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皇后浑身软绵绵的,仿佛踩在了棉花上。
就在刚才,那个面色白净的乔山居然说什么。
“末将无能,只从登州带来两万大军,人数虽然少了些,但应该够用。”
而且还不好意思的拿出一封信交给身边的男子。
说之前都是误会,顾九铜他们非常后悔当初干下的事。
只要大将军原谅他们,晋商愿意拿出三百万两现银送进老宅的银库。
周皇后听到这里,整个娇躯都颤抖了起来。
一颗芳心如同小鹿般乱撞。
要知道。
现在的大明朝国库,连五万两银子都没有。
更别说三百万两银子了。
现在
富甲一方的晋商,居然主动给男子送银子。
到底是为了什么?
周皇后有些想不明白。
不过。
让她更郁闷的还在后面,男子听了这番话,脸色一沉,一脚将信踩在地上。
“当初本少爷差点死在了旅顺,告诉他们,三百万银子只能消除我的怒火,想要远洋合作,最少一千两百万两银子。”
呀!
娇呼一声,周皇后眼白一翻,软软的倒在了男子的怀里。
陈河没好气的瞪了一眼李铁“都怪你们,黑不溜粗的吓到了娘娘。”
众人噤若寒蝉的拱拱手,留下几个侍卫,便带领三万大军北上良乡。
不知过了多久,周皇后嘤咛一声,悠悠转醒。
望着那张清秀的面庞,她数次开口想要问问名字。
都在最后关头放弃了。
寒风呼啸,烛火朦胧,陈河主动打破了沉闷。
“一会你就该回宫了。”
周皇后黯然的点点头,依靠在墙,将下巴贴在双膝上。
她知道,经此一别,两人若是再见,只能是生人了。
犹豫了一下,从怀中掏出一张手绢,递给陈河。
淡香之中,一个婉字浮现在上面。
“我叫周婉儿,大明朝的皇后娘娘。”
“我叫………”
纤纤玉指压在陈河的嘴唇,周皇后摇摇头。
好吧。
将手绢收起,陈河转身来到外面。
沐天波的速度非常快,当他得知消息,急忙带着人赶往这里。
一进入大门,就见穿着大红色龙凤霞帔的皇后娘娘站在那里。
“臣,沐天波救驾来迟,还望皇后娘娘恕罪。”
周皇后神色冷淡的点下头,虚扶了一把。
“黔国公不惜千里救驾,本宫感动不已,快快平身吧。”
沐天波眼中闪过一抹喜色,直起身子笑道:“娘娘,天色不早了,臣护送您回宫吧。”
“是啊,娘娘,圣上一直再盼着您回去呢。”李千户附和道。
他四处瞅了一眼,发现这座院子只有娘娘一个人,莫非……
不过,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他选择了闭嘴,只要娘娘平安无事就行,管他是谁救的。
周皇后轻轻颌首,优雅的踏上马车。
临进车棚前,她的身子滞了一下,随后便坐了进去。
起驾回宫!
铛!
金锣开道,唢呐齐鸣。
沐天波骑在马上意气风发的朝着两边乡民挥手。
队伍顺着山路蜿蜒前行,途中,隐隐有着咆哮声传来。
原本端坐于马车之中的周皇后,忽然掀开布帘,望向山岗。
俏脸泪流满面。
一人,一熊,站在那里,仿佛在作着无声的告别。
“保重…”
周皇后轻声喃喃道。
……
“笨笨,她走了。”望着消失在拐角的队伍,陈河叹息了一声。
嗯。
小黑熊点了点脑袋,一双小眼睛瞄向他的怀里。
“等到京城赚了大钱,保准让你吃个够。
走吧,咱们也该去京城见见世面了。”
就在陈河朝着京师赶去时,此时的皇极门外极为热闹。
一身龙袍的朱由检,站在城墙上不时望向远处。
再过一会那里就会出现黔国公的护送大军。
而他的皇后也会笑盈盈的从凤撵上走下来。
为了表彰黔国公的功绩,朱由检特意把位置定在了皇极门,以示对臣子的隆遇。
在他的左侧,是内阁首辅刘宇亮,阁臣薛国观以及杨嗣昌等人。
右侧则是以成国公为首的勋贵武将。
换作以前他还真不会这么做,毕竟土木堡之变后,能征善战的勋贵死伤殆尽,只留下一些混吃等死的废物。
现在不同了,勋贵里出现了能抗大旗的人物。
他迫切的希望把这股势力扶植起来,去接替阉党制衡日渐失控的文臣。
朝堂中只有出现两虎相争,他这个皇帝才能做下去。
所以他安排了这场隆重的前迎仪式。
文臣们自然看出了皇帝的意思,各个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与之相反的是朱纯臣。
老家伙眉开眼笑的站在那里,挺着个大肚子跟弥勒佛似的。
好女婿不但替他们勋贵找回了尊严。
还让他这把老骨头狠狠的在陛下面前露了一把脸。
这几天不知道有多少人向他道贺,只要一想到那些人羡慕的眼神,朱纯臣的心里就跟喝了春药一样
爽的睡不着觉。
如果不是还要回宫商议筹集粮饷,他真想现在就把女儿带过来。
让她看一看自己给她选的夫君是何等的威武霸气。
不过没关系,过几天群臣要向陛下和皇后娘娘分别敬献贺礼。
到那时他一定要让女儿和女婿好好的在群臣面前出一把风头。
想到这里,他瞥了一眼站在角落里的定远侯。
“老陈,我听说陈河也来京师了。
你这个当爹的到时候可要好好管教啊。”
“成国公放心,属下一定严加管教。”说这话陈文远眼珠子都红了。
要是没有这个混账儿子,他何至于被人大庭广众之下羞辱。
然而朱纯臣并没有想停下来。。
“我听人说,这小子在登州造了几艘小渔船,专门去海上打劫红毛鬼。
想必赚了不少钱吧,不知过几天向陛下献礼时能拿出什么样的贺礼呀。
提到贺礼,朱由检转过头看了二人一眼,微微皱眉。
陈河这小子,当年被他发配登州时一脸悲愤。
现在回来了,会向他和皇后敬献贺礼么?
很快,朱由检就扼杀了这个念头,一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又能有几个钱呢。
身为皇帝,他没法说些什么。
当年的事疑点重重,他不是没怀疑过。
可那又怎样,朱纯臣是皇家的驸马,更是贵为国公。
于情于理他都要向着成国公一些。
况且这次沐天波归来,成国公的地位只会水涨船高,日后少不了要倚重对方。
所以对于成国公的话,他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陈文远没有回应朱纯臣,拱拱手,便以身体不舒服的借口离开了皇极门。
望着他的背影,有人叹息,有人嘲笑,更多的是无视。
一个没有希望的侯爵已经不值得他们再去费心思了。
“快看,黔国公回来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