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岁,咱们该如何回复崔鸣吉?”阿敏挠挠头,一副询问的模样。
皇太极似乎早有主张,闻言咳嗽一声,一个身材伟岸,相貌堂堂的男子从屏风后面走出来。
“臣参见圣上。”男子甩了一下衣袖,刚要跪下,皇太极和颜悦色的摆摆手。
“免礼,来人,赐座!”一旁的小太监搬出一把椅子,放到男子身前,赔笑道,“范大人,请坐。”
男子坐下后,朝皇太极拱拱手,“谢过万岁。”
皇太极笑着点点头,看向阿敏,“有什么问题就问他吧。”
这……
阿敏看了一眼男子,心中大感愕然,没想到他也跟来了。
不过碍于此人的名声和能力,他硬着头皮抱拳道,“原来是范文程范先生,没想到您也来朝鲜了。”
范文程大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捋了一把胡须,淡然一笑。
“老夫身为文臣之首,难免要有陛下用到的地方,所以跟着来到三田渡。
刚才我在后面听说崔鸣吉在帐外等候,不知可有此事?”
“确有此事,自从睿亲王歼灭朝鲜水师,攻占江华岛的消息传开后,整个朝鲜都乱套了。”
范文程点了点头,又询问了一下细节,然后闭上眼睛思考起来。
良久。
他睁开眼睛站起身,朝皇太极拱手道,“万岁,此事交由微臣处理如何?”
皇太极等的就是他这话,自从太祖努尔哈赤起兵以来,这个明朝的范文程就被编入了镶红旗。
长达九年的屈辱奴才生涯中,范文程不但不记恨他大清,反而踊跃杀敌,建言献策。
萨尔浒,大凌河,策反孔有德,以及起草蒙古归化条例,一桩桩一件件功劳中,都有范氏兄弟的身影。
可以说他皇太极在内政方面的作为,大多离不开范文程的功劳。
这也是他带范文臣来朝鲜的原因。
“范先生能主动揽下如此重任,朕深感欣慰,也罢,此事就交由你全权负责。”
“谢皇上。”
范文程躬身施了一礼,转过身看向阿敏。
“二贝勒,咱们去见一见崔鸣吉吧。”
“这边请。”
两人一路来到前锋大营,只见营帐前围满了人。
“啪!”
清脆的耳光声响起,一个壮硕的旗人男子,狠狠地扇了崔鸣吉一个耳光,后者捂着脸敢怒不敢言。
“本王让你跪下,听见没有!”
“我乃朝鲜大臣,凭什么向你下跪!”
男子怒极而笑的点下脑袋,“有种,来人呐,把他的腿砍下来!”
此言一出,几个狞笑的鞑子兵,走到崔鸣吉身前,一脚踹在他的腿弯上,待崔鸣吉跪下后,抽出战刀高高的举起。
就在刀锋即将落下时,一个沉稳的声音响起。
“住手!”
一众士兵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过头看向来人。
“我当是谁敢在本王的面前吆喝,原来是我大清养的一条狗啊,怎么,不在皇上跟前伺候着,怎么跑到这来了?”
范文程好似没听见嘲讽一般,笑呵呵的拱拱手,“微臣见过豫亲王,多铎大将军。”
心里虽然恼火,可对方毕竟是白旗旗主,又是太祖皇帝的儿子,手握重兵之权,绝不是他一个前朝文臣可以得罪的。
似乎没有抓到把柄,多铎哼了一声,“本王的话你没听到么,跑这来干什么!”
“回豫亲王,微臣奉皇上口谕,前来和崔鸣吉面谈,您看,是不是那他放了,也省着惹皇上不快。”
多铎微微迟疑了一下,然后深深的看了范文程一眼,不情愿的挥挥手。
“放开那个朝鲜人,我们走。”
“恭送豫亲王。”
多铎路过范文程时,忽然停下脚步凑在其耳边小声道,“我听说你夫人和女儿不错,改日本王必定去府上尝尝是何滋味。
哈哈哈”
一众鞑子哄然大笑。
“豫亲王,范先生乃是皇上的弘股之臣,你怎能如此放肆!”待在一旁的阿敏出声解围道。
多铎瞥了一眼阿敏,不屑的吐口吐沫。
“二贝勒,你虽然是镶蓝旗的旗主,但还管不到我镶白旗的身上,别忘了当年是谁弃城投降,若不是皇上赦免了你的死罪,改为禁闭,这会你早就没命了”
你!
阿敏脸色巨变,这个耻辱已经成为他的伤疤,在大清还没哪个人敢这么羞辱他。
当即拔出刀指向多铎,“多铎你真当本贝勒怕了你?”
多铎哈哈一笑,带着人扬长而去。
范文程冲阿敏摇摇头,“二贝勒息怒,豫亲王位高权重,盛气凌人也是常理。
更何况此次大战,他的哥哥睿亲王多尔衮,歼灭了朝鲜水师,夺取了江华岛,正是如日中天之时,您还是暂避锋芒的好。”
将刀插回刀鞘,阿敏长长出了口气,无奈道,“算了,就依范先生,咱们还是和崔鸣吉谈谈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