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少年恼火地一拳击在假山石上,那假山石应声而现裂隙。
这小丫头片子被王妃虐待,又被李子忻胁迫,自己满以为可以找个同盟,打入敌人内部拿到布防图。
谁知这小丫头倒是个油盐不进的,全然不顾方才自己救了她,竟然直接走人!
“看来得另想办法了!”少年目光望向栖霞亭外被侍卫拉开的李子钰李子忻俩兄弟,心里巴望着,杨叔能早一点带人赶到徽州府。
春风轻拂,花红柳绿。
乔盛兰快步下了假山,钻出花木丛,朝着王爷所在的栖霞亭走去。
她边走边琢磨,这王府看似安宁,实则暗流涌动,内有妻妾争斗,外有势力觊觎,并非久留之地。
自己挟裹其中,难免有性命之忧,不如寻个机会逃离此地。
她低头瞅了瞅自个儿细胳膊瘦腿,又拉扯了一下这身行动不便的衣裙,不由蹙起眉头,自己穿过来的身体太过瘦弱,女子出行又诸多不便,想要马上逃走并不太明智。
她停住脚步略微思索了片刻,决定先留在王府中将身体养好一些,有了充足的准备,再做打算!
栖霞亭内,鄱阳王李子兴面色阴沉,将率先动手的李子钰一顿责骂,连表现得十分无辜的李子忻,也落了个教弟不严的罪名。
李子忻不辩解也不叫屈,从善如流地垂首认错,心里却像是压了一块巨石。
他早就知道,不管自己如何努力,也不管李子钰做了如何出格的事,在父王心里,李子钰都是将来继承他番号属地的人,是李家未来的掌舵人。
至于自己,只怕在父王眼里,不过是辅佐李子钰管理好封地,替他挡住刀剑的盾牌而已。
不然,也不会在自己十二岁那年,被他硬生生扔去了东平关历练。
十二岁,李子钰还在牙床软被中高卧,而自己却要三更灯火五更鸡的同其他士兵一般操练,一年也见不到亲娘一面。
李子钰的开蒙先生请得是有卧龙凤雏之称的“小诸葛”韩义,讲的是驭下之道,攻心之术。
而自己的开蒙先生不过是落榜的秀才,只识得八股文章,对策论一窍不通。
不管这是父王,还是潘玉兰那个女人的意思,总之都是想将自己培养成一介武夫,避免自己成年后与李子钰争夺藩位。
幸好自己亲娘和舅舅并不是无知无识之辈,私底下替自己请了容谷先生为师,受益匪浅!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庶出又如何?
李子忻眼底闪过一丝冷芒,这世子之位他要定了!
佟香橼看了一眼迁怒于儿子的王爷,心里暗恨:同样是亲生儿子,王爷偏心的也太厉害了!一直以来,不管是否李子钰一人之错,忻儿都会被连坐,好在忻儿懂事从不闯祸,孩子他舅舅又屡立战功,否则这王府哪有自己母子的位置。
爱之深,恨愈切。
李子兴对于嫡子这番沉不住气的作为恼火之极,竟然当着这么多官员豪绅的面兄弟相斗,真真是蠢笨!
就凭他现在这般浮躁的心性,就不足以担当起徽州一十八郡的责任,更别说面对岌岌可危的大雍朝内忧外患的危局。
都是慈母多败儿!
当初他想要将钰儿带在身边亲自教导,偏潘玉兰怕战场出意外,硬要将他留在王府教养,千般宠溺万般娇惯才养出这纨绔的脾气,败家子的德性。
李子兴暗自捏紧手中的酒樽,这次解甲归田正好可以约束钰儿的心性,索性他年龄还小,只要悉心教导,还是能将这株长歪的苗子给掰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