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州城内张灯结彩,街道两边人潮涌动,城中居民翘首盼望鄱阳王李子兴的归来。
说起来,李子兴并非皇室血脉,他是雍朝唯一的一位异姓王。
嘉和二十二年,南王杨潇谋反,短短三个月便攻下怀远、长宁、曲埠等州府,直逼京都临安。
徽州城正好是前往临安的咽喉,守将李子兴临危受命,率领守军八万余人,迎击南王二十万大军。
他采用分散击破的刀斩战术,将敌军长蛇阵分成几段,再根据有利地形进行突袭。
使得南王损兵折将陷入苦战,最后兵败如山倒,不得不带着几百个亲兵逃回属地。
这一战使得李子兴名声大噪,敬德帝封他为骠骑将军,次年率三十万大军征伐南王。
一路上,大军遭遇重重截杀,朝廷粮草拖延等困境,经过三年的浴血奋战,李子兴终于杀入南王老巢衡阳,一刀将南王斩于马下。
与此同时,襄王杨志和怀王杨信义等纷纷谋反,又有红巾军在各地作祟,雍朝显出气数已尽的颓势。
为了笼络住重兵在握的李子兴,嘉和二十八年,敬德帝破例封他为鄱阳王,还善解人意地将徽州一十八郡,作为他的属地。
这些年为了平定叛乱,李子兴一直领兵在外,已经有三年不曾归家了。
多年的征伐他已经疲惫不堪,此次平定了襄王和怀王之乱后,他决定解甲归田。
前往临安辞了敬德帝的假意挽留,交卸了虎符大军,为安帝心,仅带着几千精兵回到了徽州城。
嘚嘚!嘚嘚嘚!
随着雄壮的马蹄声由远而近,一股沙场铁血的气息扑面而来,双马而行的铁甲骑兵整齐地向前行进,一面篆体“李”字帅旗,迎风飞扬。
帅旗前的大黑马上,坐着甲胄铮铮,一身铁血气息的鄱阳王李子兴。
他五官端正、面膛黝黑,蓄着六字须,一双虎目透出令人胆寒的锐利光芒。
四个亲卫骑马分散在他两边,簇拥着他走在骑兵队伍的前面。
百姓们纷纷跪下,高呼:“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人群中一个衣衫褴褛的半大小子却始终站着,脏污的脸孔上一双黝黑的眸子死死地盯着鄱阳王。
“嘿,你小子怎么不跪,快点跪下!”
负责维护秩序的差人见状,顿时火冒三丈地走过去,握住那少年的肩膀往地上掼去。
谁知道他使了吃奶的劲儿,那少年依旧纹丝不动,始终直挺挺地站着,犹如一根铁杵。
这时,李子兴也注意到这一幕,随手指了指身边的亲卫:“老五,你去看看,那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老五翻身下地,朝着那少年走去。
啪!
那少年咬牙切齿地看了一眼李子兴,猛地抬脚踹向差人,将他直接踹向了走来的亲卫,转身向一条巷子口跑去。
“喂,等等!”老五伸手扶住踢过来的差人,想要追过去。
“老五回来!不用管那孩子了。”李子兴并不想在这等小事上纠缠,示意他不用追过去。
……
此时,对面酒楼的一间雅室內,一个十七八岁的俊秀男子正静静地打量着这一切。
他身后伺立着一个黑衣劲装男子,浑身肌肉紧实,举手投足带着一股行武之人的利落。
“你去查查那孩子什么来历?”俊秀男子举起茶盅小酌一口,淡淡地吩咐道:“若是查不出来历,就不用留着了。”
“是,少主子!”那黑衣男子单膝跪地,眨眼便从窗口闪了出去,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