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用自己祖宗的话说教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孔颖达很别扭，却是无话可说，无奈化作苦笑摇头。

“好一个能言善辩，这三个女娃不简单啊...”他心中惊叹，平复须臾，才算缓过心境。

“噗噗...”

身后有人憋笑，回头一看，是肤如青铜，圆脑袋大眼珠子的程咬金...此刻他正用力夹着嘴，不时有气从缝隙挤出，发出犹如放屁一般的声音...看的出来，他很是辛苦。

再看皇帝陛下与其他权贵，虽然并不似程咬金那般夸张，但其神色同样怪异非常，眼中还有丝丝惊诧之色，不约而同的再次细细打量起仍旧天真仰头的诺诺三女。

一时间，尴尬之情在孔颖达心中再起。

悻悻回头，孔颖达眼中闪出认真之色，含笑道：“小小年纪竟有这般学识，当真令人惊叹。”

被人夸奖，自然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

“嘻嘻...”歆歆甜甜一笑，说道：“谢谢爷爷。”

诺诺踮起脚尖举着手，抢着说道：“这是爹爹教我们的呢。”

歆歆问道：“伯伯，我们是不是可以进去了？”

“这...”孔颖达做不了主，回头看了看李世民。

“是秦彦教的？”

“这八年间，秦彦一直低调，并不显山露水，没想到还有几分才学。”

身后是一些官员的小声议论，李世民听在耳中，也很讶异。

毕竟妹妹李秀宁将秦彦带回来并且定居长安的八年半时间里，秦彦一直都很普通，并未表现出任何出奇之处，这也叫李世民纳闷，自己的妹妹到底喜欢了秦彦哪点...

如今看来，怕是并没有表面那便简单啊...一时间，李世民好奇起来。

迎着孔颖达询问的目光，李世民想了想，说道：“事已至此，孔大儒不如考验一番朕这三个甥女，也叫朕看看，秦彦都教了她们什么。”

“遵旨。”孔颖达点头，旋即看向诺诺三人，笑道：“陛下的话你们也听到了，既然如此，老夫就考考你们三人，如何？”

依依歪着脑袋问道：“考完之后，我们就可以进去了么？”

诺诺与歆歆也看着孔颖达。

“这...”孔颖达看出来了，诺诺三人目标很明确，那就是进入贡院参加科举...他回头看向李世民，却发现皇帝陛下正垂着眼眸，仿佛置身事外一般。

好吧，这是让他自行处理...想了想，孔颖达笑着摇头，说道：“此事还需等候太皇的回复才可。”

说实话，此刻的孔颖达有些脸红....此情此景，他总有一种一群大人没脸没皮在欺负小孩的错觉...

“还要等外公的回复啊...”歆歆微微失望。

依依奇怪自语：“可为什么要问外公呢？举荐信就是外公写的呀，再去问询外公，不是多此一举么...唉，大人的世界好复杂啊。”

众人：“....”

不知为何，听闻依依小大人似的感慨，李世民与官员们无不是将目光转向别处，仿佛在说此事与我无关一般...

诺诺则是看着孔颖达，想了想，问道：“爷爷，我们要是答对了您考的问题，有什么奖励么？”

孔颖达一怔，微微笑道：“没什么奖励，老夫只是好奇你们的学识而已。”

“那不回答。”闻言，诺诺顿时摇头。

孔颖达再怔，问道：“为何？”

依依挺着胸脯，说道：“没有奖励，我们为什么要回答呀？”

“就是。”歆歆用力点头，说道：“爹爹可是教过我们无利不起早呢。”

众人：“....”

李世民深吸口气，压下怪异情绪...神特么无利不起早...他很想质问秦彦，你就是这么教孩子的么？

孔颖达呛了一下，轻咳两声后故作沉吟，说道：“这样啊，那...若是你们回答了老夫的问题，老夫便收你们为徒，如何？”

霎时间，孔颖达话音一落，掀起哗然惊色。

有的人更是将羡慕的目光投向诺诺三人。

若是答，便可拜师孔颖达大儒...这是什么概念？

要知道，孔颖达不仅有着当世大儒的儒家地位，更是孔子圣人的三十二代孙啊...妥妥的儒家正统。

普天之下，哪个读书人不想拜孔颖达为师，可苦于没有门路或者天资不足又或其它原因...

这是金钱与地位不能比拟的。

不说别的，程咬金贵为卢国公，但就算好话说尽，他那憨憨的儿子程处默三人，也休想拜入孔颖达门下。

而孔颖达今日对三个女娃做出这样的承诺，不叫人羡慕才怪...

看的出来，孔颖达也是下了血本了...要知道，以他的身份，是不可轻易收徒的。

然而，就是这样让人羡慕的条件，却是被拒绝了...

诺诺想都没想，摇头说道：“不好。”

歆歆继续道：“爹爹教我们就够了，我们才不拜师呢。”

“嗯嗯。”依依用力点头，说道：“我们只要跟着爹爹学，爹爹炒鸡厉害呢。”

闻言，众人的怪异反应且先不表，单说孔颖达，现在的内心已然是凌乱不堪。

好吧，是老夫自作多情了...孔颖达怅然一叹，觉得自己一败涂地，许久之后才回复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