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师弟被萧漠说的有些发懵。
看了看自己的脚,又看了看萧漠的脚,犹豫着还是点了点头:“这都是同一片土地,可不就都是在你脚下嘛?何以问出这般无聊的问题?”
那师弟话音才落,也没觉得自己说的有何不妥,在场的几位资历深些的师兄们却已经明白了萧漠此言是为何意。
“没错,都是同一片土地,都可视为我脚下的土地。那瓜亚砍村、克永立亚港、迦言河与疾风剑派就不是在同一片土地吗?”
“风育村的村民算疾风剑派山脚下的,那普雷西典就属于另一片大陆了吗?那里的人们就不是艾欧尼亚的同胞了吗?”
萧漠的话语,字字句句掷地有声。
厅堂之中一片安静,没有任何人可以反驳萧漠所说的话,可也没有一个人出声赞同的。
环视一圈,萧漠的面色带了几分鄙夷:
“你们所修的剑道到底是个什么道?你们的道就是让你们固步自封,冷血无情,只在乎自己这小小的山头不被侵扰吗?”
萧漠的声声质问仍在继续,虽然未吐脏字,却一句比一句难听,戳人心窝,扎人肺管。
在场的疾风剑派弟子们无一不羞赧的低下了头,默默摇头想说他们不是那样不堪的。
可是萧漠说的却都是实情。
自从诺克萨斯对艾欧尼亚开战以来,门派活动几乎都不再有了。
各地剑堂武馆也都纷纷闭门谢客,召回门人弟子谨守住疾风剑派的山头。
只有在侵略军打到疾风剑派山脚下的几个村庄时,他们才会下山防守退敌。
他们每日做的就只有在剑派附近巡逻,保护好他们自己这一亩三分地。
诺克萨斯军队见这些门派多有防范不太好啃,便绕行继续往艾欧尼亚腹地进军。
那是放过他们这些门派了吗?
绝不。
“等诺克萨斯真正攻下了普雷西典,占据了纳沃利的主导权,然后就是整个艾欧尼亚的全部沦陷,你们以为你们能逃得了吗?”
“等入侵者们在这里站稳了脚根,回头第一个就是要收拾你们这些门派宗教的人。一!个!也!别!想!跑!”
萧漠最后这句话,一字一顿的说完,那声音的音调虽然不高,却字字重击在所有人的耳里,锤在他们的心。
亚索没有说话,但却默默的站在了萧漠身边。
虽然这个男人跟他打架的时候贱兮兮的,说话还特别气人。
但是这一次萧漠骂的对!
亚索也一直都认为别人都打到自己家里来了,凭什么要躺着挨打?凭什么任由他们在你家中肆意妄为?
就应该狠狠的打回去!将入侵者们从家里赶出去!
萧漠那一番慷慨激昂的陈词,就仿佛是一场激励人心的演讲一般,让在场的人们心中都满是热血。
可是尊师重道是他们从小就被教育,印刻在骨子里的思想。就算热血沸腾,剑派不允许他们去,他们还是去不得。
像亚索这么有反骨的人到底还是极少数的。
看着只有亚索站在了自己身边,其他人虽然也有些羞愧,却依旧立在原地。
萧漠有些失望这些人的顽固不化,转过头拍了拍亚索的肩膀,露出了一抹略显自嘲又带着几分心酸的笑容。
“你们都可以对自己受难的同胞无动于衷,那也没有必要修什么剑道了。怯懦自私又胆小的人,永不配成圣!”
萧漠撂下这句话,轻叹一口气,摇了摇头便准备离开。
不是说好了提高友善度了吗?怎么要说服这些人还是这么难?
永恩看到萧漠要走,站起身想要挽留。
他能感受到这个来访的男人想要保护艾欧尼亚的决心。
而他自己也是心中纠结不已。
不过没等永恩开口挽留,萧漠在门口却被人拦了下来。
那是一位年长的男人,穿着疾风剑派的传统长袍,长须即胸。
明明看去须发皆是灰白一片,整个人却是精神矍铄,双目熠熠生辉。
被人拦住去路,萧漠有些不悦,挑了挑眉问道:“怎么?疾风剑派瑟缩门内不出,还准备拦下我,让我也放弃保护艾欧尼亚?”
话语之中的嘲讽意味不曾有丝毫掩饰,属实气人。
那位老者也不见有一点恼怒之色,反而面还带着浅笑。
跟在老者身旁的一名弟子听到萧漠对自家长老说话如此不客气,立即出声训斥道:“不得对素马长老无礼!”
萧漠这才知道,原来这位便是传说中的素马长老。
在背景故事中,这位素马长老便是疾风剑豪亚索的师父,也是一位御风剑术的大师级人物。
同时在瑞文自我放逐的时候不但没有因为瑞文诺克萨斯人的身份而刁难她。
反而还对瑞文有所开导,并且还同意瑞文帮她断剑。
只是最后却因为帮瑞文断剑,而自己不幸殒命。
萧漠对这位素马长老的印象还是很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