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钰忐忑地徐徐展开“长刀秣马图”,不免心虚地左右看了看,唯恐有人认出这是有神笔画师之称的王勉作品。
“哈哈!”李子兴虽出身武将之家,到底是勋贵之子,早年也习得琴棋书画,因此一眼看出这副画的功底不错,寥寥几笔白描,却将骑马将军的神韵展现得淋漓尽致。
他颇感骄傲地捋着胡子,朗声赞道:“剑河风急雪片阔,沙口石冻马脱蹄!此诗配此画,真乃绝配也,想不到钰儿三年不见,在诗词书画方面还有些进益!”
对于李子兴来说,藩位属地都有了,李家最不缺的就是官位钱财,这些禄蠹不过是身外之物,唯有“德才”二字传家,方为久盛不衰之道。
李子钰见无人揭穿自己,暗自松了口气,听父亲也赞自己的诗做的好,面上露出得意之色。
听到李子兴盛赞儿子,潘玉兰与有荣焉地笑道:“王爷,您是不知道,这几年钰儿在徽州文士里胡混,也得了个花名,被称为徽州小诗仙。”
鄱阳王更加高兴。
他原本要与潘玉兰摊牌的心也淡了一些,再怎么也是原配夫妻,为了儿子倒也可以放她一马,只需暗中将潘家的势力拔除即可。
他挥了挥手,命人将画高高悬挂起来,供在场宾客仔细鉴赏。
“世子这幅画,运笔老道、意境深远,真乃大才也!”
“果然是徽州小诗仙,诗画双绝!”
此画一挂出,立刻便赞誉声不断,各级官员更是将马屁拍得山响。
“父王,孩儿正要向您献上有神笔之称的王勉画作,没想到此画倒与二弟这副画,颇有些神似!”
就在这时,一个清朗的声音很有穿透力地响了起来。
众人诧异地望了过去,却见一位长身玉立、挺拔如竹的年轻公子,手持一幅画径直走到鄱阳王面前,笑盈盈地躬身行礼。
“是庶出的大公子,李子忻!”
“听说此子文武双全,小小年纪便任东平卫指挥使,不知他可订婚否?”
“听说王妃和佟侧妃水火不容,潘、佟两家,如今可是徽州地头两条互不相让的猛虎!”
底下人等皆窃窃私语,各股势力官员也呈观望的态度,以往潘家妥妥地占了上风,如今鄱阳王回来了,众人都有种预感,徽州的天要变了!
看着眼前一表人才且能独挡一面的大儿子,鄱阳王心情颇为舒畅。
他笑着点了点头:“将画呈上来,让为父鉴赏鉴赏,看看这位神笔所作,是否与你二弟神似?”
“是!”李子忻眼角的余光扫了扫六神无主的李子钰,嘴角露出一丝鄙夷。
“且慢!”潘玉兰恨得咬牙切齿,面上却笑着拿话阻挠道:“今日是你父王归来大喜,子忻为何拿一幅外人所作糊弄你父王,不如你亲自画一幅,以示孝心!”
李子忻微微一笑,毕恭毕敬地对潘玉兰行礼道:“母妃,此画只是为接风宴添些乐趣罢了,稍后我还有一个重要的礼物送给父王,相信父王一定会非常高兴!”
“哦,什么礼物?”潘玉兰心里涌起了强烈的不安,她的手暗暗攥成拳头。
都怪当年大哥的手下办事不利,将李子忻和乔盛兰俘走后却没能杀了他俩,让他俩偷跑了回来。
如今这李子忻羽翼越来越丰满,也越来越难对付,真真是养虎为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