫我小庄。”女人说完自己的名讳,犹豫了一下从怀中掏出一块玉牌交给陈河。
“这是....”
“为了感谢公子的救命之恩,这块玉牌就送给您了,务必要保管好它。”
陈河虽然不知这玉牌有何用,但想来应该价值不菲,脸上重新有了笑意,“姑娘实在太客气了,这怎么好意思呢。”说着话的功夫,玉牌被他揣进怀里。
小庄莞尔一笑。
这时,一队手持长矛的清兵闯进酒楼。
“快,给我搜!”
“那图,不用搜了。”小庄深深的看了一眼陈河,主动走下楼梯迎向那个头目。
“奴才那图,护主不利,最该万死。”那名头目双手扑打一番,跪在地上请罪。
把这一切瞧在眼里的陈河,背着手来到小庄身前,他猜得没错,女子的身份果然高贵。
“那图将军,本妃恕你无罪。”小庄举手投足之间,好像换了个人一样,全无刚才的小儿女态。
“多谢庄妃娘娘。”
就在那图想要从地上爬起时,一位身穿重甲的中年大汉,走进大堂,一脚踹翻那图,声音如雷的闷哼一声。
“护主不利,拉出去斩了。”
“成亲王饶命啊....奴才再也不敢了。”那图趴在地上,拼命地磕着头。
“此事与那图无关,成亲王还是饶了他吧。”小庄柳眉微蹙,似乎对壮汉多有不瞒。
岳托点点头,然后瞪了那图一眼,“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自己滚下去领二十军棍。”
“多谢成亲王,多谢庄妃娘娘。”那图感激的在地上磕几个头,然后一溜烟跑出酒楼。
等他走了,岳托板着的脸突然露出一丝笑意,“布木布泰,你知道吗,我听说你遇险,急的连饭也没吃就跑来了。”说完就要拉扯庄妃的手。
“岳托,请你叫我庄妃。”
对于成亲王的爱慕,女子似乎极为排斥,下意识的退到陈河身边。
见自己碰了壁,岳托也不介意,反而看向陈河,“你是何人,见到本王为何不跪?”
陈河面色一沉,冷声道,“本少爷的膝盖只跪天地,其他人就免了。”
哼。
四目相对。
火花溅射。
“好了,他是我的恩人,不准你无礼。”小庄恰到好处的隔断了两人视线,然后一脸疑惑的问道,“成亲王,您怎会如此打扮。”
说起正事,岳托脸上多了一丝凝重之色,“不瞒娘娘,前几日不知从哪里冒出一股军队,仗着火炮之力,连陷我数城。
现在金州告急,本王只好亲自率领两万大军,前往增援,以免金州落到神秘势力的手中。
小庄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照你这么说,那股军队至少有数万兵力,而且火炮犀利,金州守军根本不可能守住”
守将阿勒泰,赵凤山皆是无能之辈,他们是怎么冲出重围向你求援的。
依本妃看,那金州城恐怕早已沦陷,等待你的不过是陷阱而已。
陈河站在一边脸都绿了,早知道这娘们这么厉害,刚才他说什么也得弄死她,这不是坏他大事么。
好在他喜欢留一手,不论复州守军去不去增援,他的海陆两栖推进计划都不会受到阻碍。
金州拿下后,辽东情报司会加大搜查奸细的力度,同时会从本地辽民中,选择合适的官员,安民扩军。
到时候,兵临复州城下的就不是四万大军,而是十万大军,时间站在他这一边。
然而骄傲自大的岳托并没有采纳庄妃的意见,“娘娘,您这话不对,金州就算陷落,本王也能轻而易举的拿回来。”
汉人常说,大清满万无人敌,金州的守军大部分是那些没用的汉军,要是他们遇见的是我旗勇士,早就投降了。
哈哈哈。
此言一出,周围的将领纷纷大笑起来,庄妃虽然脸色不好看,但也没反驳岳托的话。
毕竟他说的是事实,想要对付一万大清勇士,明军至少要付出十几万的代价,更何况岳托手上有两万旗兵。
哄笑的人群中,陈河一脸平静的站在那里,仿佛对此漠不关心。
岳托收回笑声,看了一眼庄妃,抱拳道,“娘娘,我这就派人送你去永宁,正好代表大汗监斩那些叛乱的汉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