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是刚开始的一个简短交流,但无论是考生亦或是一些官员们,都对一个人产生的强烈的好奇。
这个人,自然就是秦彦。
至于为何这般,自然是因为三女每次在说话之时,前面都会加‘爹爹说’这三个字。
看似平常,却叫人意识到,三女很是乖巧听话,并且认为父亲说的都是真理,自身的学识也尽是来自秦彦。
可...这些时日一直流传着秦彦的传说,却无人见秦彦出手展现过丝毫的才学,如此一来,叫人怎能不去好奇。
这个秦彦,到底有着何等本事?
这是一闪而过的想法,并且被李世民接下来的话直接打断。
“哈哈...好,小小女娃,竟有如此志向,朕心甚慰。”李世民先是毫不吝啬的称赞一番,旋即面色一变,说道:“但能否如愿,就看你们的本事了。”
这是要说出条件了么?
三女仰头期待的看着李世民,众多考生官员亦是如此。
谁也不知李世民的这个条件是什么。
而在众人的注视下,李世民则是悠然开口,说道:“朕这个条件也没什么,此时科举结束,一甲榜单被你们三个占据,诸多考生定然有所不服。然而事实就是如此,即便不服也是无用。但作为头三甲,你们应当做出表率,好叫诸多考生甘心接受这个事实。嗯...”
故作沉吟须臾,李世民继续道:“这样吧,接下来除却你们三个,诸多榜考生还有一次机会,而那些落榜之人也需归家读书,潜心求学,不能丧失斗志与志向。既然如此,你们三个便拿出一首诗,或者一段话,以此送给他们,权当勉励众人。若是他们因为诗句折服,那朕便答应你们的要求。”
原来如此...众人露出恍然之色,旋即有人摇头一笑。
看似简单,但时间仓促的临场发挥,怕是普天之下难有人做到。
毕竟这是有前提的,那就是叫诸多考生心悦诚服...能达到这等程度,自然是要一首直逼心灵或者令人热血涌的诗句。
难...即便科举那三首诗真的是三女所做,但若是临场发挥,难度可就不是一般的大了。
况且,诸多传言,那三首诗根本不是三女所作,而是来自于她们的父亲秦彦。
就算秦彦教了三女一些未曾面世的诗词,但能与此情景贴合的,怕是不一定有吧?
而且,秦彦此时不在这里,更是断了暗中传话的可能。
一时间,众人颇有兴趣的看着三女,无不期待起来。
万一,三女的才华因此露馅,科举成绩被取消了呢...有人抱着这样的幻想。
然而,哪知这念头刚刚冒出,就被诺诺三女的话压了回去,且瞠目结舌。
“是这个条件呀,还以为多难呢...”
“嘻嘻...这个简单,这个简单...”
“还好,问题不大,嘻嘻...”
众人尽是怔住,不可置信的看着雀跃的三女,那神情仿佛在说:你们管这叫简单?叫问题不大?
不理会众人的反应,三女欢喜须臾,诺诺便举起手来,说道:“我先来,我先来。”
“大姐诺先来吧。”
“我不急呢。”
依依与歆歆也很谦让,再次叫众人无语。
接着,诺诺清脆稚嫩的声音,在耳畔缓缓响起。
“《行路难》,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羞直万钱。
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
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
闲来垂钓碧溪,忽复乘舟梦日边。
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起初,诺诺刚念出第一句时,有人不以为然,普通的诗句叫他们不甚在意。
然而,随着第二句,第三句...乃至最后一句的念出,众人忽的发现,不知为何,这诗句竟是让自己瞬间有着毛骨悚然、热血沸腾之感,可谓是瞬间壮志满怀,心中阴霾一扫而空。
“失败,茫然,重新振作,相信自己总有一天会大放异彩...这诗...”
“这...”
“好诗...”
“直击心灵深处,叫人幡然醒悟,当真好诗啊...”
“就算前路再是艰难,只需砥砺前行,终于一日...”
众人目瞪口呆,尽是一副无以复加的震惊之色。
接着,细细品读这首诗,也有豪情壮志随之涌心头。
“此诗,足以传世。”
“若是叫那些落榜的兄台听闻此诗,想来又会充满斗志吧。”
“是啊,失败了不可怕,回去潜心学习重新来过便是,何必沉溺在失败之中无法自拔呢。”
“服了,是我执着了。技不如人,即便对方是八岁女娃又能如何,技不如人便是技不如人,此刻心思仿佛通透许多,有种拨开云雾见青天的舒适之感。”
赞叹声在官员与考生中不绝于耳,这一首诗,叫他们挑不出毛病。
“传世之诗。”邢德正含笑赞道。
孔颖达跟着点头,而得了两位大儒的肯定,这首诗的质量,自然再无任何争议。
落第后虽然伤感,也有迷茫,但随之过后不是颓废,反而是意气高涨,豪气凌云的意境,叫人心神震撼,也触动极深。
“陛下。”邢德正站了起来,说道:“老夫恳请陛下派人将此诗传递,让那些杏园之外的落榜学子品读,以此磨砺己心,放眼向前。”
真的就这么丝滑么...李世民还在难以置信的微怔,闻言看向邢德正。